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参观完磁气油田,希晋带路,领着陈器继续参观,这样且行且止,直到次日,才到玉机城外。
进了城,在希晋的提议下,陈器先去小狗观见新来的大坛主,司藤。
司藤已经在小狗观大门前迎候,见到陈器,她上前拱手道:“陈道长,久仰,道主让我替他向你问好。”
司藤一身白色装束,衣服的形制很像旗袍,她的容貌温婉大方,气质熟而不透,妩媚含而不露,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
作为一个筑基期修士,又是小狗道一城一地之主,她亲自迎接,执礼甚恭,很有些礼贤下士的味道。
苟二郎在这方面就让陈器印象深刻,这个司藤也不遑多让。
陈器拱手道:“司坛主客气,我还要多谢大坛主派人去小甘山为我的开张捧场。”
司藤笑道:“陈道长开业以后,我就想和道长交流炼器之事,但我刚接手道务,诸事缠身,实在走不开,才让希晋去请道长,道长应邀而来,我十分感谢。道长,请进。”
进观之后,寒暄几句,陈器便把路上发生的事情一说,很是赞赏了希晋几句。
司藤道:“我正好也有事去城主府,既然如此,我们便先把此事了结,再详谈如何?”
这正是陈器的打算,他自然没有二话。
两人虽然这样说,但也没有立刻动身,喝完接待的茶后,才一起前往城主府。
司藤陪着陈器一起到城主府报案,城主西门央亲自接待。
西门央对司藤很热情,在司藤介绍完陈器后,他深深打量了一番陈器,说道:“陈道友的五行篆文巧夺天工,难怪在炼器一道上如此优秀,你给武莲儿炼制的那根如意金箍棒让人印象深刻。陈道友上回来去匆匆,这次可要多留几天,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陈器道:“西门城主客气,我还要多谢城主派人去小甘山为我的开张捧场,今天我来,是有案要报。”
希晋适时地把王帮主扛了进来扔到地上,在陈器的成像投影下,将事情大略一说。
西门央道:“野猪林的事原来是这个人做的,昨天家里来报,说几个孩子的命牌灭了,我派人去找,才知道野猪林发生了血案,用开山炮抢劫,真是好本事。”
陈器弄醒王帮主,王帮主睁眼一看,直呼我命休矣,他倒也光棍,认清形势后只求死个痛快,“西门城主,在下愿赌服输,你给我一个痛快,我就如实陈述,认罪受死。”
西门央闻言一笑,“你真当我这里是俗世衙门了,还要你签字画押才能处刑?来人,把他带下去,好生伺候。”
陈器将王帮主他们的东西和抢劫的物品,一并拿了出来,交给城主府的人。
西门央道:“多谢陈道友,待此案了结,我会有专礼酬谢。”
陈器道:“其中一个罪犯偷了我炼制的法器行凶,让我颇感不安,抓他们归案,是应有之义。”
“有人持刀伤人,罪在持刀者,不刀身上,更不在炼制这把刀的人身上,陈道友不必自责。”西门央请陈器和司藤入座饮茶,“这也算是炼器师独有的烦恼了,在地丘山有个结丹期的炼器师,有人用他炼制出来的法器屠了一座城,他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结果道心崩塌,身死道消了。陈道友如果很在乎这类事的话,恐怕走不远。”
“西门城主说的是。”陈器闻言,止住了念头。
他在谢玉敏失踪后,一路追寻,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忽然意识到他炼制出来的法器,是可以被人拿来做恶的,威力越大,伤害越大,他以前总是有意无意忽略这一点。
生出这个意识后,他的面板状态就降低了一个加号,追查的过程中,状态一降再降,现在已经是两个减号了。
司藤说道:“修行,总会面临许多道德选择和道德判断,道主常对我说,一旦有选择之心和判断之心,就不道德了,我深受启发,不知陈道友怎么看这句话。”
司藤是筑基中期,西门央是结丹初期,两人在修行上,是完全有资格做陈器的老师的。
司藤转述的苟二郎的话,和虚女对陈器说的“判断的心性和心性的判断”异曲同工。
陈器对司藤和西门央施礼道:“受教。”
西门央一笑,“顶级的炼器师,是非常非常难得的,陈道友的五行符篆一旦结丹,将成为毫无疑问的顶级炼器师。不瞒陈道友,其实我一直有在留意你在小甘山的行止,当然,这么干的不止我。”
“哦?我倒没什么觉察,每日炼器而已,清净得很。”
“那就是我多嘴了。”西门央喝了口茶。
陈器拱手道:“请西门城主明言。”
西门央道:“这话我不该说,但陈道友既然问起,我也不好不讲,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主要是陈道友一直沉心炼器,才有所不知的。说起来也简单,就是青黄宗交代过,不许打扰你,还有散修盟那边,尤其他们背后的隐世山门,对陈道友很看重。如此一来,尤其在小甘山上,就不会有不长眼的,去找陈道友的麻烦了。”
陈器闻言,回忆在小甘山上的种种细节,尤其开张之前那几场宴会的盛况,心里有些恍然,只是西门央对他点破,不知怀了什么心思。
“原来如此,多谢西门城主告知,没想到我一个老头子炼器师,能得到这么多注意。”
“哈哈。”西门央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今日我做东,为陈道友接风洗尘,司藤妹妹你可不能怨我抢你的客人。”
司藤怨怨地说:“岂敢怨西门大城主,不过在吃饭之前,我们得先谈些正事,城主你不能再模棱两可了,我要一个确切答复。”
西门央闻言,有些无奈道:“我的好妹妹,你所说的划定耕地红线,控制灵田的无序扩张,确保普通百姓耕者有其田,限制土地兼并,我是支持的。”
司藤放下茶杯,严肃道:“那为何一拖再拖?且不谈其他,单就灵谷田庄强占普通耕地六千七百多亩,把农民变成田庄的佃农甚至奴农。他们在不适合种植灵米的地方强行种植,用亩数来增加低下的产量,而且不顾地力,乱用药肥,简直岂有此理!那里的百姓有不少是我小狗道的信众,我如果不闻不问,那还当什么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