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魁不显老,中年男子般,实际年龄已近七十。
当初白风、杜楼等人步入中年,武魁还是翩翩公子的模样。
几人对他容颜不老的秘密好奇,曾潜进他的房间找灵药,险些惊动他。
听罢武魁的肺腑之言,苏祈夜揖手称道:“晚辈谨遵教诲!”
两人准备回到崖洞,苏祈夜想到了什么,拽住了武魁。
“前辈,简万的大道遵循……”
“你要称他为简万前辈……”
“行行行,简万前辈的大道遵循不是把李究……”
武魁也想到了。
两人一起回头,在崖顶翻找,在一块巨石后面发现浑身湿透的李究,他两只迷楞般地眼睛盯着两人,半死不活,嘴唇一闭一合地上下张动,发不出声音。
苏祈夜取来弯刀,问武魁。
“前辈,这家伙看见了你我比试,还听见我们的谈话,要不……”
苏祈夜用刀对着自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武魁训斥道:“术者行事,光明磊落,我们又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看见听见又如何。”
苏祈夜把刀丢在地上,向武魁抱拳道歉。
“武……武魁,划拳输……输给了一个戴面具的……戴面具的小子,武魁输了。”
李究摇头晃脑,嘴里断断续续吐出这句话。
“小子,术士最重名誉,有些事就不能被外人知道。”
武魁看了看地上的刀,又看了看李究的脖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苏祈夜汗颜,感叹老头该死的胜负欲。
玩笑罢。
武魁将手放在李究额头上,绿光萦绕。
“没什么事,受惊过度,体内的术气全乱了,怪不得咱俩没感知他的存在。”
“他徒弟知道师父在这儿,怎么不来找他?”
“你了解侧崖吗?从崖底到崖顶要费半天功夫,你小子是沾了我的光,一下子就上来了。”
苏祈夜点头,觉得自己装傻已经上瘾了。
“如何安置他?”
“就放在这,免得云祁山弟子找不到人。”
“那他刚才所说之事?”
“胜负而已,我岂会看重。”
“前辈心博似海……”
“回去后别与他人提起划拳的事。”
“……”
两人走到崖边。
武魁道:“我先回去,你卸了伪装再进。”
苏祈夜摘下面具递给武魁,又簪起头发,将杜楼的术式回放,换回原来的衣服。
武魁再用空间术式消失在崖顶。
崖洞内的人抓狂不已,方形洞里的冰被搬空了,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上前与梵辛交涉的人越来越多,亮出身份逼问他耍什么花招,是都知道这次比武有多重要。
相比之下,高兴的人更多,武魁基本就是优胜者,现在消失地不明不白,自家势力是受惠的一方。
云台的权贵派下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得到的答复:一切都在暗窟的掌控内。
梵辛派人四处寻找寻找武魁,两个舵主忙昏了头。
洞口外的酒楼门店一家都不放过,走进药阁后,兆卜等人知道了情况,大呼挑战者是个倒霉孩子,可能被武魁杀掉藏尸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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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严肃地说,他感受到了高级空间术式波动,他们肯定不在洞里了,让暗窟去侧崖四周找找,崖顶也别放过。
正说着,离兮一顿,又感知到高级空间术式的波动,说武魁或许回去了,从波动来看,回来的人不多……
“倒霉孩子死了呗,也无所谓,下面人都等着武魁打幽彦呢……”
颂栀的话得到了兆卜的支持。
如离兮所言,武魁回到了台上。
喧杂下,他从方洞内淡然跃出。
“哐当~”
整场肃静。
武魁指着被他丢在地上的面具。
“挑战者输了,说不该听人撺掇上台,我看他真心服输,就让他走了”
武魁说话时,瞧着台下表情失落的杜楼。
黎玥不相信,也望着杜楼。
梵辛跑到武魁身旁,宣告胜者。
突然察觉比武顺序出了差错,本该武魁和简万等候,由另一组选出两人,可简万一退赛,自己着急了,直接让挑战者和武魁打了,没有遵循八进四的规则。
仔细一想,是杜楼误导的自己,为什么?他是创造那个面具人挑战武魁的机会?
没有再多想,接着宣布下场比武。
黎玥的眉头越皱越深,苏祈夜居然人间蒸发了,自己孤独一人陷在人群中,旁边断了拐杖的老头是害了师兄的元凶。
还没想好怎么逼问杜楼,苏祈夜与师父一行人走进了崖洞。
原来的位置都被抢占,几人进不来,黎玥让杜楼把她推出去。
“麻烦杜老前辈了。”
苏祈夜笑里藏刀地接过黎玥的轮椅,离兮上前拜礼。
“晚生见过杜老,在下离兮,您老可记得我?”
