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皇兄又在耍心机》全本免费阅读
第25章
宇文善抬头看向马车旁的陈渡,脑袋都大了,这桩婚事她倒是没什么可抱怨的,奈何探花郎似乎对她不甚满意,总是避着她。
想起这段时日和陈渡的相处,宇文善就一肚子恼火,愤愤道:“你不知道这个陈公子见了我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躲着,扭捏得很,连手都不让碰,就好像是我强娶他一样。”
“我说让他来陪我一同来上香,好和他说几句话,他还不愿意跟我同坐一辆车,又拉着江大人过来作陪。”
另一边的陈渡脸上很是不情愿,自从被皇帝赐婚后,家人朋友无不为他高兴,可他心里却一直别扭,虽说成了驸马郎,可不如意的地方也有很多。
辛苦考取的功名日后也只能做一个闲散官,婚事做不了主,婚宴筹备他也插不了手,只能干看着,他也想与公主开口说几句话,可一见到她,就要顾及诸多规矩。
要是平常人家的女子多好,说话不必讲究那么多规矩条理,也不用因为对方公主的身份,战战兢兢的。
陈渡更向往相敬如宾,琴瑟和谐的夫妇日常,可现在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公主的脾性也与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说起这个,陈渡就一脸别扭,“我听闻这位大公主素来爱诵经拜佛,应该是那种清心寡欲之人,可是婚事定下还没几日,她就要拉着我的手。”
听完好友诉苦的话,江昭不禁摇头叹气,“你都是公主的人了,早晚都要经历这些,事已定局,不如早点和公主敞开心扉,好好谈谈。”
“公主降尊,主动邀你来上香,想来就是要找个机会和你说话的。”
江昭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放开点,事情或许没你想得那么坏。”
这边的宇文善埋怨道:“我自小虽然跟着皇祖母一起吃斋念经,可是我又不是尼姑,既然婚事定下来,他跑也跑不了,我拉拉他的手,身上又不会掉块肉,至于吓得往后退吗?我又不是母夜叉。”
迢迢头一回听到别人讲这些男女之事,好奇道:“拉手都不让吗?那是有些生分,皇兄还时不时牵着我的手呢。”
看着迢迢天真懵懂的模样,宇文善不由得想到那日在红玉山行宫里,她看见三弟摸着二妹的头发丝,眼神举止分外暧昧。
当时没多想,只是觉着两人在闹着玩,可是这寻常兄妹要么总拌嘴吵架,要么敬重有礼,怎么都不会像他们二人这样黏黏糊糊的。
宇文善提醒道:“有句话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二妹,这兄妹有别,你们年纪都大了,相处的时候要注意一下分寸,该分开就得分开。”
迢迢点头应道:“我之前也觉着不太好,可是皇兄跟我说,不碍事的,而且,皇兄与去一起长大,有些习惯小时候就养成了,可能一时改不掉,我回去就跟他说一声。”
虽然说完也没什么用,迢迢想起宇文徊执拗的眼神,也有些发愁。
宇文善沉思道:“等晚上咱们住在一起,说说私房话,”
江昭和陈渡一起走到两人眼前,行礼道:“大公主和二公主安。”
宇文善瞥了眼陈渡,对方立刻低下头,她转身就走:“既然人齐了,那就进去吧。”
陈渡惊觉自己又惹她生气,连忙跟上去。
迢迢和江昭并排而走,时隔多日不见,江昭的气色要比上回好了许多。
江昭温声道:“公主殿下近来可安好?”
迢迢藏匿着心里的欢喜,应道:“好,我还在楚王府住着,前些天皇兄生病了,我就留下来照顾他几日,喝了几日药,身子还是那样,就动了上香祈福的心思,或许求一求神明,他的身子会好起来。”
江昭眼神温柔地看着迢迢,“公主殿下有心,一定能得偿所愿的。”
走过层层石阶,迢迢的心也跟着跳起来,“江大人呢,最近都在做什么事。”
江昭淡淡回道:“写奏折,弹劾。”
“每日都这样吗?会不会很无趣。”
“这是臣分内之事,有趣也好,无趣也罢,臣志向在此,自然是要奔着这条路走的。”
迢迢仰头看他,这是她头一回和江昭这么近地挨在一起,没有旁人看着,心里说不出来的畅快。
迢迢不想聊什么官场之事,想起江昭是淮州清河县人,她便问道:“江大人离家这么远,会想家吗?”
提到家,江昭眼神柔和下来,“会,从我来京赶考至今已有一年,的确会想家,想家里的母亲,我父亲去世得早,是我母亲靠织布将我养大的,我高中后立即往家里寄了封信,这个时候母亲应该已经收到了。”
迢迢面带柔意,“真好,我现在都快忘记回家的路了,也不知应水县现在变成什么模样,时常发水的河堤不知道有没有修好。”
“河堤已经修缮过了,家里已有三四年没有没有发过大水,风调雨顺,桑田布庄林立,很是富饶。”
江昭注视着迢迢如星般的眼眸,“公主也想家了吧。”
迢迢感慨道:“想啊,可是时过境迁,我回不去了。不知江大人还记不记得九年前家乡的那场大雨,冲毁了河堤,沿岸村子都被淹了个干净,我的爹娘被饿死在了那场洪水中,唯一的弟弟也染上病死了。”
“我被卖到宫里做宫女,忽然有一日得了上天垂怜,被皇后娘娘收养为义女,成了天家公主,时至今日我都觉着像梦一样。”
几句话便囊括了迢迢十六岁的人生,大起大落,看似得到了许多,可也失去了不愿意失去的东西。
江昭忍不住动容,他也曾经历过那年的洪水,深知这短短的几句话里,藏了多少血泪。面前的少女在孩童就没了家,跟着亲人逃难,爹娘会背着她吃树皮叶子,而把唯一的口粮塞到她嘴里,饿得奄奄一息,走不动路时,会牵着她的手反复叮嘱交代,直到咽气的前一刻,还在担忧孩子能不能活下来。
洪水过后瘟疫盛行,她又日夜照顾弟弟,看着弟弟死在怀里的时候,心里定然悲痛万分,自责自己没有照看好唯一的亲人。
从淮州到大梁皇宫,中间又要经受多少的磨难,才走到今日。
可是她却能平静地讲出来,江昭心口泛酸,他怜惜道:“公主,这一路走来,很苦吧。”
迢迢迈上最后一个石阶,寺院里的香火味冲天而上,松柏林立的寺院里,肃穆寂静,她听到了和尚诵经的声音。
“江大人,咱们该往前走了,苦不苦的都已经过去了。”
江昭闻言一笑,跟着她跨过宝华寺的门槛。
夜里,四人宿在宝华寺后院里,山上冷些,迢迢躺在被窝里和宇文善一起说悄悄话。
昏黄的烛光下,迢迢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听宇文善说她和陈渡的事。
“谁叫我喜欢他呢,强扭的瓜虽然不甜,可只要到我手里,又不能跑。”
迢迢抄了半日的经文,眼睛困乏得厉害,但听到宇文善在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