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信，遗书
“别动，警察。举起手！”周小毛，老陆，小兵三人冲进去廉租屋内。
老陆更是掏出手枪指着高俊嘉。
高俊嘉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他双手一抬，刀子也掉落到了地面上。小兵和老陆随即上前，一左一右钳制住了他。
周小毛这时候也急忙跑到安之身边。“安之，你没事吧。”
他抱着安之的肩膀，轻轻地拍打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安之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也在周小毛的安慰下，慢慢平静了下来。
“走，先回局里再说。”
……
“你还想抵赖。友谊商场儿童柜台的售货员，已经认出杨晓静死的那天，是你跟杨晓静去那边买风铃的。还有，你的信用卡账单，也可以做物证。”何宝生盯着高俊嘉说道。
“不错，那天我是跟杨晓静在一起。不过我陪她买完东西，后来我就走了。”高俊嘉一脸淡定。
“后来你去哪了。”旁边的杨思琦也问道。
高俊嘉想了想，“后来我去逛街。”
“一个人逛街？”老陆在旁边问道。
“警官，难道一个人逛街也有罪吗？”高俊嘉反问道。
“那就是没有时间证人咯？”杨思琦说道。
“随便你们新不新，反正我没有杀杨晓静。”高俊嘉拉了拉自己的西装衣领。
“那你伯父高伟年呢。是不是你指使杨晓静去杀杀死高伟年的。”何宝生继续逼问道。
“你们有什么证据那么说嘛？”高俊嘉笑道。“现在杨晓静已经死了？你们说什么都行了是吧？”
“还是杨晓静在棺材里爬出来告诉你们，是我指使的？”
老陆大力的敲击桌子，“喂喂喂，我警告你别这么嚣张。合作一点。”
“哼，我……”高俊嘉还想继续回答。“咳咳咳……”
顿时间，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何宝生和老陆对望一眼，看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思琦，打电话，先送他去医院。”
医院急症室病房。
“高俊嘉怎么样。”周小毛急忙赶来医院，见到老陆就第一时间问道。
“还在里面，医生给他急救。”阿国站在手术室门口说道。
“医生替他诊断过，原来他患了一种叫做类肉瘤的病。这种病潜伏的时候并不觉得，但是一发作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旁边的老陆也说道。
“我也知道他身体一向不好，时常都会感冒发烧。”在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正是高俊嘉的伯母洪艺华。她此时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得这种怪病。”
“啪嗒！”这个时候，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你好。请问病人怎么样了。”周小毛急忙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可惜发现的太晚，我已经尽全力了。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听到这话，洪艺华哭喊着高俊嘉的名字，第一时间冲了进去。而周小毛几人也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到了病房内，原先还一脸嚣张跋扈的高俊嘉此时已经躺在床上，面如死灰。
带着氧气罩的他气若游丝，看到洪艺华进来，也总算有了反应。
“俊嘉，你不能死。你不要丢下我。”事到如今，洪艺华再也顾不得什么世俗的偏见，她走过去拉住高俊嘉的手，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高俊嘉望着眼前这个禁忌的爱人，缓缓伸出手，摘下了氧气罩。然后才气若游丝地说道。“我做这么多事，原来也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可惜，都是天意。”
“小华，你不要这样了。”
“几位警官。”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高俊嘉这时候才扭过头，向站在角落的几位周小毛几人说道，“我大伯……我我叫杨晓静下毒毒死他的。”
“整件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不关阿华的事，你们千万不要冤枉她。”
“你放心把，我们警方一定会查清楚的。”老陆开口道。
“还有莫一飞。”高俊嘉继续说道。“因为我有时候会江湖救急，借钱给他。他为了义气，才会帮杨晓静做假口供，还有恐吓那个记者安之。”
“那么杨晓静的死，是不是你先杀人灭口。”周小毛继续追问道，这个才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高俊嘉费力地摇了摇头，“杨晓静的死，真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说完这句话，高俊嘉已经气若游丝，随后便直接晕倒过去了。
“俊嘉，俊嘉。”洪艺华着急的大喊，“快点，快点叫医生来。”
走出手术室，阿国有些惊讶，“阿，怎么高俊嘉到死都不承认是他杀死的杨晓静。”
“有没有可能，也许真的不是他杀的。”周小毛喃喃自语道，他随后看到洪艺华走出来，也走过去问道。“高太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洪艺华哭到虚弱的回答道。
“高俊嘉是不是左撇子。”周小毛开口道。
洪艺华闻言，很自然地摇了摇头，“不是，他是正常的右手。”
“谢谢你。”周小毛点头。
周小毛来到案发现场廉租房，他看着门上的那些刀痕，心里也在暗自嘀咕。“这些刀痕明明都是左手砍的。但是高俊嘉是右手的，那这些刀痕是谁砍的？”
周小毛又在屋子里周围看看，他发现在墙壁上，挂着一张杨晓静正在吃拉面时候拍得照片。在照片中，杨晓静是用左手拿筷子的。
“原来杨晓静才是左撇子……”周小毛喃喃自语。“那就是说门上的刀痕，很可能是她故意砍上去的。”
“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为什么她要弄成一个被人谋杀的假象呢。”
“自杀和谋杀的分别？难道是为了保险金。”
“安之之前说，看见过杨晓静咨询过保险，可是是帮她女儿冬冬买的，不是她自己啊。究竟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不管了，还是先去保险公司问问看吧。”
