第40章 悲痛之泪

拿到米米尔隆的地形图,布莱恩端详了一会儿,奇怪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洛萨不解地看向布莱恩,“是没法打开吗?”

“不是……这上面怎么显示,一万年前的奥丹姆地区是片丛林——和荆棘谷似的。”布莱恩挠了挠头,倒也没多想,“阿尔萨斯和你说奥丹姆是片沙漠对吗?如果他说的对的话,那这片区域可能经历过剧烈的气候变化。”

“那这地图岂不是没什么用了?”

让洛萨担心的是,气候变化过后,米米尔隆给的这张老古董地图还有没有用。

布莱恩用全息地图和自己的地图比对了一下后,打消了洛萨的担忧,“看起来只是降水量和植被发生了变化,大致的地貌没有发生特别大的改变——不过走小路翻过这座山脉进入奥丹姆后,要是那里真是一片沙漠,那这地图在那里的引路作用就不太大了。”

不知道多少年的时光流逝过后,还经历了丛林演变成沙漠这样的剧烈变化,奥丹姆里面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毕竟砂砾可不像土壤那般固定,也许只是一阵大风刮过,整片沙漠的沙丘都会改变。

“先根据地图找到进入奥丹姆的路,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就行。”洛萨闻言倒是不再在意了,只要能进入奥丹姆,那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虽然这件事情还是仰仗了布莱恩的帮助,但也不能一直都靠布莱恩来帮他们解决难题,天灾军团的科技和魔法也不是吃干饭的,洛萨有十足的信心,在确认到奥丹姆的具体坐标之后,能够很快达到阿尔萨斯的目的。

而此时,阿尔萨斯和几位守护巨龙选择在泰达希尔先暂留一段时间,现在的泰达希尔看似在茁壮成长,逐渐成为暗夜精灵的庇护所,但是没有了守护巨龙的赐福,泰达希尔的存在可以说是十分贴合“树大招风”这四个字。

伊瑟拉担心萨维斯会卷土重来,所以请求自己的兄弟姐妹暂时留下照拂暗夜精灵一下,毕竟暗夜精灵也是为了击败阿克蒙德才损失惨重,而那个时候的守护巨龙全因为自己族内的琐事自顾不暇,没有在第三次战争中起到什么作用。

因为这个原因,几位守护巨龙也没对暗夜精灵擅自种下泰达希尔再有别的什么意见,况且这件事情几乎都是范达尔一手促成的,跟玛法里奥、泰兰德以及其它暗夜精灵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期间,玛法里奥也亲自去提审过范达尔,但是自从萨维斯不再用瓦斯坦恩的幻象欺骗范达尔之后,他就像失了魂一样,完全对外界的刺激没有反应,无论玛法里奥是呵斥还是劝慰,范达尔都像个死人一样,没有一点回应。

玛法里奥也不想用什么刑罚再来惩戒范达尔了,这并非玛法里奥的作风,而且范达尔现在这副模样,也许两次失去自己的“儿子”对这位坚韧的德鲁伊来说已经是最痛苦的惩罚了。

既然范达尔准备背叛全部的卡多雷,那他的终末也就是待在监牢里一辈子了,这是玛法里奥对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徒弟最后的安排。

但阿尔萨斯不这么认为,让范达尔在牢里消沉,只会让他的心智日渐崩解和疯狂,到时候范达尔迟早会变成一枚定时炸弹,一旦谁点燃了他心中的怨恨,那范达尔肯定会报复整个世界。

如此一来,堵不如疏,与其让范达尔待在监牢里,哪天被邪恶的力量所蛊惑,不如先让他走出这种困境。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玛法里奥有些许不敢相信,并非他质疑阿尔萨斯的看法,而是对能否让范达尔恢复正常持保留态度。

“要想终结范达尔内心的虚无,还必须去寻找这虚无的源头。”阿尔萨斯意有所指,而玛法里奥也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瓦斯坦恩?”玛法里奥似有所明悟,但他依然不知道阿尔萨斯想做什么。

阿尔萨斯却只是摇了摇头,不打算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他只是说,“让我见见范达尔吧,至少我有办法让他和我谈谈。”

……

“所以今天我来这里了,范达尔。”

阿尔萨斯站在监牢之中,拄着霜之哀伤,原本没有什么反应的范达尔却在此刻扬起头,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盯着阿尔萨斯手中的魔剑。

玛法里奥已经让牢房的守卫离开,现在这里只剩下了阿尔萨斯和范达尔两人。

“不过并不是我想和你谈,我也知道你不会和我说话的,但……如果是他呢。”

很快,范达尔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阿尔萨斯背后的阴影了,他的目光从疑惑变为震惊,而后又转为被怒火笼罩的癫狂。

“你这个亵渎者!你竟敢——”

“住口,父亲,你才是那个亵渎者!”瓦斯坦恩穿着漆黑的萨隆邪铁板甲,朝着他曾经敬爱无比的父亲发出一声怒喝。

这声怒喝让范达尔的一切话语都噎回了嘴里,他的嘴唇嗫嚅着,眼里满是悲伤和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被变为亡灵,更没想到那个曾经对自己无比尊重,无比敬爱的儿子再次见到自己后,竟然会怒骂自己。

瓦斯坦恩的眼底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又被无情的冰冷神色掩盖,“你以为你是在救我吗?你是在害你所有的同胞,父亲!你可从来不是这么教育我的,我一直将不惜一切代价守护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家园奉为信条,这是你教给我的!”

“不……瓦斯坦恩,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父亲,你变了,变成了利己主义者和懦夫,我羞于有你这样的父亲,你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内心的胆怯和自私。你早该认清真相,我已经死了,但我是为了守护卡多雷战死的,但却你自甘堕落,相信了萨维斯那低劣的谎言,迫害了我们的同胞,你难道不知道,当你那丑恶的计划成功时,连莱雅娜和阿丝塔莉雅也会受到牵连,你是在毁掉我们珍视的一切!”

瓦斯坦恩走到被束缚着的范达尔跟前,用双眼怒视着范达尔,他几乎是用吼的方式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振聋发聩的话语让范达尔根本不敢去和自己儿子的双眼对视。

已经死去的瓦斯坦恩甚至因此而愤怒的胸腔在剧烈起伏,直到最后他吐出一口冰冷的气息,“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我是怒风杉多,我会杀了你,至少那样我对父亲您的记忆还停留在一千两百年前。”

原本刚愎自用,自负至极的范达尔这时几乎是彻底崩溃,用几乎是恳求的话语,泪流满面的说道,“杀了我……瓦斯坦恩,我知道错了,我会用我的生命忏悔……”

瓦斯坦恩却在这时转身离去,他召唤出回归浮空要塞的死亡门扉,同时用平静而无波澜的语气说道。

“不,父亲,你犯下的罪行不是靠你的死亡能够弥补的,我诅咒你,诅咒你永远痛苦地活下去,直到你在卡多雷中偿还完自己的一切过错,直到因你而死去的卡多雷同胞们的灵魂安息——就这样吧,范达尔·鹿盔。”

最终,监牢里只剩下寂静的黑暗,以及范达尔悲痛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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