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宋璟之被宋清疏打断的话原意是想要表达宋清疏是格意的股东…亦或是老板?
怪不得他会跟格意签约,经纪人还是方培,原来是有这层原因……
夏婉安返回病房里,见薄晏帮老人擦手,又想了想两人找人找了大半天都没进过食,默默的退了出去。
她到医院门口时,见到了伫立在医院门口的宋清疏,他此刻也望过来,夏婉安秉着礼貌向他点了点头才走。
……
“吃点东西。”夏婉安将小米粥放到柜子上,轻拍着他的肩示意他休息下。
薄晏抬头看着面前浅笑的少女,细碎的笑意藏在满是星光的澄亮杏眼里,纯粹的眸色似一抹火苗探进他幽深黑暗的无尽深渊里。
他像一个乖小孩一样,乖顺的听从她的话。
老人醒来时,已是晚上八点多。
再见到少年时,瞪了他一眼又闭起了眼睛。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老人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举动。
薄晏上前附身问:“外婆,饿不饿?”
回应他的,却是老人佝偻的背影。
而刚刚买的粥已经凉了,夏婉安看了看祖孙俩,想再去买一碗热乎乎的回来,刚走两步就被喊住了。
薄晏哑着声道:“你帮我看着外婆,我去买粥。”
“我……”
“天色不早了。”
夏婉安默默的吞回了后面的话,让他去买粥。
原来是他觉得现在是晚上了,她一个女孩子出门不安全。
她都没注意到这点,心跳轰轰,让身处寒冬的她却不觉得冷。
“小芮,下次他还敢来就把他轰出去,这个臭不要脸的浑小子居然还敢叫我外婆!”
原本闭目的老人听到动静之后立即睁眼,浑浊的眼里忿忿不平。
小芮?
臭不要脸的浑小子?
外婆说的这些人都是谁啊?
夏婉安看着老人苍老的脸发呆,她有些懵圈。
“囡囡!”
“听妈的话,跟他断了吧。”
“他不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要不然怎么会让你未婚先孕?”
“妈知道你不忍心让阿晏小小年纪就没有父亲,可那个浑蛋真的不行,算妈求你,跟他断了吧?啊?”
老人的声音从愠怒到哀求,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在为子女着想。
夏婉安算是听懂了,原来是老人家记忆出现混乱,将她认成了自己的女儿。
而把薄晏,认成了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夏婉安不知道该如何回她的话,这根本就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事。
“难道你想逼死我吗?我都被他气进医院了,这你都无动于衷吗?”
老人家生气的看着夏婉安,手紧捂着跌宕起伏的胸口一脸难过。
似不能接受“薄芮”的态度。
老人怒瞪着一脸纠结的“薄芮”,就在气氛升到剑拔弩张时,薄晏提着粥回来了。
他就是一根导火线,立即引爆了老人的怒火箱。
“滚!你这个浑小子给我滚出去,下次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打断你的腿!”
生气的老人愤怒的将身后的枕头扔过去,气红的脸苦大仇深的望着薄晏。
薄晏将粥放到柜子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喘着粗气的老人才走出病房。
“外……”
“妈,您别气,我…我跟他断了。”
夏婉安连忙允诺,手不断的帮老人顺气。
果然,她的顺从让老人薄怒的脸立即缓和了下来,薄外婆拉着她的手轻拍着哽咽道:“囡囡,妈知道你心里苦,可妈这也是为你好。”
“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不能害了你,那个混蛋,他就是不想对你负责,要不然怎么会让你受那么多苦?”
“一个女人未婚先孕会被人诟病的,等妈出院了,咱们就搬家远离这里。”
老人泪眼婆娑的望着“薄芮”,看到她娇嫩的脸不禁潸然落泪。
“薄芮”心乱如麻,抬手抹掉老人的泪珠连连应允:“好,都听妈的话。”
又陪了老人许久,吃了点粥又睡了过去。
夏婉安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一出去就见到倚靠在墙上低垂着脑袋的少年。
不自觉的伸手到耳尖上摸了摸才走上前。
“外婆睡了?”
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满是无奈。
“嗯…吃完粥就睡了。”
夏婉安如实回答,眼神仔细的端详着他的表情与动作。
两人沉默不语,她站在他的身旁用同样的姿势倚着墙。
他自嘲,“刚刚外婆是把我当成那个人了吧?”
‘那个人’,指的是薄晏的生父。
夏婉安如鲠在喉,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话。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于沉闷,她不知道该如何平复自己的心情跟他交谈。
思忖了许久,她才轻‘嗯’了声,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语气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说这个字会那么难。
薄晏抬起头轻扯了一下唇角,眼神空洞麻木。
“有时候我在想,母亲为何要将我生下来又离我而去。”
“幼儿园时,我就很羡慕其他小朋友,每每上学时期,他们都有父母接送,而我每次都期待的看着门口,想着有一天,他们会不会来接我……”
“后来,我不再期待了。”
他的语气波澜无古的,没有丝毫的起伏。
却让夏婉安听得心里发堵,这种心情她懂……
以前她在福利院时,刚认识这个词也期待过啊,后来啊,她才发现她是被遗弃的小孩呢。
上学时也不是没有羡慕过那些有家长接送来的同龄人,天气热时有糖水送,天冷时有衣服送……
刚开始看到会很羡慕委屈,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终归是被没人要的小孩罢了。
夏婉安吸了吸鼻子,墨黑亮澄的美眸里也盈满了水汽,她就觉得特别心酸和委屈,不知是因为自己亦或是他。
薄晏见她眸底水汽四溢,慌了神:“对不起,我…我不该说这些的。”
他慌乱无措的将手垂在腿两旁,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你别哭,好不好?”
他说话时小心翼翼的,似乎怕会吓着她。
夏婉安破涕为笑,“我没哭,刚刚可能是泪腺发达了些,一时迷了眼。”
薄晏抿唇,仔细端详了她水盈盈的眸色确认无异之后,紧提的心才松下来。
“嗯,也可能是风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