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看向李信:“所以说,他是真傻?”
李信:“显而易见。”
李水挠了挠头:“淳于越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把这个傻子送出来?耍我们?”
李信说道:“显而易见。”
李水快把自己的脑浆子挠出来了:“今天是不是有点丢人?”
李信说道:“显而易见。”
李水无奈:“还有别的话吗?”
李信说道:“这傻子怎么办?送回去?”
李水摆了摆手:“太丢人了,先带回去吧,等他老子来要人。”
这时候,苍夫回来了,说前面的马车追上了,里面出了管家之外,再无别人。而管家已经抄小路回城了。
李水点了点头,郁闷不已的把狗剩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带回到了商君别院。
进门之后,李水忽然对李信说道:“淳于越,竟然能想出来这种办法耍我们?他有这么坏吗?”
李信想了想,说道:“以前没有,或许最近变坏了。”
李水眉头紧皱:“这狗剩的身份,还需要再调查一番。没准他真的是高人装的?既然是高人,装疯也是有可能的吧?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人装疯呢。走吧,咱们去试试他。”
狗剩已经被人从马车上带下来了。他站在那里两眼望天,嘴里面一直嘟囔着:“真人不露相。”似乎生怕忘了这句话。
李水问道:“狗剩,你很想吃馒头吗?”
狗剩使劲点了点头。
李水说道:“走,我带你吃馒头。”
狗剩欢天喜地的跟着李水去了。
李水将两个馒头分别放在两只盘子里。一个盘子上面写着:有毒。另一个盘子上面写着:无毒。
然后放到了狗剩面前。
狗剩随手把写着无毒的馒头拿起来,狼吞虎咽的吃了。
李水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狗剩又把写着有毒的馒头吞下去了。
李水有些疑惑:“如果这是装的,那也太下血本了,这可是冒着被毒死的风险啊。”
李水又给狗剩倒了一杯仙酒。
结果狗剩喝了一口,立刻全吐了:“有毒,有毒,舌头疼。”
李水仔细观察狗剩,见他神色绝无异常。这可是十万钱一杯的仙酒啊,对方就这么倒了,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这……恐怕还真的装不出来。
李水想了想,对狗剩说:“我问你,淳于越府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狗剩说道:“我要吃馒头。”
李水说道:“问完了话,我就让你吃馒头。”
狗剩眼睛一亮,说道:“你问。”
李水问道:“平时淳于越在府中,最敬重谁?”
狗剩想了想,说道:“敬重一个老头。胡子很长,满脸皱纹。穿着长袍子。”
李水和李信对视了一眼:“那位高人,是一个老人?我们都猜错了?”
李水忙问:“这老头叫什么?”
狗剩挠了挠头说道:“好像……姓孔。听人说,叫……什么泥。”
李水弱弱的问道:“不会是孔仲尼吧?”
狗剩咦了一声:“你也认识他?”
李水脸色阴沉:“你莫不是在耍我?你怎么可能见过他?”
狗剩快急哭了:“我真的见过,就在主人书房里面挂着呢。他就住在那块上好的绢布上面。”
“原来是一幅画啊。”李水有点无奈。他已经不想跟这家伙说话了,太累。
于是李信接过来,问道:“除了孔仲尼,淳于越还敬重谁?必须是活人。”
狗剩绞尽脑汁的想了很久,问道:“什么是敬重?”
李信说道:“比如,此人在府中颇有地位。算是半个主人。”
狗剩说道:“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只有女子可以见他。”
李水又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说,府中有一个人,地位很高,可以和淳于越平起平坐。但是你没有见到过?”
狗剩点了点头。
李水顿时兴奋起来了。这狗剩来得好啊。虽然傻是傻了点,但是对人没有防备,有什么事情,都能从他嘴里问出来。
与此同时,李水也感慨不已:“这高人,有些意思啊。看来不仅有才华,而且很喜欢女人。不仅喜欢女人,还喜欢到见不得男人的地步。果然,优秀的人都很专注。”
刚刚见到狗剩的时候。李水觉得自己被淳于越耍了,很没面子。
被别人耍了也就算了,居然被淳于越这腐儒给耍了,这不是说明,自己还不如淳于越吗?
不过很快,李水就发现这狗剩简直是个宝贝,只要给他馒头,什么话都往外面说。
李水笑眯眯的套狗剩的话:“这位高人,在淳于越府上乱搞,淳于越就不生气吗?他不是经常将礼义廉耻挂在嘴边吗?”
狗剩奇怪的问道:“什么是乱搞?”
李水感觉有点没办法解释。
于是他换了个思路,问道:“这位高人,他住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狗剩说道:“本来是知道的,但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个院子,时间长了,我也记不清楚了。”
李水点了点头:“嗯,这位高人倒是很谨慎。”
李水开始思考,怎么从狗剩嘴里套话比较方便。
他知道府中有一个高人,却不知道这高人叫什么名字,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想要找到这个高人,除非……李水心中一动,也就是说,狗剩不认识谁,谁就有可能是高人了?
想到这里,李水拿出来了一些竹片。之前在淳于越府中,淳于越把所有人都叫出来了,李水悄悄的给他们登记造册,将他们的名字都写下来了。
李信看的佩服不已:“槐兄,你真是未雨绸缪啊。”
李水槐嘿嘿一笑:“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李水拿出来一个竹片,随口问道:“这个叫……额,这个狗腿,你认识吗?”
狗剩嘿嘿一笑:“那是我家阿翁。”
李水哦了一声,又拿出来一个竹片问道:“这个余头,你认识吗?”
狗剩说道:“那是管家。”
李水将竹片上的人问了一大半,狗剩都说认识。
李水翻了翻,剩下的人当中,似乎没有男人了。李水顿时就有点烦躁了:“难道,这位高人还在淳于越府中担任了什么职务?连狗剩都骗过去了?做戏有必要做这么足吗?”
李水一边思考,一边随意拿起一个竹片来,开始问丫鬟:“这个话梅,是谁?”
狗剩一听李水问起丫鬟来,顿时就眼睛发亮:“话梅是管着洒扫庭院的,总是对我笑。”
李水哦了一声,又问:“这个蜜桃是谁?”
狗剩说道:“蜜桃是管着打扫内堂的,总是对我笑。”
李水呵呵笑了一声:“是不是你先对着人家傻笑了?这个雪梨又是谁?哎?李兄,你这个姐丈,是不是对水果有什么癖好啊。”
李信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这些都是我阿姊喜欢吃的。”
李水哦了一声,看来这个淳于越,倒是重情之人。
李水问了几个,狗剩都认识,而且显然和这些丫鬟关系不错。
这倒也是,在恪守礼法的淳于府,这些丫鬟们都不敢言笑。唯独见到狗剩这个傻子的时候,可以逗他几句。
“哎,可怜的姑娘们啊,我得解救她们。”李水暗暗的想。
随后,他又拿起来了一个竹片,说道:“这个竹儿,是负责打扫什么地方的?”
狗剩啃了一口馒头:“府中没有竹儿。”
李水顿时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没有竹儿?你是不是记错了?”
狗剩说道:“没有记错,府中的丫鬟我都认识。”
李水点了点头,将府中人都过了一遍,最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个竹儿身上。这个人,越看越可疑。
李信挠了挠头,说道:“是个女子?”
李水嗯了一声:“如果是个女子,倒解释得通了。我们昨日重点都在寻找男人,那么这竹儿就可以从容做了漏网之鱼。”
“如果这高人是女子,也就可以解释,为何她不许男人靠近,只要女人在旁边侍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