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体谅新人上任

尾崎红叶没有明说应下与否这件事,只是轻飘飘地开口。

“鸥外大人昨天还说到了泉呢,泉这么主动,他一定非常欣慰。”

刚刚和顶头首领夸赞了部下,正好给他看看真人。

“太宰君和中也两个人……鸥外大人也不会一直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只不过泉你……”

白川泉,究竟有没有他表现出的自信,能从首领那里拿到首肯和支持,处理完各怀心思的各个部门,纠结不清的账务呢。

尾崎红叶弯起唇角,眼中神色明灭。

白川泉配合地喝茶,顺便将带来的礼物盒子放到桌上。

“听闻红叶大姐生日将近,因为新工作很头疼,就先把礼物带过来了,实在抱歉。”

尾崎红叶倒茶的动作微顿,瞥了眼,“泉有心了。”

“不过,妾身是在正月生辰呢,如今才十二月。”

盘发的高挑女子笑吟吟地取过礼物,是个木质盒子。

“是发簪。”白川泉说,“因为大家都说大姐一成年就当上了干部,没想到大姐会是第一个未成年当上干部的人。”

“女人的年龄可是秘密。”

尾崎红叶笑吟吟地说,虽然白川泉记错了时间,这份心意她的确收到了。

哪怕是中也那孩子,进入港口黑手党前就如同野犬一般与那群同龄同伴待在一起,又没有恋爱经历,完完全全——没有这个意识。

尾崎红叶身为长辈,也不会主动开口向孩子索要礼物。

——哪怕,她也不过才二十岁出头。

白川泉来此的两件目的都达成了,很快就告别了尾崎红叶,向外走去。

没有女人能拒绝用心的礼物。

讨好上司也是社畜的必修课。

至于搞错时间的乌龙,白川泉虽然有所料想,却没有因此打消计划。

尾崎红叶有着女性一向的禁忌,不会主动提及年纪,因此部下大致都知道尾崎大人成为干部的那天近来成年,甚至有过把成为干部那一天当成尾崎红叶生日的私下情报流通。

仅因为,在此之前,港口黑手党从未有过未成年干部。

虽然日本法律新规定十八岁成年,但人们的观念中还是把二十岁作为一个特殊的数字。

白川泉随大众认同这一观念,并没有什么毛病。

由于情报不准,导致没有确切的生日日期,这是情理之中。

反过来说,如果白川泉知道尾崎红叶从来没在部下与外人面前提及的真正生日,才会变成一件恐怖的事情。

没有人会想要别人调查自己到这种地步。

现如今就够了。

甚至,还能让尾崎红叶看见他的诚心。

别的不说,至少显得白川泉是提前做过功课的了。

接下来,就等尾崎红叶传来的好消息了。

想到那群一脸冷笑挑衅的家伙,白川泉弯起唇角。

秋后的蚂蚱,慢慢来。

“哟,这不是钢琴人先生的继任者吗,小子,赶着回家喝奶吗?”

白川泉神色有些无奈,看吧,这种底层的混混,嘴巴真的很臭。

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干部是故意的,出来应付财务监察的部下总是这种类型,每到这时候,白川泉总会产生一种幻灭的想法。

这些家伙不敢真的动手,哪怕是看在中原中也借给他的一队人,又或是不想和女性干部尾崎红叶撕破脸,但嘴上的叫嚣和言行的轻视总是免不了的。

每到这时候,白川泉才会把自己从港口黑手党总部五栋——四栋半,还有一栋还在新建——奢华光洁的表象中挣脱出来,正视脚下的脏污水迹,与水洼平面倒映出的黑手党成员的丑陋嘴脸。

“行了,麻烦滚开——”

从一侧伸出的一只手随意扯过这位“赌场安保人员”的领子,将人摔在一旁,身体撞在入口发出一声重重响声。

比起白川泉的“柔弱”,阿尔瓦罗·德·坎普斯的行动就直白多了,甚至一看就是应付惯了这种场合,“我去玩几局,有事儿叫我。”

地下赌场乌烟瘴气,昏暗的灯光只有赌桌正中是亮着的,打着领结的荷官摇着骰子出着牌,每一桌周围都围绕着一群拥挤的男人女人。

有着欧洲相貌的高个葡萄牙人很快融入了一群横滨当地居民与外来人之中,找不到人影。

白川泉忍不住扶额,尽管知道阿尔瓦罗·德·坎普斯是了解自己有能力应付一切——能一口气得罪数名超越级别异能力者的男人,怎么可能在日本这一个没有超越者的国家遇见真正的麻烦。

阿尔瓦罗·德·坎普斯不明白白川泉保存实力装白痴的行为,也不甚在意。

欧洲强大异能力者的肆意,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清晰知道自己是薛定谔的强大的白川泉也不可能……直接在一个起初因为担心自己胁迫的合同工面前,自爆自己是贫弱的事实。

总得而言,阿尔瓦罗·德·坎普斯……

此人完全靠不住。

白川泉叹了口气,收敛愁苦神情,“走吧,去找找主管这个场子的经理。”

“挖港口黑手党的金库,港口黑手党哪能同意?”

“这一次来的是我,我很弱啊,很好商量,”白川泉微笑着说,“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配合点,田村先生。”

白川泉说,“我们都不想惹麻烦,对吧?”

在正要解释什么的大腹便便男人开口前,白川泉伸手,“不必说什么,上面的大人物我们都不能得罪,我知道哦。”

“但是嘛……”白川泉抚摸着从对方抽屉搜出来的枪身,抬眼笑了下,“再大的身份,首领都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白川泉看着对方眼睛,一字一句开口,唇角依旧扬着微笑,“你,明白吗?”

本来蔑视的心,在看见白川泉这么笃定、有恃无恐的表态后,也不由自主开始感到心虚。

“我很好说话的,”新上任的毛头小子,新任财务负责人还在说,“你看,就算你在钢琴人先生手下的时候,每次都吞下了60%的收益……啧,胆子真大呢,钢琴人先生脾气好,不和你们下面的人计较,我又怎么敢啊!”

“我没有!”

赌场经理如同惊弓之鸟忙道。

白川泉慢慢摇了摇头,“有没有,重要吗?”

他笑嘻嘻地开口:“不管怎么说,希望田村先生下次能更加配合一些,我也不想每次往外跑嘛,很累的。”

“……”

“嗯?不明白吗?”白川泉笑得更开怀了,“我的意思,下次要以往账目的两倍,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吧?”

“我记得,钢琴人先生,在离职转业之前和我说过,你们每季度给他的献金,远远超过真实收入吧?”

“体谅一下新人上任嘛。”

“毕竟,我又不是什么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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