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尴尬

“东家。”

“东家。”

来回挑泥的工人,纷纷对宋福生他们点头。

九族汉子们也冲他们回点。

像宋富贵这样会说话的还会喊句:“麻烦你们了,费心啦。”

而宋福生是心想:我哪是东家,我也没掏钱。

宋阿爷小小声道:“祁掌柜说,是陆大小姐非让来给咱盖的,我说不用不用,他们非要。”

“阿爷,不是陆大小姐,是陆畔。啊,就是小将军。”

“恩?”

而宋福生已经绕着外围开始四处查看了。

青砖的价格,他了解。

以前他也问过一平米大概需要多少砖。

这些他心里是有数的。

也正是因为门清,才会看到拓建的大院子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陆畔那小子,应是给他姐、他祖父写信了。

按照天数算,是他们才到海边就写了。

陆畔那小子,给他们盖这院子,应会花不少银钱。

知道有多大吗?

宋福财指着后身盖好的围墙问弟弟宋福喜:“这里,以前是不是过了河的那片荒草地?”

“是,大哥,金宝还在这搭个棚子站岗嘛,这、这?现在都成了咱院子里的,看来将草都拔完了。”

宋富贵:“再拓宽就要拓到河里了,全部盖完这得需要啥时候,难怪干活的有那么些人。这都是哪找来的?不是壮丁都抓前线去了嘛?”

田喜发摇着头感叹:“不敢认,要是我一人回来,会以为进错村了。”

“你们摸摸,全是青砖的,”王忠玉摸着墙体道。

“还摸啥呀,这一大片,瞎子都能看见。”

这些话,都没说错,只宋富贵稍微有点夸张。

那围墙不仅不能拓进河里,而且离河边还是有些距离的,毕竟河边地不好。

但是也做到了,差不多能圈上的都圈上。

宋阿爷一看宋福生不吱声,以为自个是哪做错了。

早在之前,他有先问家里小子们,紧接着就问过陆畔情况,知道挺好的。

挺好的就放心了。

所以老爷子眼下着急解释的是:“我拦了,你媳妇也出头拦过,可是那位祁掌柜就非要盖,还让我们别难为他,让我们该干啥干啥去。”

宋阿爷挺担心别人会觉得好像我们卖命送粮,是为了这个院子似的。

是,十五户的大院子,俺们确实是舍不得盖全是青砖的。

但真没指望别人给盖。

而且要是将给陆畔送粮路上的花销算上,加上之前准备的花销算上,别小瞧那些钱,东一把西一把,自家花空了曾经让他兴奋了一个月睡不着觉的上千两银。

其实老爷子是很苦恼的。

他很想说:要是换买砖,也扑了平了,打个平手。结果还变成是小将军给盖的院子,再让外人觉得像咋回事似的。

有些东西,真与钱没关系。

要是去找源头,没有小将军罩着,他们也挣不来。可能就被征兵征走了。

这就是他们这十五户都能想开的原因。

只能说,这是越相处捆绑的就越紧的人情帐。

宋福生瞟眼老爷子,“阿爷,倒是你别多想。”

“那我没做错啊?”

“您能拦住他们吗?我什么时候说您做错了,咱有啥可多寻思的,来来来,阿爷,快给我们说说,咱院子怎么有个池子?”

说起这个,老爷子急忙介绍:“人家带盖房子会看风水师傅来的。”

“怎么说?”

“我先讲咱这院墙。没瞧见吗?只能这么高,是最高了。福生啊,不是想怎么盖就直接盖的,得亏他们告诉了,人家说有规制,家里没有举人老爷,没有官员,就只能这样。”阿爷补充了句:“福生啊,往后你得考学啊。”

接下来宋福生就更后悔了,因为阿爷句句离不开赶明稳定你要考学。

“大门,有规制,你要考学。”

宋阿爷指着墙的最上端:“看见没有?举人以上的老爷就可以将外墙都建成带檐的,咱这只能光秃秃。”

“祁掌柜说了,很可惜,要是你是举人以上,弄些花石料盖墙装扮会更好看。”

“墙上面不能绕藤蔓的,犯口角,犯小人,得亏告诉了,要是咱不晓得,那么弄了,往后耽误福生考学怎么整?”阿爷说完还看向家里小子们。

汉子们纷纷点头:可不是?这是大事,多亏了告诉。

“至于水池,”宋阿爷将他从风水先生那里背来的,赶紧告诉大伙:

“山能旺丁,水能聚财,山水搭配,方能相得益彰。

风水先生就给咱看,说咱是农户,弄大池子摆院子里不合适,浪费地方,就让在角落弄个池子,还挖道了呢。

这样往后下雨,墙上屋檐下流的雨水就全趟进池子里,往咱后院园子里流。这叫四水归堂,肥水不流外人田。”

宋阿爷领着宋福生他们往院子里进,“你娘说,赶明别浪费池子,池水要是多了,咱养鸭子。”

后院。

宋阿爷真是促进夫妻感情的纽带。

指着十五个地窝子:“看看,你们不在家,俺们这些个老头子又都在山上,新添的这些个地窝子都是你们婆娘挖的,累坏了。往后啊,歇过乏,对你们媳妇都说两句甜话儿。”

“咕咕咕咕咕……”

宋福生望着一堆鸡,真能干啊,还养鸡了。

地窖里,一袋子一袋子家里小孩子们攒的野果干,榛子,野梨、野山楂,各种冬天吃的小零食。

这天晚上,送走了干活的工人们,送走了找上门的一品轩陈东家。

陈东家很懂事,能看出来宋福生累了,只要确定真回来了就好,没多坐。连村里人也都没来打扰。

十五户,全体大聚餐,就像是有聊不完的话。

不过,有三件事,九族兄弟们没说。

没在第一天就提二孬死了。

没提一路是被押解回来的。

没提,进过监狱。

就说到了奉天城陆家给找大夫摸脉,还给了不少药。

当天晚上,宋福生没洗澡就睡。

到家了,热乎的炕能暖暖腰,家里有白白净净漂亮的大女儿在眼前晃,有跪坐在他旁边,不错眼看他的软乎乎小儿子,媳妇体贴的,一向挺洁癖,也准许他埋了吧汰进被窝,还给他擦脚擦脸。

那些家也是如此。

不过,午夜时分,好些人还是被吵醒。

这些回归的汉子们,有的做噩梦在喊。

冷不丁的,比鬼哭狼嚎还吓人。

第二天,这些人就像忽然到家歇不过乏似的,再加上身上有伤,仍旧嗜睡,家里人也不舍得他们起身。

第三天,还是有动静,就是这动静,有的传出来让阿爷很尴尬。

富贵呀,身上伤口那么大,两口子就少折腾吧,后半夜都能听见。

宋福生也给钱佩英拽被窝里去了。

这些汉子们其实并不是想不想媳妇的事,是觉得不真实。

只有跟媳妇在一起才能感受到家了。

宋茯苓进空间看书去了。

大半夜打着哈欠看书。

要是能给米寿塞进空间,她都给带走,给她爸妈倒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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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尽力了,明天争取找找感觉,要是不卡文再尽尽力,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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