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盏茶后,闹哄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出来喝点啊,王爷在院中驾起了火在炙肉,那味道很是入味,别具一格。”
江升采懒懒地睁开眼眸,抬眼看着闯进院中的几个官员,“孤还没泡好,你们咋咋呼呼地不休息啊?一点礼数都没有。”
江升采面无表情,几名进入的官员顿时讪讪地顿住了脚步。
侯云跃含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三弟,好不容易来一次就是要尽兴,就别责罚了,你看,大家都等着你呢。”
江升采从池中起身,随意披了一件外裳在身上,抬眼瞥了一眼进来的侯云跃,“孤乃是太子,进入孤的院子没有人禀报就擅自闯了进来,说不知礼数都是轻的,莫非就是皇兄如此纵容的?”
侯云跃噎了噎,没直接回答她的话,只眼神往四处看去。
江升采眯眼,“皇兄在看什么?”
侯云跃收回四处看的眼眸,从容道:“此前未曾留意,这池子氤氲的雾气似仙境,还挺有意境的。”
江升采抬了抬手,“皇兄感兴趣尽管看,孤都没意见。”
说着,抬脚朝边走边道:“各位随意,孤先换身衣裳去接太子妃,就不参与你们的热闹了,只是,下不为例。”
她看了几名官员一眼,眼中带着冷意。
原本就有些局促的几人顿时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了。
江升采没理会几人,朝崔尧招了招手,“为孤更衣。”
崔尧垂手应是,随着江升采朝内屋走去。
看江升采神色不渝,崔尧不由有些惴惴。
江升采看了他一眼,宽慰道:“和你无关,你刚在哪儿泡来着?”
崔尧松了口气,恭声道:“回殿下,奴才在旁屋,那里也有一个小温泉,奴才泡着泡着不小心睡着了一会儿,直到众官员的声音响起,奴才才惊醒了过来,忙不迭过来,殿下恕罪。”
说着,就要跪下请罪。
江升采忙将人拦住,“不必如此,说了没怪你就是没怪你,回头让青玉给你看看。”
崔尧点头,“奴才确实感觉脑袋有些闷,让青玉姑娘看看也好。”
待江升采穿上衣裳出来后,原本留在此处的侯云跃已经不见了踪影。
江升采拧眉道:“你使几个宫人去接娘娘回来,孤到底是个男子,不便去女眷那边。”
崔尧应了一声,忙差遣宫人往内院去了。
不一会儿,侯云帆便回来了。
江升采拉着人反复看了看,虽说相信他没事,可亲眼看着还是松了口气。
侯云帆有些莫名,“怎么了这是?”
江升采将人拉进里屋,轻声道:“女眷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侯云帆摇头,“没有,用完膳后成王妃便带着我们去泡温泉,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隔间里面,身边也都有贴身的侍俾伺候着,能出什么事?”
江升采悄声将她这边的事情讲了一遍。
侯云帆睁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声,张口结舌道:“这,怎会发生这种事情?”
江升采轻笑了声,“这件事主要算计的是孤,成王妃只是被牵连的无辜之人罢了。”
侯云帆有些气愤,“拿一个女人来算计人,这算什么本事?”
安月在一旁也气呼呼道:“这成王也太不是东西了,对自己的枕边人居然这么狠?”
青玉忙拉了她一把,呵斥道:“安月,别胡说,这事殿下和娘娘自有计较,不是你一个奴婢可以置喙的。”
安月嘟了嘟嘴有些不高兴,江升采并未反驳青玉的话,只道:“安月,你不是小孩子了,其他和你一般大的姑娘都已成亲生子,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看安月眼圈都红了,江升采到底心软了些,“安月,管住自己的嘴巴,若是有些话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孤怕也保不住你。”
安月眼中含着泪光,也知道这是为了她好,“多谢殿下教诲,多谢青玉姐姐提点,安月知道错了。”
见人真的明白,江升采露出了笑意,安月活泼可爱,只是性格也有些莽,只要听话就好,也省得在外乱说出了事。
这事她也怀疑,可哪怕再怀疑,没有证据的事情说出来不仅不会有用,坏了事便不美了。
江升采握住他的小手,冷笑了一声,“利用女人确实不是君子所为,可事情若成功,我这个位置怕是难保的。”
侯云帆本就是聪明人,略一思索便什么都明白了,忍不住咬牙道:“是啊,若是众目睽睽之下看到你和成王妃滚成一团,别人不会觉得你是遭人算计,而是会觉得太子殿下居然与自己嫂子产生奸情,御史的折子怕都要摆满父皇的案桌了。”
江升采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到那时,哪怕有天大的功劳,这般的污名总也是洗不清的,失德的太子如何还能做太子呢,真是好一番算计啊。”
侯云帆想到遭天下人唾弃的样子,辛辛苦苦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就心里暗恨。
江升采将人搂进怀里,低声道:“我恐怕是中招了,身体有些异样的感觉。”
侯云帆忙将手背贴在她额头上,低呼道:“你额头有些发烫,叫青玉看看。”
青玉忙上前为她诊治了一番
“殿下没事,只是中了两种药,经过内力化解相冲之下有些不适,明早就好了。”
侯云帆狠狠拧眉,“中了药?还是两种?”
青玉点头,“没错,第一种是一种催情的药,药效经过殿下化掉了许多,剩下的一点不足为虑。第二种是坏人子嗣的,药效很隐秘,若不是和第一种药一催,还不容易发现。”
江升采眸中闪过冷光,“倒真是出乎我意料了。”
江升采对青玉道:“为崔尧诊治一下,他也有些不适。”
诊断后的青玉眉头拧了拧,“殿下,崔尧中了一点迷香,药效不强,持续的效果也短,若不是奴婢,其他御医也很难发现。”
江升采有所预料,“好好为他诊治,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侯云帆叹了口气,很是心疼她,“这什么时候是个头,走到哪里都遭人算计,这般恶毒的心思真是闻所未闻。”
江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