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卷四:心之魔胎)李天阳一家,老朋友

李天阳说了一些过去的事情,总而言之,那就是这辈子他妈为他付出了不少,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累,而他能够有今天,都是因为有那样一个伟大的母亲。

当然,他也提到了他和魏芳的感情,如果非得说魏芳和林蓉在他的心里谁最重要的话,那么他觉得是一样的重要。

“其实孩子没了的这件事情,你自己的心里应该也有一杆称吗?”

听陈延跃这么一说,李天阳低下了头。

他的心里很清楚,他的母亲在医院里这么闹确实有些没有道理,他甚至还知道,母亲为了让医院赔偿还花钱雇了专业的医闹。

他也试图劝阻过,可是当他的母亲哭天喊地的时候他就没了办法,只能妥协。

魏芳对这件事情是很有意见的,魏芳觉得这件事情怪不到小护士的头上,要怪就怪她自己,没听小护士的,自己逞能,假如她答应小护士让小护士陪着自己一起去的话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魏芳为自己的任性后悔,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所以在林蓉找上小护士麻烦的时候魏芳是想过要站出来为小护士说话的,但林蓉却很强势地阻止了魏芳,还让李天阳拦着不让她多说话。

魏芳因此对李天阳也有气,但想着毕竟都是自己的家人,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最后只能任由林蓉去闹。

李天阳说到这儿脸上带着自嘲的笑:“这十万块钱对于我们家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你们也知道的,小芳做服装生意,虽说挣不了太多的钱,一年二、三十万的利润还是有的,但我妈就是气不过,她觉得人到了医院,医院就得保证绝对的安全,我妈说如果是因为生产的时候个人体质的问题,有什么意外她还能够想得通,可就只是上卫生间这孩子就没了,说明医院根本就没有负起应该负的责任!”

黄猛也是一阵无语,虽说林蓉是有些无理取闹,但林蓉的话似乎也并不全错,至少某种程度上陈玉莲对工作的态度是存在一定的问题。

“你母亲的身体还好吧?”陈延跃问。

李天阳点点头:“我妈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她的一条腿虽然不太方便,可是影响关不大,她每天都会坚持锻炼,早上一早就起来去爬黔灵山,晚上吃过饭还会和小区的大爷大妈们一起去跳广场舞,她说了,她要让自己的身体棒棒的,好给我们带孩子。她还说,带孩子是个力气活呢!”

说到这儿李天阳的神情有些黯然,应该是想到了孩子没了的事情吧。

“你们是不是还会去找我老婆和我妈询问情况?”李天阳问了一句。

黄猛点了点头,李天阳说道:“小芳那儿你们尽管问,她应该会知无不言的,不过我妈那儿你们问的时候能不能照顾一下她的情绪,我妈这个人有时候很敏感的,有一点神经质。如果你们太直接了她会感觉你们怀疑她是杀人凶手。我妈这个人怎么说呢,什么都好,就是容不得人说她半点不好的。”

李天阳对于自己的母亲还是很了解的,他担心黄猛他们的例行询问会引起母亲的反感,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见黄猛答应了他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黄警官,你们该不会怀疑我们和那个护士的死有关系吧?”

黄猛摆摆手:“瞎猜什么呢,就是例行询问罢了。”

和李天阳分开,黄猛和陈延跃便去了李天阳的家,魏芳已经出院了,在家里静养,而她的婆婆林蓉则负责在家里照顾她。

摁了下门铃,门开了。

开门的人就是林蓉,看到门口站着两个陌生人,她很是警惕,半开的门被她的身子挡住,她问道:“你们找谁?”

黄猛这才掏出了证件:“你好,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想向您和魏女士询问一些情况。”

林蓉皱眉:“刑警队?刑警队找我们什么事啊?”

