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钢非但不是强弩之末,反倒是壮如蛮牛,体内那股热力,让他恨不能调头回去,把这些玩毒的罪犯全部掐巴死。
但是一名卧底的冷静和理智让他选择逃命,必须要自己得到的重要消息传递出去。
陈钢没有选择上游,同样也没有选择下游,而是选择了硬刚这条大江,顺游斜插,横渡大江。
曾经的苦练早已刻到了骨子,卧底这些年酒色财气的侵蚀,没有让他忘记能救命的本能。
更何况,那一枚夜鬼丹让他全身炽热,热得想嚎叫,澎湃的精力汹涌着如同装了一个大号涡轮一样,居然让他带着一身重伤,硬生生地斜着横渡了千米宽的大江。
爬上岸的陈钢喘了几口粗气,喝了一路江水,肚子都微微鼓了起来。
一拳下去,连血带水全都吐了出来,整个人顿时有一种神清气爽般的感觉。
过了江,便是一个临江公园,公园里比较昏暗,光着身子的陈钢正准备向外跑,头微微一侧,倾听到了边上草丛里传来轻微的动静。
陈钢抄起一块石头就冲了过来去,对方追得这么快,不干掉的话自己很难脱身。
但是当他跃过小树丛的时候,只见昏暗的公园街光下,一对小情侣半光着压在一起,居然还深深地连接在一起。
“大哥,大哥,别激动,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位于上方的男人哭丧着脸叫道。
“拔出来!”陈钢沉声喝道。
男人赶紧爬了起来,女人并腿拽裙子,一脸惊慌。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女人受伤害,现在她把所有的人身安全都放到了自己男人的身上。
陈钢一身伤,面色狰狞,目光在女人的身上多打量了几眼,倒是个眉目清秀的姑娘。
男人紧紧地抱着女子,哀声道:“亲爱的,委屈你了,碰到这种事,眼睛一闭嘴一张,捱一捱就过去了!”
“你说什么?你……碰到这种事,居然不保护你的女人!”
“活着最重要!”男人颇为冷静地道。
这时,陈钢又打量了一下男人,沉声道:“把衣服脱下来!”
“啊?”
“啊?”
这对男女全都惊住了。
“我?让我脱衣服?”男人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没错,就是你!”陈钢冷冷地道,同时也将手上的石头举了起来,“三秒之内不脱光,我就打死你。”
女人身体一松,拍拍男人的肩膀道:“亲爱的,活着最重要,碰到这种事,眼睛一闭嘴一张,或许还要你再张张嘴,没事的,捱一捱就过去了!”
女人说着,眼中甚至泛起了淡淡的兴奋光芒,看来也是个挺腐的女子。
男人哭叽叽地,又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脱了精光,双手捂着身下,干涩地道:“大哥,我也没干过这种事啊,你轻点!”
“轻个机吧!”
陈钢一脚将男人踹了个跟头,捡起了他的衣服裤子和鞋子往自己的身上套,同时又捡走了他的手机。
临走之前,陈钢向女人道:“这人不是良配,离他远点吧,打不过,还不会拽着你跑吗。”
陈钢抢了一套衣服,快速离开原地。
他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体内的精力仍然澎湃着,却有一种力至极处开始回落的感觉。
说是三个时辰,但是远不到这个时间,应该是过江的时候耗费了太多的体力。
陈钢看了看街牌,还有不远处的加油站,拔通了一个看似普通的电话号码,沉声道:“家里漏水了,全都泡了,我出来住了,就在临江路江滨公园外那个加油站旁边的宾馆,有时间来接我。”
陈钢说完,直接把电话扔到了旁边的垃圾筒里。
他没有去加油站,而是绕到了加油站的后方,缩在一处灌木丛后。
疲意袭来,昏昏欲睡,在自己的伤口上挖了几下,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卧底身份暴露,必有内鬼,就连自己的直属上级,他都信不过了。
没多久,一辆外形普通的SUV驶入加油站,一个国字脸,面色冷厉,眉心还有悬针纹的男子下车加油,那股浓浓的官威,让加油站的员工都要小心侍候着。
车子加完油,驶出加油站的时候,陈钢突然冲到车边,拽开副驾的车门就钻了进去。
“快走,我的身份暴露了!”
陈钢说着努力地缩着身子,“还有,包括龙哥在内,曾经的凌海江湖大佬就根本没有真正的上过岸,肖航死后,他们又一次被整合了起来。”
“是谁把他们整合起来的?”威严男子问道。
“韩清雪,肖航曾经的情妇,还有一个人,你绝对想到不是谁……”
话音未落,一辆商务车重重地撞到了车头处,将他们的SUV截停。
陈钢见到老刀等人,一脸狞笑地下车向他们逼来。
旁边的威严男子叹了口气,点了支烟。
“你……出卖我的人居然是你?你可是……”
“大女儿要出国留学,小儿子又得了白血病,我需要钱,而他们,给的足够多!”
当车门打开,老刀那张狰狞的刀条脸出现在旁边的时候,陈钢绝望地吼道:“无论你有多少理由,你都背叛了你自己!”
老刀哈哈地笑道:“你特么背叛了我,乖乖地跟我去沉江吧!”
陈钢被拖出车外的时候大吼道:“勇哥,一步错步步错,上了贼船,你就再也下不来了。
兄弟先走一步,我在奈何桥上等你!”
那名叫勇哥的威严男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路上,还有车辆飞驰而过,这是机场到市区的必经快速路,不过就是一磕碰车祸,行色匆匆而又疲累的路人没有任何人想停下多看一眼的意思。
这时,一辆飞驰而过的出租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又吱吱地倒了回来。
老刀脸色一凝,微微一偏头。
一名大汉点点头,面色不善地向出租车走去。
到了车边上,重重地一拍车窗,将凶神恶煞的大脸贴到了车窗上。
车窗缓缓地降了下来,然后一只硕大的拳头重重地轰在他那张大黑脸上。
五官,立马就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