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回来禀报。
“七日前,夏离去别庄看望夫人,结果天黑后大火烧山,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官兵已经第一时间上山援救,但还是晚了,别庄内无一人生还,并且山上发现了数具尸首,其中之一就是夏离!”
“尸体在哪?”
“除了夏离的尸首,其他的都还停放在衙门中。”
卓煜当即前往衙门停尸房。
天气热了,尸体根本放不住,整个停尸房臭气熏天。
县官帮卓煜请进去,捂着鼻子说:“将军,这些尸体可不能再放了。”
事情闹得太大,县官不敢擅自做主,却也没个主事的人来跟他说该怎么办呀!
他向城主府请求过一次,但城主府态度很冷淡,似乎对此事颇有不满。
也是,宝贝儿子被牵连至死,谁能不生气?
李凡上前一一掀开白布,卓煜上前查看,县官干呕着没有上前,只在一旁介绍:“左边九人都是中了迷药,然后被烧死的。”
卓煜看了一眼,那是他的暗哨,只不过暗哨是十人,为何只有九人尸体。
“再往后,是一些丫鬟奴才,都是被刀剑砍杀了的。”县官继续,至于这些人有没有逃走的,县官不知,总之至今为止,没有一个存活下来的人出现过。
卓煜拧了拧眉,别庄有多少人他心里清楚,这显然是不够的。
他的眸光移向右侧,县官识眼色地解释:“那几个是山上找到的,烧得也不成样子了。”
卓煜细细察看了一番,大抵能分辨出,是清月、露露、以及……
“这是谁?”
卓煜不太认识第三个人,好像没什么影响。
“应该是个稳婆!”县官说,“她身上满是腥气,而且我们还从现场翻倒的马车旁,找到了一个……胎盘!”
卓煜蓦地回头,几步走到县官跟前,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我、我说,胎、胎、胎盘……”
“你确定?”卓煜胸口起伏,又惊又惧。
县官咽了咽口水,害怕地点了点头,“是真的,已经找大夫鉴定过了。”
也就是说,宁依棠早产了,她在那样的荒野把孩子生下来了!
“嘭!”
卓煜一拳锤在停尸房的门上,门框咯吱作响,几乎要碎。
县官忙躲远了些。
“魏星剑呢?”卓煜又问。
县官不解道:“谁是魏星剑?”
卓煜神色微沉,魏星剑没有出现,宁依棠也没有出现,孩子也没有出现,那他们一定在一起!
只是,这么多人死亡很明显是一场早有策划的谋杀,可谋划之人也一个没死。
这绝对是个不好的消息!
卓煜目光又放在左边,为什么烧了一个暗哨,他去哪了?
卓煜当即吩咐下去,寻找暗哨,寻找宁依棠,调查一切可疑之处。
李凡立即去办了,可是办归办,查归查,他们都清楚,已经过去七天了,就算发生什么,也来不及挽救了。
他们回来的太晚了!
卓煜沐浴在炙热的阳光,却觉得遍体生寒。
他恍惚听见宁依棠说,“不要去,行不行?我害怕。”
他怎么会以为宁依棠是安全的,而徐念安是不安全的,母亲是不安全的。
明明,宁依棠才是最不安全的那一个。
卓煜从小到大没有为任何一件事情后悔过,可现在他后悔了……
“扑通!”
卓煜腿一软,跪倒在地,他害怕了,如果宁依棠出事了,孩子出事了,他……又怎么活?
无月的黑夜,浓得化不开。
一点微亮的火光照着宁依棠惨白的脸,她机械地把纸钱投入火盆,眼底一片血红,悲痛几乎要溢出来,却没有一滴泪。
仿佛那眼泪,已经被流干了。
“阿离,我答应你,如果有来生,一定等你。”宁依棠望着跳跃的火苗,喃喃自语。
沈璇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抱住宁依棠,“好孩子,你伤还没好呢,别难过伤身了。”
她轻轻握住宁依棠的手,宁依棠的手包裹着厚重的白布,显得僵硬无比。
眼前的火苗突然蓦地蹿高起来,似乎要将宁依棠包围吞噬。
她仿佛还在孩子坠入火中的那一瞬,她拼了命地想去救,却怎么也挣不脱对方的控制。
露露发了疯一样的挥剑,找到一个突破口冲了过来,剑尖刺向控制宁依棠的男人。
男人出手抵挡,宁依棠终于自由,拼了命地扑到火里,把孩子抱出来,仿佛没有痛觉地去拍打那些燃起来的火焰。
孩子嘶吼般的哭声,如同钝刀将宁依棠的心磨得鲜血淋漓。
“去死吧。”
李心巧将火朝宁依棠踢了过来,烧红的树枝落在心神大乱的宁依棠身上。
她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了,眼前眩晕得厉害,她只有凭本能死死护着孩子。
露露以一敌四,被一剑贯穿。
稳婆想要偷偷跑掉,被发现后一箭射死。
绝望的那一刻,宁依棠突然有了心思想别的。
她好想问问卓煜,你后悔吗?
她的夫君,本该是她最强大的依靠!
可这样绝望的时候,他不在,去帮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杀死自己的女人脱离苦海……
想到这里,宁依棠又开始痛,浑身都痛。
“快起来,别蹲着了。”沈璇硬是把宁依棠扶起来,不想让她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
沈修文和魏星剑走了过来。
“棠棠,好点了吗?”沈修文上前来查看。
宁依棠浅浅点了下头。
魏星剑一双狗狗眼充满自责,要不是他的离开,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天知道,他找到宁依棠的时候,是什么残忍的景象。
她浑身浴火,眼睛赤红,绝望的样子,天地同泣。
“李心巧,我抓回来了!”魏星剑捏着拳头,眸子里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