虽然看到了黄猛的证件,但林蓉并没有马上让开门,而是问道。

黄猛苦笑:“是这样的,妇幼保健院的一个护士被人杀害了,我们想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

“妇幼保健院的护士被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找我们了解什么情况?莫名其妙!”说着她就准备要关门,不过刚掩了一些的门又被她打开了:“死的那个护士该不会是那个姓陈的吧?”

“还真就是她,陈玉莲。”

林蓉一下子呆住了,接着她让出了身子:“进来吧。”

她把黄猛和陈延跃请进了屋,然后让到沙发上坐下,这个时候里屋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女人倒是长得蛮漂亮的,而且看上去也很干练,应该就是魏芳了。

魏芳先是叫了林蓉一声妈,林蓉看了她一眼:“你出来做什么,不躺在床上休息出来做什么?”魏芳看向了黄猛和陈延跃,然后说道:“我听到有客人来了就出来看看。”

林蓉已经泡好了两杯茶,放在了桌上。

这儿是李天阳和魏芳的家,是个大平层,黄猛大概估算了一下应该有差不多一百七、八十个平方,这样的面积哪怕是住的一家四口都很奢侈,而且这个小区的房价可是不低,房子的装修风格是欧式的黑白灰,看着也很有品味。

确实如李天阳说的那样,他们家的生活条件是很不错的,按说也不应该在乎那十万元,可能当时就是林蓉的心里不舒服,故意要找茬吧。

“你们是警察?”魏芳也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黄猛和陈延跃问道。

黄猛点头:“是的,我们是市局刑警大队的,我叫黄猛,这位是我的同志老陈。”

魏芳冲着陈延跃点了点头又问道:“刚才我听你们说妇幼保健医院的那个小护士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被人谋杀的。”黄猛道。

林蓉也坐了下来,她拉了一下还准备说点什么的魏芳:“你回屋去吧,这儿有我呢。”

魏芳似乎有些犹豫,黄猛却道:“她必须得留下,因为有些问题我们也要向她询问。”

林蓉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还是个病人。”

魏芳向林蓉微笑:“没关系的,妈,我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刚才还在想,打算今天回店里去看看呢。都好些天没去店里了,也不知道小丽能不能应付得来。”

林蓉轻哼了一声:“你就安心在家里休养吧,店里我会经常去的,小丽那孩子蛮勤快的,做事也踏实。你的任务就是把身体休养好,然后争取再怀个大胖小子,魏芳,我可警告你,再不能这样了,平时让你听我的话你当耳旁风,这回的事情总要得个教训了吧?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当妈的能害你不成?”

被林蓉这么一说魏芳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尴尬地冲黄猛他们笑笑,不再言语。

黄猛能够感觉得出来,林蓉虽然嘴里喜欢碎碎念,但对于自己的儿媳妇还是很关心的,相反的,应该是魏芳不太喜欢这样事事被管着,所以多少有些反叛的心思。

再有,和李天阳接触下来,黄猛觉得那个康院长说的并不全对,至少李天阳虽然很在乎自己的老妈,但还达不到妈宝的那个级别,他有着自己的思想,在思想上他并没有完全都指着他的母亲。

“警官,你刚才说那个护士死了?”林蓉终于回到了正题上来。

黄猛点了点头,林蓉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些戚然:“怎么就死了呢?那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

魏芳却想得要多些,她轻声问道:“你们不会怀疑她的死和我们有关系吧?”她这么一说林蓉便也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黄猛和陈延跃。

黄猛这才说道:“我们只是例行询问,毕竟你们曾和她有过矛盾,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我听说连医闹都请出来了。”

林蓉的脸上一红,这事儿是她干的,她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魏芳看了林蓉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几分责怪。

她说道:“其实我们原本并没有想把那小护士怎么样的,只是我妈和她理论的时候她的态度让我妈有些生气。是,错不在她,在我,但不管怎么说我妈总归是老人,你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人较什么劲儿?我妈就是这脾气,那女孩要是认个错儿服个软什么的,我妈这也就算是过去了,可偏偏她要和我妈去争执,顶撞,我妈哪能够受得了那个气啊!”

