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恋爱

《与皇帝的养崽日常》全本免费阅读

那日回去之后,舒梵总觉得心里不安。

冥冥中好似有什么即将发生。

可她实在摸不着头绪,也就不再去想。

过了两日,宫里又来人传唤她,用的也是刺绣的名义。

“上次太后唤姑娘过去就让罚跪了个把时辰,这次不知道又要怎么蹉跎你呢?不如姑娘称病别去了。”阿弥道。

“别胡说,欺瞒太后可是大罪。况且上次太后后来也没有太为难姑娘,罚也罚过了,总不能再来一遭吧?”归雁道。

意思很明显,太后应该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舒梵也是这么想的。

昔年太后挟幼子把持朝政,威震内外,几个势大的藩王也不敢轻举妄动,可见太后的本事。

上次罚跪约莫也有威慑的意思,并没有真的重罚她。

这样的人做事都有目的,不会因为自己的好恶做一些没意义的事情。

不过这次舒梵猜错了,太后召见她其实只是为了看一看团宝。

太后虽然不喜她,却很是喜欢这个孙子。

团宝雪肤翘鼻,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还爱笑,一张圆润的小脸上满是天真,任谁见了心都要化开。

他也不怕生,任太后抱了会儿,小脑袋四处东张西望着,还踢蹬两下圆圆的小腿。

“这孩子可真可爱,长得真漂亮啊。”刘太妃满心满眼的喜欢,好几次手虚张出去又缩了回来,到底是没有从太后手里抢人的胆量。

但目光盯着团宝,总有蠢蠢欲动的嫌疑。

两人聊着些孩子的话题,被晾在一旁的舒梵有些尴尬。

半晌,太后似才注意到她这个人,淡淡道:“前些日子安华让人送了些锦缎过来,都是些时新样式,哀家用不着,你跟芙蕖去库房挑几匹吧。”

福姑姑称是,忙过来领她。

舒梵舍不得团宝,也只好欠了欠身跟着一道出去了。

太后库房里的,自然都是好东西,舒梵却不敢多看,随意挑了两匹锦缎就要离开。

福姑姑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笑道:“不再选点儿别的?”

“臣女不敢僭越。”

福姑姑嘉许地点了点头。

那日回去后,太后隔三差五就寻个由头让她带着团宝进宫,时不时就赏赐点儿东西,舒梵在朱雀巷的别院都快装不下了。

可这些东西她也不敢拿去卖钱,只好锁到屋子里束之高阁。

之后几日,长安被一场绵绵不断的细雨笼罩,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舒梵讨厌下雨天,连着几日都没有出门,直到上元节前夕天色放晴,她才出了一趟门,去西市买了些茶叶和棉絮,以备年节。

只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卫文漪。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你哪来的银钱?”卫文漪绕着她的马车转了一圈,满满的不可置信。

舒梵笑了一下,问她:“你想知道吗?”

她眉眼安静而温柔,卫文漪不觉沉溺,讷讷地点头。

舒梵又笑了一下,转身上了马车:“我不告诉你。”

卫文漪:“……”

回到别院,舒梵将团宝哄睡便要回房,谁知窗外忽的掠过一道劲风。几乎是在她侧身护到团宝身侧的刹那,一个人影已经破窗而入,轻巧地落在了她面前。

舒梵下意识去拔匕首,来人已经扯落面巾,是张熟悉的俊脸。

烛火明灭下,她看得分明,可不就是江照?

“怎么是你?大半夜的私闯民宅,你眼里还有没有法纪?”舒梵对他怒目而视。

江照不以为意,随意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咱们这样的人,刀尖舔血,干的就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的勾当,你跟我谈法纪?”

舒梵被噎住。

她皱了皱眉:“你有话就直说。”

回头看了眼团宝,见他睡得香甜,丝毫没有被打扰的样子,一颗心稍微定了定。

只是秀眉蹙起,面色不善地望向对面人,警惕没有完全放下。

江照喝了口茶,也略侧头朝她身后看了眼,戏谑道:“这就是你跟那个狗皇帝生的野种?长得倒是还不错。”

舒梵已经是忍耐力非常强的人了,可每次面对江照都有些忍不了。

她微微眯了眯眼,一错不错地望着他,半晌,忽的笑了笑:“其实我一直都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二师兄,小妹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江照笑意不改,与她直视:“那倒没有。”

没等舒梵反应,他信手叩了下桌面,下一秒淡淡接上,“我只是单纯地瞧你不顺眼。”

舒梵被噎住,实在无话可说了。

跟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能说什么呢?

