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拦住宁依棠前行的步伐,警惕道:“树后似乎有人。”
宁依棠当即停下来。
对方大概也听到了林毅的话,从树后走出来。
是冯宝仪,她的状态不是太好,衣服也皱皱巴巴,脸颊冻得通红,头发也被吹得乱糟糟,估计这几日一直守在山上。
宁依棠并不意外见到冯宝仪。
她已经有所猜测,但一直不敢相信冯宝仪能丧心病狂到绑架刘芳并砍下刘芳手指。
刘芳对冯宝仪不错的,这太荒谬了!
“冯宝仪,通过伤害自己的母亲,来换取钱财,你可真够狠的!”宁依棠嘲讽了一句。
冯宝仪眼里有着病态的执拗,泛着可怖的红丝,她的手放在树上的绳结,只要轻轻一拉,刘芳就会坠入深渊。
“我让你一个人来,为什么还带护卫!你想让她死吗?”
冯宝仪嘶吼,拽着绳子晃动。
腾空的摇摆把陷入昏迷的刘芳吓得一激灵,她惊恐地看向冯宝仪,然后顺着冯宝仪的视线看向宁依棠。
泪水涌上眼眶,棠棠真的来救她了。
“呜呜。”
刘芳想跟宁依棠说话,但她嘴被堵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把他的手脚都绑起来,”
冯宝仪指着林毅威胁道,仿佛只要宁依棠不听话,她就会毫不留情地松开绳结。
宁依棠轻笑了一声,“冯宝仪,那是你的娘,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意?我不过是来看看刘芳心里的宝贝女儿,到底是不是狠下砍下她手指的劫匪罢了。”
刘芳泪如雨下。
是的,她不惜失去一切,也要拼命护着的宝贝女儿,虐待她,殴打她,囚禁她,甚至为了对付宁依棠,亲手砍下了她的手指。
这哪里是女儿,分明是魔鬼。
冯宝仪梗着脖子,一点惭愧的模样都没有,“她才不配当我娘,一无是处,只会拖累我!但是宁依棠,你别逞强了,刘芳养了你十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可能一点情分都不念,见死不救!”
“绑住你的护卫,把钱拿过来,否则我就让刘芳去死!”冯宝仪死死拉着绳结,命令。
宁依棠摊了摊手,“我没绳子绑人。”
“啪!”
一捆绳子从后方扔向了宁依棠。
宁依棠快速回头,却没有看到人,不知道藏在哪里。
冯宝仪有帮手,应该就是那个射箭之人,武力不弱。
宁依棠捡起绳子,慢腾腾去绑林毅手脚。
“按我说的绑,绑紧一点!”冯宝仪吼道。
宁依棠按照冯宝仪的要求将林毅五花大绑,几乎不能动弹。
“去那,把钱放下!”冯宝仪指了指左边。
那边是个下坡,宁依棠看不到坡下的情况,她慢慢走过去。
冯宝仪勾起唇角,目露兴奋,脸上肌肉都开始扭曲。
很好,走过去,享受你这一生最黑暗的时刻吧!
宁依棠听到了一些声音,像是喘息声,她有点不解。
下一秒,宁依棠瞪大了眼睛。
十几个男人从坡下爬上来,他们一身肮脏,破破烂烂,应该是流浪的乞丐。
而且,乞丐眼睛通红,神智不清,似乎被喂了药,看到宁依棠,就像饿狼见了肉,疯狂地扑过来。
宁依棠果断抽出腿间匕首,将扑在最前头的乞丐划伤,然后退后几步,警惕地跟乞丐对峙。
乞丐看到刀,瑟缩了一下,但他们本就是冯宝仪请来对付宁依棠的,又被药物控制,所以并未停下脚步,而是谨慎地朝宁依棠逼近,想要夺下宁依棠的刀。
冯宝仪微笑地看着这一幕,说着恶毒的风凉话。
“宁依棠,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毁了一个人吗?就是被这些肮脏的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凌辱!”
“我曾经受的苦,你不懂,没人能懂,那我就要让你亲身体验一下,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也不过是个被千人骑万人压的破烂货。”
“哈哈哈,不是有很多人爱你吗?我倒要看看今天过后,还有谁会爱你!”
冯宝仪放肆地大笑,仿佛看到了宁依棠被所有人厌恶的样子。
宁依棠着实被恶心到了,美眸眯成一条线,盯着乞丐,将冯宝仪的话怼回去。
“冯宝仪,不要总把你受的苦赖在我身上!”
“是你为了进入宫乐,自甘堕落给个老太监玩。”
“是你利用秦妈妈,杀我不成反被捕,秦妈妈如何教训你,那都是你自作自受!”
“闭嘴!”冯宝仪狂怒,不允许宁依棠提那些不堪的过去,她看向乞丐们,大声命令,“给我上啊!”
乞丐们顿时一拥而上。
“嘭!”
乞丐们连宁依棠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人一脚踢了出去。
是冯遇挡在了宁依棠身前。
而冯敬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把宁依棠护在怀里好一阵打量,确保宁依棠没被吓到才放下心来。
他痛心疾首地望向冯宝仪,“宝仪,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
冯宝仪没有料到冯遇和冯敬会出现,心乱了一瞬,可很快她便怨毒地斥骂:“我疯了?是,我被你们逼疯了!”
“父亲,我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偏袒宁依棠,为什么要把我赶走,宁依棠有那么多人爱,可我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
“胡闹!”冯敬气得直跺脚,“你怎么没有人爱,刘芳算不得好人,对你却是不错的,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刘芳将失望的目光从冯宝仪身上收回,呆呆的,似乎已经死心了。
果然,冯宝仪出口便是满满的鄙夷,“她连饭都给我吃不上,还要我养着她,她怎么能算爱我?”
“可我不是给了你十两银子吗?”冯敬气得肝疼。
冯宝仪却不屑地笑了一声,“十两?我跪下来求你,你就给了我十两,你在打发要饭的吗?”
冯敬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