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前两个月说,宁依棠或许还能跟回去,就是行程慢一点,辛苦一点,可她现在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不可能再去长途奔波。
卓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明缘由。
“徐念安跟韩钦闹得不好,韩钦总是打她,她也自杀了两回,现在她想和离,但韩钦态度强硬,不愿意放人。”
徐念安嫁给韩钦是卓煜做主的,现在变成这样,卓煜也不好受。
宁依棠轻轻眨了眨眼,脸色略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但凡是旁人有难,卓煜要去帮忙,宁依棠都不会说什么,可徐念安不行!
卓煜深吸了口气,眉宇间有些严肃,“可是母亲因此积忧成疾,与睿王府闹得很不好。你也知道母亲把徐念安当亲生女儿看,可星又消失了一年多,只有徐念安能陪着她,我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
再者,卓可星快要生产了,卓煜也想顺道回去看一眼。
怕宁依棠还不同意,卓煜又道:“我也需要去见一见陛下,京城现在非常混乱,他估计没了章法,不知所措了。”
宁依棠心潮有些起伏,但她尽量克制着:“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就不能再等等吗?你说了会陪我生产的。”
“最多两个半月,我一定回来。”卓煜知道宁依棠不高兴,他哄着,“我告诉你徐念安的事情,是因为问心无愧,怕你从旁处知道后又胡思乱想,我一定会陪你回来生产,相信我好吗?”
说到底,还是因为徐念安的事情拖不了。
卓煜都已经想好了,还搬出了王妃和陛下,宁依棠说什么都没用的。
她心里终归不舒服,她没法说服自己,让自己的男人在这种时候去替别的女人处理和离的事情。
她将眸子错开,落在旁处,不再言语。
下人进来收拾碗筷,发现气氛不太对,将军和将军夫人素来恩爱,从不红脸,这是怎么了?
宁依棠起身坐到窗边去。
晚上,卓煜收拾了几件衣服,看样子明天就要走。
宁依棠喉间莫名哽咽,扭过头去不看他。
卓煜收拾好行李后走过来将宁依棠抱起,“天气凉了,窗边风大,别总坐在那里。”
他把她放在床上。
宁依棠扯了被子睡下,背对着卓煜。
卓煜上床,从后抱着她,耐心地哄着,“孩子现在很好,两个月不会有事的,我会尽快地赶回来,到时候就只陪着你,哪也不去了好不好?”
宁依棠没说话。
一整晚宁依棠都睡得不踏实,天亮时,卓煜轻轻起身,宁依棠便惊醒了。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梦到,却一直在挣扎,好像坠在黑暗里,被禁锢,怎么都挣不脱。
恐慌莫名地蔓延开来。
卓煜瞧见宁依棠醒了,便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柔声说:“我走了。”
宁依棠猛地抓住卓煜的胳膊,声音急迫,“不要去,行不行?我害怕。”
卓煜心疼了,这样的宁依棠他也少见。
只是,母亲在信中的言辞同样急迫,他若不赶紧回去,徐念安未必还撑得住。
徐念安要是真的死了,整个王府都不会好过,尤其是母亲。
母亲已经年迈,身体也不好,万一不能承受那样的打击,后果又当如何?
卓煜不能不回去。
“乖,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会多安排守卫保护你,你就安心养胎,等我回来。”
宁依棠刚醒来,头很痛,也很懵,她死死抓着他的手腕,任性地不肯放开。
卓煜能体会宁依棠的心情,毕竟徐念安做过不少伤害她的事情,但这次的事不光涉及徐念安,还涉及王府。
宁依棠是懂事的性子,现在没想明白,等他走了一定会明白的。
如果徐念安死了,母亲也出事了,那宁依棠绝对是第一个自责的人。
卓煜掰开宁依棠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好了,时间紧,我早点走才能早点回来,你再睡一会儿。”
他抽身而去,穿戴好衣服,简单抹了一把脸,拿着昨日收拾好的行李出门去了,临走时,给了宁依棠一个安心的笑。
可宁依棠并没有感到安心,她心里难受,手脚冰凉。
半晌后,她无力地倒在床上,想要再睡一会儿,却冷得不行,睡不着了。
她叫了丫鬟进来,问:“天气是不是又转凉了?烧暖吧。”
因为宁依棠怕冷,所以卓煜早早就让人修了地龙,不一会儿房间就暖和了起来。
宁依棠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她其实是相信卓煜的。
卓煜对徐念安没有感情,但他念及徐念安救王妃和卓可星的那份恩情,加之王妃把徐念安当女儿,所以他不得不去管徐念安。
宁依棠只是担心徐念安阴险狡诈,会使其他手段拖着卓煜,不让卓煜回来。
“你要是赶在孩子生产之前不回来,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宁依棠咬着牙,气愤地撂了一句狠话。
不一会儿,魏星剑过来了,问宁依棠要私章,盖了一份重要的合同。
“哥,卓煜回京了,你最近别出去了,我有点不放心,想你陪着我。”宁依棠总归不太安心。
“什么?”魏星剑竖起了眉毛,“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能离开!”
宁依棠实在不想细说缘由,只道:“他已经走了,说什么也没用了,总之,你把事情交给下面人去做吧,就别出去了。”
魏星剑骂骂咧咧了几句,最后应下来,“我知道了,等卓煜回来,我再教训他。”
日子还是照常过,只是宁依棠心情始终低落,为了孩子才不得不好好吃饭,好好锻炼。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宁依棠的肚子已经很大,身体开始出现一些不适,每天都很累。
这种时候,她越发想念卓煜,可每每想起他离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