……
人寿保险。
“不错，那天我去杨女士家里。杨晓静女士曾经叫我替她女儿买一份二十万的人寿保险。受益人就是她自己。”
这个保险经纪继续说道。
“那时候我觉得很奇怪，因为很少有人像杨女士这样，帮自己的女儿买保险。”
“不过后来杨女士亲自到我们保险公司，说上一次她搞错了。真正要买二十万人寿保险的是她本人，而受益人是她女儿杨小东。”
“想不到杨女士买了保险一个星期之后就被人谋杀了。”
“那现在他女儿就有几十万家产了是不是？”周小毛问道。
“没错。”保险经纪点了点头。“是很多。算起来差不多有四十多万。”
“当初你们警方认为杨晓静女士是自杀的时候，我们保险公司根本一毛钱都不用赔的。”
“因为我们公司规定，如果投保人买保险之后，一年之内自杀的话，我们保险公司是不需要做任何赔偿的。”
“但是后来你们警方公布说杨晓静是被人谋杀的，所有我们公司要做出赔偿。”
“怪不得了。”周小毛心中暗想。
“周警官，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保险经纪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疑问吧了。”周小毛站起身来。“谢谢你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
鹏程晚报，办公楼。
周小毛站在安之报社楼下，等待后者下班。
“你今天居然没有迟到。”安之走下楼梯，很是惊讶。
“拜托，我是警察诶。我们最有时间观念了。”周小毛笑道。
“骗鬼。”安之瞥了周小毛一眼。
两人随即来到一家咖啡厅。坐落没多久，安之就从手提袋中掏出一个信封。“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封信，我在冬冬现在住的地方，也就是她外婆家拿到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小毛问道。
“冬冬不是被你们相关部门送去她最亲的亲属那里吗？”安之抿了一口奶茶，继续说道。“其实就是被送到住在隔壁省乡下的杨晓静外婆那里。”
“我前天请假去了一趟。”
“表明来意和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杨晓静她妈妈就给我这么一封信。”说道这里，安之的表情有些感慨。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得给你们警方看看。”
嗯？看安之说得那么严重，周小毛也是急忙打开了信件。
上面的字迹潦草而秀气，看得出来是一个文化水平不是很高的女孩子写的。估计就是杨晓静本人了。
“安之小姐，当你看到我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又或许你永远看不到我这封信。”
“可是我仍然很想在我死之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安之小姐。”
“一直以外，你都是这么关心冬冬，爱冬冬。我不但没有跟你说过半句谢谢，还对你态度那么坏。”
“到了最后，我还利用了你的善良。对不起。”
“不错，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可是我所做的一起，都是为了我的女儿冬冬。我可以被人唾骂，嫌弃，甚至死了下地狱。可是我真的希望我的女儿可以有一个健康幸福的人生。”
“为了达成我这个自私的愿望，我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做了很多很多错事。”
“在十一月二十三号晚上，我正准备去上班。谁知道在歌舞厅门口，刚好遇到了吴兆忠。那天晚上，他本来是要约小朱出去开房的。”
“谁知道在门口跟小朱吵了起来。”
“小朱嫌弃他玩得变态，就没有跟他出去。吴兆忠说给双倍价钱，还从袋子里拿出一大叠现金出来炫耀。”
“我见小朱走开了，就急忙走了上去。我问他要不要小姐，他问我是不是什么都肯干。”
“他说，他钱有的是，只要我玩得起。”
“我们就去君悦酒店开房，完事后，他去洗澡，我就在穿衣服。不经意间，我看到他袋子里装着的那堆钱。”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钱。”
“我就想拉开拉链看仔细点。谁知道吴兆忠从厕所出来，刚好看到，就说我偷他的钱。”
“我们吵了起来，他开始动起手，还抓我的头发。”
“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顺手拿起床头柜的烟灰缸挥了回去，刚好打到他的额头。”
“本来那时候，我拿了钱直接就想走了。可是我想到吴兆忠已经认得我了，他醒来之后，一定会报警抓我的。”
“在那个瞬间，我想了很多。后来一时冲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的浴袍带子解下来，将他勒死。”
“我勒死了吴兆忠之后，就立刻拿钱走了。谁知道出来的时候，在走廊撞到了一个男人。”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叫做高俊嘉，我当时又慌又乱，于是把他推开，就冲下楼去了。”
“回到家我才冷静下来，我知道有人见到我杀人，很快警察就会找上门来的。这样子我就不能那这些钱给冬冬做手术了。”
“真当我想不出该怎么做的时候，正好我看到安之小姐你在报纸上面写的一篇叫做救救孩子的文章。”
“我看了之后很感动，突然之前我想到一个办法。第二天我就带着这些钱回到隔壁省去找我外婆。我跟他们说因为这些钱是见不得光的，所以我不可以直接把钱拿到医院去给冬冬做手术。”
“所以我就让我外婆跟另外一个老人拿着钱到报社去找你。当成好心人捐款。”
“有这几十万，就可以够我女儿做手术了。”
“后来我就回到歌舞厅上班，等警察来抓我。谁知道来找我的竟然不是警察，而是高俊嘉！”
“他跟我说，他已经帮我擦掉酒店房间里面的指纹。”
“我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他让我别问那么多。还说现在警察已经怀疑是我们歌舞厅的小姐做的，早晚会找上我。”
“还说替我找到了时间证人，叫做莫一飞，是他们酒店的厨师。到时候让我告诉警方在案发的时候，我跟他在酒店开房就可以了。”
“这样子，我就会没事的。”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那么好心。但是那时候，我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于是我只好听他的摆布。”
“谁知道，这才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