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证拿出来。”
“给。”
王德高将自己的身份证摸索了出来。
正要递给拿着他手机操作的孝子哥，却被周可一把抢了过去：“给什么给。”
“你小子什么时候……他们人呢？”
孝子哥看到周可的突然杀出，把他吓了一跳，此刻正处于他的包围圈中，不可能还有人能够进得来。
在看清楚是周可时，他找向了负责控制周可的几个下属。
发现不光他们人不见了，连扮演司机的他的心腹也不见了。
“大概是饿了，吃饺子去了吧。”
周可将镜头对准了孝子哥手里正处于网贷页面的手机，当着直播间的众多水友的面儿斥责：“兄弟，你这操作，就叫是没有底线了。”
“现在你不光要白白讹诈一大笔，还要用受害者的信息进行网贷套现，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简直无法无天啊。”
“直播间的各位兄弟们，出门在外，一定得保护好自己的身份证与手机，要不然谁也不知道你账上会不会突然多上一笔你自己完全没印象的债务。”
眼看着孝子哥要动手抢手机，周可眼疾手快的先一步将手机收了回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安全距离。
“谁允许你拍摄了？信不信我告你侵犯肖像权。”
孝子哥没有抢到手机，气急败坏的冲着周可大声嚷嚷道。
他马上就要成功了，被周可这么一通拍，相当于留下了是他抢手机借贷的证据，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意义。
“看见没，刀诶！”
周可的余光扫到了银晃晃的东西，发现了在孝子弟手中拿着的水果刀，夸张道：“这已经不是简单碰瓷，变成明抢，这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呢！”
镜头拉近，推近景，推特写，“拍摄犯罪过程，为警方判案提供证据，这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也是自我保护的权力。”
“你他么…我这是刚才撞车的时候把指甲弄破了，拿出来修指甲的！”
孝子弟试图发火，但在权衡下，主要是碍于镜头直播，将水果刀拿起举高，作修剪指甲状，开始刮起了指甲来。
杀鸡焉用牛刀。
水果刀刮指甲？
过于锋利的刀刃，在没有熟练把握好力度的情况下，轻松的割破了手指。
鲜红的血溢了出来。
“见血了！兄弟们，帮忙留证据就行了，如果要做成防新型碰瓷宣传短片的话，记得打好马赛克。毕竟他们还不是通缉犯，别给自己惹麻烦。”
周可将镜头挪开，他可不想因为血腥暴力被超管警告中断直播。
在警察到来前，保持着直播进行，既能够让对方忌惮，也能够保住他跟王德高免受伤害。
壮汉的及时赶到，包括群众里的“氛围组”，都被他收入到眼中，对方这是一个相当专业的团队。
“想用网络暴力压我？真当我们在网上就没人么！”
孝子哥盯着周可手里举着的手机，露出邪魅一笑。
侧头，向着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对看热闹群众思想有效引导的“群众”使了个眼色。
收到信号的“群众”，训练有素的快速掏出手机，打开了他们各自的直播间，一边开始拍摄，一边叫着老铁，又一边口若悬河的对着各自的直播间颠倒黑白。
“要拍是吧？大家一起拍，看谁更会带节奏。”
孝子哥满意的看着自己团队的这些专业人才点了点头，一切皆在掌控中。
在这个高速进步的时代，他们公司紧随潮流，多方位全栖发展，对于本就是一切向钱看，没有道德底线的他们而言，自然而然的就拥有着快速培养营销号、网红的天然优势。
后台数据只要监测到他们网红账号的开播，公司那边会立即安排一批僵尸粉涌进，开始凑人数，点热度，引流，他们每一个直播间里的弹幕也在极短的时间里密集起来。
他们就跟先前的那些壮汉一般，举着手机，逐渐向周可靠拢，用镜头与密集的话语再一次的包围了他，让他自己的声音无法被手机收录。
“警察来了。”
“警官，是这样的……”
在警察赶到的第一时间，孝子哥立马向前倒打一耙。
孝子弟更是完全不浪费自己的伤口，把血往脸上一抹，哭嚷了起来：“警察叔叔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车坏了都是小事，我们都可以不要赔偿。关键是我爸才刚……我们这是要带他回家，来这一遭，他还能真的安息么？”
“对，我们作为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他们全责撞了人，非但不道歉，还想要断章取义的拍摄视频传网上去利用网友的仇富情绪引发网暴，舆论施压，简直可恶。”
举着手机拍摄，声称自己只是路过碰巧遇到的“网红”们继续发挥他们的特长，引导节奏。
“他们也都可以作证。”
过路网红指向了路边的围观群众。
面对他们的喧哗，周可一言不发。
“抱歉啊，小伙，把你牵连了进来。”
王德高看着这一切，更是面如死灰，他哪里见过这阵势，黑的成了白的，白的反而成了黑的。
“警察办案，不是凭帮谁说话的人多，谁就是正确的。”
周可反倒是越发的冷静。
直到警察不厌其烦的让他们先安静，向着周可跟王德高走来例行询问时。
周可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王德高，主动出声道：“关于他们的谎话连篇，我就简单说两句：”
“一。骨灰盒里装的根本就不是骨灰，是面粉。”
“二。这辆宾利的车身都非原厂，光是这一面门，就有过多次修理记录。这么专业的团队，我想应该不止王师傅一人中招，向王师傅的同行询问一下，应该会有所收获。”
直截了当的几句话落，他就安静下来，与对面的吵吵闹闹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
“麻烦打开，让我们确认一下。”
看着周可笃定的表情，还有王德高那副完全演不出来的心如死灰状态，与自己的同事对视一眼，走到了骨灰盒旁，要求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