魏芳这话算是在解释为什么林蓉会揪着那件事情不放,黄猛却说道:“我们看过了那天的视频,林女士,有句话我说出来你可别往心里去。”

林蓉深吸了口气:“说吧!”

“我们警方调看了近期妇幼保健医院的一些视频记录,我发现在最初你知道魏芳的孩子没能够保住的时候你的心里十分的愤怒对吧?”

林蓉点点头,她当然愤怒,如果不出这样的事情,春节前自己就能够抱上孙子了,她说道:“是的,很愤怒,说得夸张一点,当时我连杀人的心都有了。”黄猛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林蓉会自己把这话儿说出来,从那日的视频来看林蓉的模样确实十分的恐怖,脸上透着杀气,作为警察的黄猛自然是不会看错。

“换了是谁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吗?我们不容易啊,要知道天阳和小芳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怀上这个孩子的。”

陈延跃轻咳一声:“他们结婚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六年多了,再有两个月就七年了。”魏芳回答道。

七年,对于一段婚姻来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都说有七年之痒,但从李天阳和魏芳的感情来看应该是不存在的。

只是七年了才怀上这么一个的话,确实是不容易。

“警官,我虽然愤怒,但我也知道,这不能完全都怪那个护士,我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那个时候我说她只是想要发泄一下我心里的不满,有错吗?可是她却几大句给我给顶了回来,换成是你会不会很窝火?”

“所以你冲上去扇了她一个耳光?”

“是的,不过没扇到,让她给躲开了,但那一下子我也冷静下来了,打人是不对的。虽然仍旧很生气,但我换了一种方式,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嗯,林女士,你每天都呆在家里照顾魏芳吗?”黄猛换了一种问法。

林蓉想了想:“并不是一直都呆在家里,你们刚才也听到了,店子里的事情我隔三岔五的也要去看看的,现在小芳这个样子,店里的事情她是管不了的,所以我必须得去,什么时候该进货了,什么时候盘点账目什么的,我都得操心。另外,我有晨练的习惯,每天早上我都会坐公交车去黔灵公园,然后爬山,来回大约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吧,六点准时出门,回到家里一般不到九点。还有晚饭后一般没事我会去跳跳舞。”

林蓉倒是说得很详细。

说完她又来了一句:“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去店里也好,晨练和跳舞也好都能够找到证人。”

“昨晚九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儿?”

林蓉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说道:“昨晚七点半钟我就出门了,先在小区跳了一会广场舞,后来去看一个老朋友,大概十一点四十几分回到家里的。晚上嘛,天阳回来了我就不用再这么看着小芳了。”

“能告诉我您那老朋友是谁吗?”黄猛自然是要问清楚的,那个时间段正好是陈玉莲出事的时候。

林蓉抿了抿嘴,然后低下了头:“这个,能不说吗?”

“不能。”

“孙伯坚。”

“孙伯坚是谁?”陈延跃插了一句。

魏芳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林蓉,显然好像她也不知道这个孙伯坚是谁。

林蓉轻咳一声:“是以前的一个老街坊,后来搬家了就没了音信,没想到前段时间突然就碰见了,昨晚我就想着去看看他。”

“你在他那儿呆了多久?”

“我去到他家,他不在,门锁着的,于是我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很快就回来,我便在那儿等了一会,大概等了差不多四、五十分钟吧。”

“那这四、五十分钟里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人?或者和什么人说过话呢?”

“没有,他住的地方很偏僻,而且那儿的住户好多都搬走了,所以那儿几乎很少有人经过,至少我在那儿等他的时候没见过任何人。”

“你是怎么去的?打车还是走路?”

“走路,一般不是很紧急的事情又或者路程不是太远的话我都习惯走路。”

“他住在什么地方?”

“老盐业公司宿舍。”

陈延跃抬起头来:“那儿不是已经开始拆迁了吗?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住户了吧?”

“有的,那儿还有十几家没有搬呢,说是没有和房开商谈拢。”林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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