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被折腾得很晚,卓砚沾枕头就昏睡过去,本以为能睡到下午,没想到还没到中午就被贺行叫醒。
贺行捏着他的脸,强行唤醒昏睡的卓砚:“砚砚,起来吧?”
卓砚艰难睁眼看了眼时间,挣脱他的手又将脸埋进被子,闷声道:“不起,这么早起干什么,和我爸妈约的不是下午吗?”
“起吧。”贺行把卓砚的脸转过来,轻声哄:“带你去个地方,看许愿树,你以前不是想去看吗?”
卓砚仍旧闭着眼:“我不去……”
见好言相劝没用,贺行低头亲他一口。
“亲我也没用。”卓砚声音小如蚊蚋:“我不去……”
他翻身扯被子想再睡会。
然而被子还没扯着,贺行撩起卓砚头发很凶地亲下来。
刚开始卓砚没反应,后来亲得有点缺氧才小幅度挣扎起来。然而贺行一点机会不给,趁着卓砚张嘴想呼吸时吻得更深。
到最后卓砚受不了了,那点可怜的睡意早就被亲到九霄云外,他抓着贺行的肩膀把他推开,一边大喘气一边认输地看着头顶天花板:“我去,我去。我现在就起!”
贺行满意地最后亲他一下,起身:“我去做早餐,洗漱完出来吃正好。”
洗手间。
卓砚机械地对着镜子刷牙,刚刚贺行说要带他去干什么来着。
看许愿树?三中那颗?
他以前是说过想看三中的许愿树,但那都是他高中的事情了,难为贺行还记得。
他隐约记得自己当时还问过贺行,但贺行当时怎么回答的已经忘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
而且今天说好下午安排两家父母一起见个面,怎么偏偏挑今天带他去看什么许愿树。
卓砚带着疑惑吐掉最后一口漱口水。
吃完饭,贺行很快带着卓砚出门。
车开了四十多分钟后停在一所中学门口。
学校明显被翻新过,和卓砚记忆中别人口中的“破三中”区别很大。看着头顶金光闪闪的“北城市第三中学”几个大字,卓砚好笑又有点无奈。
还真是带他来看三中的许愿树。
现在这个时间还有人上课,卓砚问:“怎么进去,周围有墙可以翻吗?”
事实是那些小门矮墙早就被改善,贺行带着卓砚径直走向保安室。
面对保安的盘问,贺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们是学生家长,今天老师叫我们来的。”
保安狐疑道:“家长?谁的家长,哪个班的?”
“初三三班,周廷栏。”贺行一本正经地瞎扯,还贴心地问:“需要我给老师打电话确认吗?”
那保安看他答得流畅,穿着也不像坏人,又问了两句没多想就让他们进去了:“电话就不用了,在这登个记吧,你们两个人随便登谁的。”
“好。”
贺行接过笔,镇定地在来访者姓名那一栏留下“周景均”三个字。
一直到离保安室远了卓砚才敢笑出声:“你就不怕他真的让你给老师打电话啊?”
贺行跟着他笑:“怕啊。”
卓砚惊奇:“那你还那么镇定。”
“装的。”
“……”
装得还挺像,就是不知道周廷栏什么时候才会得知自己多了个家长。
三中老校区虽然进行了翻修,但本质上还是那个破中学,学校不大,几分钟就能走到底。
唯一称得上宽广的是三中后面那块地,因为那里有颗巨大的古树。
据说当初修学校时市上专门请了人看风水,风水大师说这树活了几百年已经有了灵性,镇着这方水土,一定不能破坏。
于是市上规划时专门给三中留了这块地,养着老树。
真见到了这棵树,卓砚才知道为什么都说这树有灵性。
老树树根鼓得从地底冒出来,树干粗得需要好几个人才能抱住,树叶绿得发沉,枝繁叶茂,底下一大片透不出光的树荫。
也不知道熬走了几代人。
每年都有人在树上许愿,积累到现在,树上的红条数量非常可观。
数以千计的许愿条,平安福从枝桠上垂下,远远一看不像人挂上去,反而像树结出的花,一垒一垒地垂下。
“好漂亮。”卓砚感叹道。
他摸了摸口袋,什么都没有。
可惜了。
卓砚走近一点,手指托着最近一张垂下的许愿条,发现上面还有字。
——要和茜茜永远在一起。
卓砚忍不住笑出声。
一看就是某个早恋的小孩写了挂在这的。
看到许愿树的瞬间,卓砚就想在这挂个他和贺行的许愿条,但是身上什么都没带只能作罢。
现在看到小孩稚嫩的愿望,那个想法又冒出来。
“要不我们买两条许愿的也挂这吧?”卓砚转头提议,却没看到贺行人。
转了个方向才发现贺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树下,踩着两块石头正仰头解着什么东西。
东西解下来后,贺行拿在手里看了会,走回来。
他把手里的物品递到卓砚面前。
是许愿条。
卓砚捏着红条下端拉直,发现上面也写着字。
但和刚刚小孩写的不一样,这个许愿条上只有两个字:逐日。
字迹不稚嫩,反而有力劲道。
“你的吗?”卓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