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仇恨的种子
君临城。
烂泥门。
多米利克率领一队骑兵在城门前停下，解决掉城门口负隅顽抗的金袍子之后。
四名巨人用木料和铁块堵在城门两边，确保铁闸门无法落下，通行无阻。
然后这些巨人被多米利克撤了下来，太过狭小的城门不适合他们发挥，毕竟巨人们力量虽大但太过笨拙。
多米利克并没有孤军深入，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后续部队的抵达。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飘扬在半空中的怒吼雄狮。
一整队大约二百多人的士兵，正朝这边赶来，他们肩膀悬挂鲜红披风，头上顶着雄狮钢盔，为首的是近百名顶盔掼甲的重甲步兵。
兰尼斯特家族的卫队！
是援兵！
多米利克不由皱了皱眉头。
烂泥门守备队长“铁手”杰斯林·拜瓦特第一时间被巨人拍成肉泥，无人坐镇指挥。
金袍子丧失抵抗、四散奔逃，局势一片大好。
多米利克本以为能一举夺下烂泥门，没想到兰尼斯特家族的援兵比他想象的要快。
是误打误撞？
还是早有准备？
多米利克这边的士兵已经赶到，整齐的脚步声让地面都在微微晃动。
这种城门的攻守战，只能依靠重甲步兵彻底碾压过去，然后打开通路。
“铿锵”、“铿锵”，是铁甲碰撞的声音，
多米利克派出了一队、约百人的披坚执锐的重甲步兵，浪头一样缓缓逼近城门。
与兰尼斯特那边的重甲步兵遥遥相对。
两支军队不断靠近，感受着即将到来的正面碰撞。
“嗖嗖嗖……”
空中一片黑点呼啸。
只见长梭梭的无数黑影在高处逐渐缓慢，接着就加速倾泻而下。
两边的弓箭手都在拉弓射箭。
“叮叮当当”如同下了一阵冰雹，但面对双方的重甲步兵，杀伤力甚为有限。
很快，双方的重甲步兵碰撞了。
这是刀刀见血的战场。
士兵们大吼着端起长矛扑将上去，两边的人相互猛刺，好像两团仙人掌撞到了一起。
兵器和铠甲摩擦的声音听得人牙酸，暴力的撞击十分疯狂。
人们就好像是裹着铁皮的牲口一样，被无数的长矛乱戳，武技和招式已失去了作用，只有纯粹力量的对抗。
前后左右挤满了人，只要用力够猛能刺穿盔甲，总是戳得到人。
就在一阵胶着之中……
敌阵中闪过一片弧形的巨大“剑光”，它冲杀而来，像是个择人而噬的怪物。
多米利克这边的士兵凡是遇到这道“剑光”，顿时肢体横飞，血肉飞溅！
半空中爆出一团团血雾，四处弥散，化都化不开。
“剑光”正中是一个人影，高近八尺，肩膀宽厚，穿着厚重的铠甲，手臂粗得像小树干，武器是把六尺长的双手巨剑。
但他只凭单手就能抡出一道死亡光圈，一击就能连人带甲劈成两半。
人影另一只手提着极厚的橡木板做的盾，上面绘着克里冈家族三只黑狗的家徽，无疑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魔山”格雷果·克里冈。
他是所有对手恐怖的来源，因为高大的体型、无可匹敌的怪力、残忍暴虐的杀伐，而在维斯特洛大陆凶名赫赫。
论个头，“魔山”格雷果远比巨人们要小，但释放出的威势却强于巨人数十倍。
“跟我冲！”
“魔山”格雷果提着那柄精铁打造的六尺巨剑，剑刃向下，大步向前疾走。
他身上的铠甲极重，步伐沉重，踏在地上就是一个醒目的脚印，身后数十名兰尼斯特家族的精锐士兵一起向前。
“魔山”还没冲到这边。
己方的士兵们见如此阵仗，竟然倒退了两步，好像有一股强劲的气流掀动他们一般。
“啊！”
格雷果瞪圆虎目，突然暴喝一声，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他将巨剑平抬了起来，凭借沉重的身体冲力，猛地一个转身，横扫出去，顿时叮叮哐哐一阵兵器撞击声，还有肢体破碎的撕裂声。
如虎入群羊。
势不可挡！
眼看己方的步兵方阵就要被冲破。
局势似乎有点不妙。
烂泥门这边地形狭小，容不得大量士兵展开阵型，双方真正参与绞杀的士兵加在一起也不到一百人。
其余的力不能逮，只能在旁边干瞪眼，或者摇旗助威。
因此多米利克兵力的优势，无法发挥出来。
面对“魔山”格雷果的威胁，“巨人克星”托蒙德也带着十多名悍不畏死的野人冲上前去。
他瞬间和“魔山”格雷果纠缠在一起，暂时缓住了这股压力。
多米利克骑在战马上，游离在战场之外，看着“魔山”在人群里大杀四方。