“当然记得,追霞门里的小传奇嘛,你师兄在洛塔一切可好?”
“我替师兄谢过您的牵挂,他一切都好,就等学子们到齐,开学授课。”
杜楼笑着称好,又在离兮的引见下与兆卜、颂栀拜礼。
“术界传言,杜老专灭妖术,在下想知道是哪种妖术?”
兆卜话里锋芒毕露,刻意针对。
“哈哈哈,您是往届的暗窟优胜,与常人不同,那些妖人的术式由心而生,但在您手里就只是术,不止妖术能杀人,任何术式都能,但学妖术的人易被黑噬,您不一样。”
兆卜打消了对杜楼的成见,他的话有理,妖术没被列为禁术也是这个原因。
“杜老深明大义,在下佩服,今日不叨扰了,我家公子过几日有行程。”
“这就要走?下几场比武更值得看。”
兆卜摆手,他和颂栀也“说服”了离兮。
杜楼看向偷笑的苏祈夜,后者从身后拿出一根木头,递给杜楼。
“之前看您不小心折断了拐杖,上了年纪,腿脚不便,给您这个将就一下。”
……
四人走出崖洞,要穿过屏障才到停船的水湾。
“你到哪去了?面具……”
黎玥气鼓鼓地向苏祈夜问道。
“嗯?什么面具?”
苏祈夜赶紧提示。
兆卜好奇地望着他俩。
“我是问……你怎么和师父碰到一起了。”
离兮抢话道:“他来找我们的,说明天兆前辈离开北顾,今日早点回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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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卜要走?去哪儿?”
颂栀诧异,他以为只有苏祈夜和黎玥去洛塔,怎么又要离开一个。
“去巨木见几个朋友,小少爷不用我操心了,清闲下来到处跑跑。”
其实是去调查十二年前的案子,必须保密。
颂栀神情复杂,又问晚辈:“祈夜什么时候动身?”
“我父亲让我跟着黎玥一起走,说她家的护卫最多。”
黎玥笑出了声。
“那你要做好准备了,后天就能启程,我父亲心急着呢。”
黎康重视女儿的程度不亚于白林朔,女儿的腿因他而废,他愧疚了多年。
对于远方,黎玥确实紧张,陪她长大的孩子只有苏祈夜,从小嘲笑她幼稚,两人互相瞧不上。
这次与他同去洛塔,反而让自己安心。
离兮怕俩孩子身赴远乡,对前途心感渺茫。
“我师兄是咱北顾人,对自己人肯定照顾有加,两位少爷小姐如果有难处尽管去找他。”
黎玥礼貌回谢,苏祈夜凑到离兮身边打听他师兄的名号。
……
穿过屏障,离兮干脆坐上了他们的船,来时也是蹭别人的,一来一回体现了人缘的重要性。
颂栀驱动船只驶离水湾。
暮坠西山,江若涌火,偌大的江面只有一艘画船。
“青山似美人,风曳林犹舞,伴我入东海,自垒百年墓……”
兆卜站在船头,临江而唱,霞光盖住他新生的白发,凭添情调。
“这是北顾的歌?太悲怆了。”
离兮跟唱半调,问着颂栀。
“是兆卜老家的歌。”
细细品味的颂栀为离兮解答。
“落星被封了百年,没人去过,我以为都是野人,听了这首歌,是我愚见了。”
离兮又跟兆卜哼唱起来。
“设宴不见君,倾酒焚古牍,旧友多凋零,无与涛回溯。”
颂栀道:“是落星的寻友歌,他刚来繁启的时候给我说过,歌意嘛!是一个人想为朋友复仇,却找不到凶手而惆怅。他这一唱,真怀念那时候……”
“师父也念旧?想念年轻时日子?”
“不不不,主要那时候兆卜话少,好欺负。”
……
兆卜歌声听了,但没有进到船篷。
颂栀把篷口的布帘掀起,让江风吹进。
兆卜盯着江面,两条胳膊伸平。
四人迷惑,兆卜今日够怪了,现在又演哪出。
突然黎玥惊呼出声,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江面。
江水变成了黑色,压抑而恐怖,群山雪一般的白,除去几人,天空无色,云与天融为一体,如一张白纸,周围的一切也只有黑白。
跃出水面的鱼和经过的飞鸟,也如笔墨勾勒的一般。
小船像在墨画中行驶,压水声小了,窒息感涌来。
离兮惊讶起身,知道兆卜在用术式。
这次术式的符号,苏祈夜看得真切。
兆卜出声道:“绘狱伏尸图,我只画了景,还没画鬼,此招与人比武,能否胜出?”
几人都被此术震撼,离兮最甚。
“我如果有前辈的本事,挑战时我就上台了,能与武魁或贝宴一战也说不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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