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深入梦境,找到魔障,才有可能唤醒御泽,而这也是十分危险的,稍有不慎,可能会导致他永远醒不过来,彻底沦为杀戮机器。
所以,入梦对施法者的实力要求极高。
以眼下自己的实力,施展起来也不是百分百的把握。
“死就死吧。”菟夭夭吐了口气,两手与御泽的手合在一起,掌心触碰到之时,一股冰凉的感觉直击大脑。
而菟夭夭的神识也侵入了御泽脑海之中。
一片漆黑的甬道过后,菟夭夭看见一个小男孩跪在地上,被人踩住手掌扇耳光,丝丝血迹自嘴角溢出,鲜红,刺眼。
然后一个老者出现带走了他,那人就是金化真人。
他天真的将金化真人当成救命恩人。
然而,各种刑具,无一不在小男孩身上落下了烙印,那是专门为他打造的刑房,而出了刑房,面对的是无数镜台山弟子的凌辱谩骂。
在那漆黑的房间里,他被生生毁去丹田,血色中,他们狰狞着嘴脸,在不断问他,功法在哪里?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对他?
他哭叫,嘶吼,麻木,最后变得彻骨冰冷。
而菟夭夭颤抖地看着,那些人将他绑在冰冷的玉床上,丧心病狂地割开他的胸膛,寻找他们口中的功法......
在极致的冷中,那少年麻木的眼神似乎透过时空,与菟夭夭撞在一起。
冰冷绝望。
最终,画面破碎,狼藉过后,一片漆黑。
在血月之夜,他们将他置于阵法之中,活活放干了他的血,与那血月连接,一行行染血的字体终于在血月之下诡异浮现,
那些人欣喜若狂,这就是他们寻找的魔功。
而那血月下的少年,却生生被放干了血而亡。
“他已经......”菟夭夭抬手捂住嘴巴。
他死了。
画面再次破碎,双眸紫红的御泽却静静站在他的面前。
霎时,两个字浮现在菟夭夭脑海。
“重生。”
少年血月之下被放血而亡,浴血重生,这一世,只为报仇而来。
若是今夜不是她在,那么结果不是御泽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就是镜台山血流成河。
却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故事的走向。
“你到底是谁?”御泽深深看着菟夭夭。
想起他受的那些苦难,菟夭夭指尖一颤。
“我为你而来。”
“为我而来?”御泽歪了歪头,带着少年的天真,眉宇间却有一道嗜血。
突然,他伸出手,掐住了菟夭夭的脖子。
这里是他的梦境,菟夭夭使不出半点灵力,顿时,雪白的脖颈就有一道鲜红的印子。
“你是变数。”他喃喃道。
【菟夭夭,快,飙演技的时候到了】
圆周率显然比菟夭夭还要激动。
【他现在情绪极为不稳定,杀意一会儿归零,一会儿狂飙,你的回答至关重要啊】
飙演技?
“我为你而来,踏破千山万水,跨越无数时空,你信或是不信,我就在这里,这一世,不会像上一世那样了。”
菟夭夭艰难说道。
却总有种老不死的忽悠小嫩草的感觉。
脖子上的力道一松。
却突然比刚才更用力,御泽仍是盯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试探:“真的吗?”
“我绝不会骗你。”
菟夭夭用力点头。
她确实没有骗他。
他放开了菟夭夭,菟夭夭落在地上大口喘气,好奇怪,梦里竟然能感觉到疼痛。
【呜呜杀意没了,他平静了下来,快,趁热】
圆周率催促。
趁热,什么趁热?
菟夭夭眨眨眼,腰间一热,御泽竟然直接抱住了她。
“不要骗我,也不要走。”御泽似乎卸下了防线,像一只受伤了的小兽,抓住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不愿放手。
人世间给予他的都是苦难,没有半分温柔。
许是因为知道这里是他的梦,他大胆向菟夭夭展示了自己的脆弱。
菟夭夭抬起僵硬的手,试探着落在他的头顶。
御泽身子一颤。
【草草草,好感度三级,十级咱就满级了,菟夭夭,你真他娘是个天才。】
圆周率激动得没有神灵风度,在脑海里嚷嚷。
“......”菟夭夭沉默了一瞬。
她是要走的啊,任务完成她就要离开。
她的沉默,让御泽抬起了头:“你要走。”
那双眸子再次浮现出紫色。
【你快说不走啊,等会他分分钟黑化】圆周率比菟夭夭还急。
“所有一切,都过去了,从此往后,有我在,人欺你半分,我毁他族谱。”菟夭夭踮脚轻轻抚摸着御泽的头顶,似乎能感受到他的颤抖。
御泽静静看着她,眸子波光潋滟,透着莹莹水光,漂亮极了。
但是那眼神,看得菟夭夭头皮发麻。
她看到他无声地笑,笑容温柔中似带着一丝决绝,又仿佛藏着几分共沉沦的疯狂。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要是我做不到,他是不是秒秒钟和我同归于尽?”菟夭夭被吓了一跳。她好像触动了御泽的某根敏感神经了。
可是这家伙人设崩了啊亲。
【话是你自己说的,吾可没有逼你这么早立flag】
圆周率声音冷漠却好像在幸灾乐祸。
菟夭夭嘴角一阵抽搐。
但不管怎样,似乎只要顺毛走,就能唤醒他的理智,并且还能顺带刷个好感度,菟夭夭躺平了,梦不梦的也无所谓了。
菟夭夭在梦境里不知道呆了多久,直到白光闪过,她被驱逐出去。
睁眼,便看到一双清冽的眸子正盯着她。
“师父。”少年开口。
菟夭夭一头雾水,咋的就是师父了,不是说那就是一场梦吗?御泽似乎醒了还是很感动?
“昨日不是说,让我跳槽拜师吗?”御泽再次开口,眉间萦绕着一丝冷意,似乎在衡量菟夭夭是不是要说话不算话。
“你梦还没醒吗?”菟夭夭咽了咽口水,一巴掌摁在御泽脑袋上。
这不对劲噶,御泽已经知道她就是昨日的白灵,可是不是横眉冷对的吗?怎么一场梦过后就态度大变?
“嗯?”御泽反手扣住菟夭夭的手:“出尔反尔?”
“......不敢不敢,徒弟在上,受为师一拜。”
菟夭夭连忙说道。
“你只能收一个徒弟,只能教导我一人,若是还有旁人,我会......”御泽一顿,眸子眯起:“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