他不禁感叹，冷兵器时代一名猛将的作用，胜过数百名士兵。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这样的僵持显然对多米利克不利，兰尼斯特家族的援军随时可能支援过来，等到那时就前功尽弃了！
多米利克突然翻出一把铁胎弓，也不细看，张弓搭箭，一枚箭矢带着一股低啸声，掠空而过。
一名兰尼斯特家族的士兵突然感觉周围空气一寒，眼角处似乎有寒光掠过，一枚箭矢已经灌入他的嘴中。
“噗~”
寒光带着一蓬鲜血穿颅而过，箭矢深深的倒插在他嘴里，箭尾犹自颤动不休。
看的周围的同袍们心底发寒。
多米利克的弓箭造成的直接杀伤并不大，但在局部战场造成的压力却是极为恐怖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狙杀的是不是自己。
一枚枚利箭射出，根本不需要瞄准。
以多米利克的臂力加上铁胎弓的射程，只要射出去，必能射中，破甲重箭甚至能直接洞穿铠甲的薄弱处，没入后面士兵的体内。
超远的射程，超强的威力，让兰尼斯特那边的弓箭手都发愣了。
箭，还能这么射？
兰尼斯特家族的士兵们，惊骇不已。
连“魔山”格雷果挥剑的动作，也不似先前般肆无忌惮。
铁胎弓在多米利克高达86点力量指数的加持下，被拉到极限。
冰冷的箭矢之上，一缕寒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魔山”格雷果正在督促手下的士兵发起新一轮进攻，突然感觉心底一寒，一股冰冷的杀机令他如坠冰窟，不及细想，几乎是本能的一个侧身，往一旁倒去。
几乎是同时，肩膀一痛，一枚锋利的箭矢洞穿了他的肩胛。
恐怖的力量涌来，几乎将他的手臂撕裂。
……
多米利克骑在马上，如同七神之一的“陌客”一般收割着生命。
很快。
兰尼斯特们开始溃败！
箭矢所到之处，溃败的地方被极大地撕开了缺口，并向步兵方阵纵深蔓延。
本来胶着的阵线渐渐动摇，如同堆砌整齐的堤坝一般不断被冲散。
一开始只是不断的被蚕食。
忽然之间，一哄而散。
顿时像传染了瘟疫一般，士兵们掉头就跑，堤坝轰然倒塌！
兵败如山倒，不外如是！
这些乱兵涌到城门口，挤作一团，一部分士兵被拥挤在中间没地方跑，丢盔弃甲，一片狼藉，投降甚众。
可惜，“魔山”格雷果不在俘虏之列，他早已趁乱逃脱了。
……
在很多时候，痛苦往往来源于对比，一个饥寒交迫的人，看到一个花天酒地的富豪，他会觉得很痛苦，不过看到一个战场上肢体断裂的士兵，他又会觉得自己很幸福，至少他还拥有生命。
“巨人克星”托蒙德此刻就是如此觉得，他大口喘着粗气，暗自庆幸自己还活着。
在塞外之战结束后，托蒙德兵败被俘，成了一支刀盾步兵的队长。
多米利克曾要求他必须在战场上带头冲锋十次，才能赦免他的罪行。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次？
多米利克率二十余亲卫从乱兵中穿过，来到烂泥门的城头。
从这个角度看去，整个君临城尽在眼中。
烂泥门附近的乱象已经不堪直视，纷乱，惨叫声和痛苦的喊叫到处可闻。
长矛上插着的脑袋，也越来越多。
多米利克并没有制止这些，因为指挥官一旦稍有仁慈和软弱，底下就会人心浮动，甚至开始产生骚乱。
军队的纪律和认同感，就是用这种血腥而残忍的手段维持的。
多米利克深知，战争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
仇恨的种子一旦滋长，就只有用鲜血才能洗清。
而播下仇恨的总是少数人，鲜血更多的来自无辜者，就像这些交战双方的士兵。
然而，他们的无辜在仇恨中微不足道。
……
周围的军官们纷纷聚集在多米利克身边。
文德尔爵士拍了拍秃头，回头看一眼城门的惨状，说道：“兰尼斯特家族的士兵可真是耐打，不到两百人就把我们拦住了那么久……”
托蒙德嚷嚷道：“俺还没杀几个人，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崩了！”
琼恩也上前，脸上掩不住的激动：“多米利克大人，我们赢了。”
“确实赢了，不过只赢了一小部分。”
多米利克点头道：“第一阶段的目标完成了，接下来我们进军君临城，围攻红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