年少时被师父费远所救后,她时常陪伴左右,跟着他在两广一带闯荡。江照拜入师门的时间比她早,在她之前,一直最得费远喜爱。

舒梵想,他或许是怕她抢他日后的衣钵。利益相关,也确实没什么好谈的。

她转而问他:“这么晚找我,所为何事?”

江照敛了神色,也不再绕弯子:“分舵的探子来报,狗皇帝上元节会去看望自己的乳母文溪夫人,届时我会带人埋伏左右,你替我放火烧船,以策万全。”

“你疯了?没有师父的命令,你敢擅自行动?”

江照根本没有搭理她,丢下这个消息就纵身跃出。

舒梵追到屋外,只见清冷月色下,他身轻如燕,在屋檐上几个纵跃便失去了踪影。

舒梵懊恼地暗啐一声,简直有病!

上元佳节是一年中难得不设宵禁的日子。

夜幕沉沉,华灯初上,往日沉寂在夜色里的长街却是灯火通明,一派繁盛景象。

护城河往西便是洞庭湖,岸边的几处酒馆都开放着,再往西北的桥下停泊着几座巨大的龙船。常来的游客都知道,这几条船平日是从来不对外迎客的,今晚却破天荒地亮着灯,可若有人靠近,宿卫的便衣便会拔剑拦住去路。

眼尖的人便会大吃一惊,这些宿卫虽衣着普通,动作齐整划一,均训练有素,手中的寒铁剑更非一般富绅可持,唯有三品以上大公才可置。

是夜,沁凉如水。

刘全笑着一路三回头,替一身素蓝色便服的文溪夫人指引:“夫人这边请,陛下在船上等着呢。”

文溪夫人年过四十有余,饱经风霜的面孔已有不少皱纹,可秀丽的眉眼仍能看出昔年的风姿。

她谦逊地对刘全福了一福,声音都有些颤抖:“臣妇何德何能,竟能让陛下亲自召见?”

“夫人言重了。昔年主子受难,更被刘贵妃所累,幸得夫人呵护庇佑。”

当今皇帝和生母不和,皆因帝出生时太后只是一介美人,不受先帝爱重,更将襁褓中的陛下送到了刘贵妃宫中抚养。

后来刘贵妃因巫蛊案被先帝废黜,身边一干人等都受到了牵累,这个不受宠的皇子也被贬为了庶民,幽禁掖台,长达六年。

皇帝少时便风姿出众,性情高洁,引京都无数少女竞折腰,经此一役却再也没有人对他示好。

别说门庭冷落,他成了整个京都的笑柄。

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娶妻的原因。

上了船,文溪夫人远远就看到了伫立船头的那道颀长身形,忙刹住步子,屏息垂头,不敢乱看:“臣妇周氏,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行了一个大礼。

月色清冷,斜斜洒照在船头的甲板上,青年身量修长,挡住了身后朦胧的烛火,一张白玉似的面孔上光影摇曳,瞧不真切。

四周清净无声,远处百姓的追逐嬉戏声却若有似无地传来,显得更加清晰。

文溪夫人更加不敢抬头。

虽然年少时的皇帝与她相熟,待她谦恭有礼,处处周全,可如今这个人似乎并没有她记忆里的影子,好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起来吧。”半晌,李玄胤道。

文溪夫人这才起身,垂着头站在那边。

“夫人不必拘束,你与朕本是旧识,更是朕的恩人,何必如此见外?”皇帝的声音深沉而平和,“朕打算封你儿子为关内侯,享食邑百户。”

“臣妇不敢。”文溪夫人跪下,“臣妇之子庸碌,万万担不起这样的荣宠。”

刘全伺候皇帝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性,见他漠然不语,忙上前搀起文溪夫人,劝道:“这是陛下心意,夫人就不要推辞了。圣口御言,怎可收回啊?”

文溪夫人这才接受,只是仍有些惶恐。

舒梵在桥边站了许久,终是上了船。

她有皇帝御赐的令牌,自然一路畅通无阻。

刘全前脚刚送走文溪夫人就瞧见了她,笑着甩了甩拂尘:“稀客啊。”

舒梵被他调侃地不太自在,但想起来意,没有跟他多费唇舌。

当务之急还是劝皇帝先行离开这儿,以防不测。

其实那日江照离开后她就紧急联系了师父费远,只是费远向来行踪不定,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影。

而漕帮下面的几个分舵一大半势力都掌握在江照手里,她根本没有权利调动人手,不由忧心如焚。

她才不信江照的鬼话。

李玄胤一死,她的儿子别说能不能登上帝位,就算能上去,多半也是江照的傀儡。而且藩王环伺,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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