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煜被打击到了,他虽然漫不经心,但也在认真玩。
竟然被宁依棠赢了?
细看棋局,宁依棠表面是步步紧逼,实则暗藏杀机,一招制胜。
卓煜轻敌了。
过了半晌,卓煜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想着怎么哄你,你想着怎么杀我,那我不输才怪了。”
“承让!”
宁依棠第一次赢卓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不过她只能憋着笑,不敢太得意,伤了某人的面子。
卓煜瞧着宁依棠那抽动的嘴角,脸黑了黑。
不得不承认,宁依棠成长得太快了。
有的时候卓煜也会由衷地赞叹宁依棠的聪慧,觉得她像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鹰。
雏鹰总有一天会自由自在地翱翔天际……
“明天,我会再去一趟尚书府,同冯尚书商量我们的婚期,你记得回来。”
卓煜开口,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害怕,害怕有一天宁依棠要飞,而他留不住。
宁依棠唇边的笑戛然而止。
这场婚事到目前为止,终究是残缺的,宁依棠打心眼里想要逃避。
“你放心,我会尽可能周全,该有的礼数不会缺。”卓煜急着许诺,生怕宁依棠还要倔着。
其实看到卓煜这样,宁依棠挺心疼的,他原本那么高高在上。
宁依棠也很清楚,她没法拒绝了。
冯家的回归,卓煜功不可没。
宁依棠尚书府嫡女身份,其实是卓煜给的。
徐念安伤害宁依棠,卓煜也赶走了。
婚事,卓煜也承诺尽可能周全。
宁依棠再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了。
“好。”
宁依棠应下,心底那抹淡淡的疼,被她压下去。
卓煜如释重负,等宁依棠进了王府,就彻彻底底是他的人。
第一次,卓煜喜欢上了这种与人有所羁绊的感觉。
第二天,卓煜和宁依棠坐在冯敬跟前说要定下婚事时,冯敬是懵的。
“棠棠同意了?”冯敬难以置信,之前宁依棠不嫁的态度非常坚定。
宁依棠的心紧了紧,眼睛还是没有压住那抹失望。
但凡冯敬关心一下宁依棠,都能知道宁依棠最近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愿意嫁去王府了。
宁依棠不想解释,直接点了点头。
冯敬舒了口气,这是好事。
“那行,那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好?”
卓煜也瞧不上冯敬这位老丈人对宁依棠的态度,想着宁依棠马上就要去他那,也懒得计较。
“日子自然不能随便定,王府会派人过来提亲下聘订婚期,冯大人接好就行。”
冯敬又诧异地看了卓煜一眼,怎么卓煜的态度也变了,变得更慎重了?
看了眼淡定的宁依棠,冯敬明白,是宁依棠的本事。
他心里多少有点惭愧,他这个做父亲像个摆设,半点用处都没有。
“好。”冯敬讪讪地应下。
之后,卓煜和冯敬聊了一些细节问题。
卓煜走后,冯敬跟宁依棠相顾无言。
宁依棠起身告辞。
“棠棠。”
冯敬忍不住把人叫住。
他的眼里流露出哀伤,他也不知道他和宁依棠怎么变得这么生疏,这不是他原本希望的样子。
宁依棠转身等了片刻,都没等到冯敬的后话。
“父亲,我知道你最近都忙着照顾冯宝仪。说实话,我挺失望的。但我还是要奉劝你,好好看清冯宝仪的为人,否则冯家还会毁到自己手上第二次。”
“还有,不要以为我去了王府,你就可以把冯宝仪接回来,我永远都不会同意,除非你不再认我这个女儿。”
冯敬一下沉了脸,他想着怎么跟宁依棠缓和关系,宁依棠却想着教训他。
“棠棠,你真的把尚书府当过家吗?真的把我当父亲吗?”
宁依棠……
“这个家对我来说很陌生,你对我来说也很陌生,可当我想要接近你的时候,你心里眼里全是另一个女儿。”
“你问我有没有把你当父亲之前,是否能问一问你自己,你爱过我吗?像爱护冯宝仪那样,爱护过我吗?”
宁依棠还是忍不住哽咽了。
她第一天踏进冯家的时候,那种雀跃,那种忐忑,那种对家对亲人的渴望,在此刻像个笑话。
冯敬心虚地垂下眼眸,“父亲、父亲不是不关心你,只是宝仪的情况特殊,我顾不过来。”
宁依棠强大聪慧,又有卓煜做靠山,事事都好,用不上他这个父亲。
可宝仪,悲惨可怜,全靠他这个父亲宽慰,才能活下去。
他没办法啊!
“父亲,你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女儿!”
冯宝仪早就不是冯家女儿了,是冯敬拎不清,两个都想要!
宁依棠言尽于此,转身离去。
冯敬喃喃自语:“往事都过去了,宝仪也受到惩罚了,你为何就不能接受宝仪,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一起生活,不好吗?”
婚期定在了两个月后。
聘礼很丰厚。
该走的流程都走了,只是当日没法迎亲,没法拜堂。
事到如今,宁依棠也不再计较,安心经营绣坊,等待嫁人。
为了方便,宁依棠大多数时候,都会住在绣坊。
今日又是十五,宁依棠处理完绣坊的工作,回尚书府吃饭。
马车停下,宁依棠扶着护卫申凌的胳膊下车。
突然,一个人影极快地窜出来,撞向宁依棠。
申凌眼疾手快地拦住,胳膊一挥将人扔出去。
宁依棠这才看清来人,竟是冯宝仪。
冯宝仪吃痛,哎呦哎呦地叫唤两声,然后眼泪“唰”地流下来,跪在地上就朝宁依棠爬过来。
边爬边哭边说:“宁依棠,我求你了,救救父亲吧。”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众多,纷纷驻足观看。
冯宝仪要拽宁依棠的衣裙,申凌拦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