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可以想像，哥哥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但是，事关哥哥的终身大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卫子航扶起断了一条腿的椅子，坐下之后看着如同垃圾场一般的房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两人这才处了几天呀，就让他有一种深深的疲累感。
这处疲累与身体上的累不一样，现在卫子航强壮得像上了永动发条的兔子一样，根本不晓得累，但是这种心累，却有一种浓浓的，不可抗拒的无力感。
这时，卫子航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小英打来的，卫子航赶紧调整情绪接了起来，中气十足地道了一声妹妹啥事。
“哥，嫂子在家呐？”卫小英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啊，我们又没同居，哪能像栓在裤腰带上似的总在一块。”卫子航笑道。
电话那头的卫小英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顿时就变得欢快了起来，叽叽喳喳地说起学校的事来，听着电话里明显的情绪变化，卫子航的脸变得越来越阴沉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跟潘红霞之间的关系倒底是不是正确的。
他有一种自己为了一个女人，被整个世界放弃的感觉。
“哥，老师说了，我的成绩华清、京大都不成问题，但是达不到能让学校争抢开条件的地步，所以我想考东北师范，这样不但学费全免，还能给全额奖学金，关键是毕业之后就业不愁啊，无论在哪里当老师都是有编制的铁饭碗。”
“闭嘴，华清、京大你给我选一个，没有第三个选项，咱家不缺读书的钱。”
“哥，我长大了，不能再让你当扶妹魔了。”
“放屁，你是我妹，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学习，给我考出一个好成绩来，过两天高考的时候我过去陪你，就这么决定了！”
“哥，我十八岁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了。”
“你决定个屁，只要你哥我一天没死，这个家就我说了算。”卫子航挂了电话，越想越生气，甩手就把电话砸了。
电话一砸，墙角的角落里头哼叽了一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一下子缩了回去，瑟瑟抖个不停，是那只捡回来的猞猁崽子，还活着，但是看它有气无力的样子，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重伤的小崽子他也没办法，木牌星光一天只有一滴而已，只能等明天。
卫子航长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追出去，至少跟潘红霞解释一下，能挽回最好，不能的话……
一想到不能挽回的局面，不知怎么的，卫子航居然还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
想来，这肯定是一种错觉。
骑着摩托车追出村去，远远地只看到了面包车破损严重的尾灯，还有车内隐隐绰绰的身影，其中一个青春靓丽的背景就是潘红霞。
卫子航没有拦车，跟着车一路到了镇上，本以为是去饭店了，但是车子一转，转到了镇头的一栋平房里头。
隔着院门，听到潘红霞咯咯的笑声，还有两个男人的大笑声。
“不是吧，你那个男朋友居然还没有拿下你？”一个男人一边开门一边笑道。
潘红霞用不屑的声音道：“就他那个没用的男人，真要是把所有的家底都给我，我还能让他舔一舔，抠嗖的还想拿下我？想得美，对了亮子，我可不能让你们白玩啊，以后这个房子我要了。”
“拿去拿去，我家老不死的躺在医院里说不定哪天就咽气了，这房子我说了算，你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
“六子，你特么一毛不拔就少碰我，脚趾头都不让你舔。”
“红霞，这话说着就没良心了吧，这几回吃饭，哪次不是我买单。”另一个尖细的男人声音叫了起来。
“这么说还差不多，老娘大发慈悲让你舔我的脚。”
“哈哈，六子算是捡着了，他最好这一口。”
“那是那是，红霞的脚这么漂亮，够我玩几天几夜不眨眼的。”
“呸，只有不行的男人，才会喜欢脚啊、手啊、腿啊这些用不着行不行的地方。”潘红霞咯咯地笑道。
六子一下子就怒了，大叫着让你看看我行不行，在潘红霞的惊呼声中把她扛进了屋里头。
卫子航已经全都明白了。
自己的女朋友，别人给点小恩小惠，怎么玩都行，可是自己呢，掏光了家底还被骂成没用！
卫子航本想淡然地转身离去，然后结束自己人生第一次爱情，如果这也算爱情的话。
但是，全身的羞怒的热血翻涌着，双拳握得骨节啪啪爆响，身体内部，好像还有雷鸣声在滚动似的。
他也不知道在这门前站了多久，终于，恶向胆边生，杀心顿起，一脚踹向大门。
木制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卫子航如风一般的冲进了屋里。
双管齐下，前后通达，谷道热肠，不堪入目到了极点。
当卫子航如同暴怒的雄狮一般冲进来的时候，三个人全都惊呆了，保持着现在的姿态一动也不动。
“拔出来！”卫子航咬着牙低喝道。
这一声低喝把他们惊醒了，纷纷翻身滚落，卫子航抄起一块垫桌子的砖头就要砸去，但是砖头在手上啪地一声就爆碎了。
亮哥和六子是知道卫子航曾经一个人就把满俊平那种大混子追到派出所门口打断腿的光辉事迹，哪里敢呲牙，缩到炕里头叫道：“姓卫的你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们可没有强迫她，都是你情我愿的。”
“是啊是啊，你情我愿的怪不得我们的。”六子抱着脑袋叫道。
潘红霞就这么跳下炕，一把拽住卫子航叫道：“卫子航你干什么，赶紧给我滚出去，他们是我朋友！”
“朋友，还真是好朋友，朋友到炕上来了。”卫子航怒吼道。
“炕上又怎么了，就许你玩女人养骚.货，就不许我玩玩男人吗？我跟你说了，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你……”
“来来来，你要打就来，让我看看打女人的男人有多没用。”
卫子航看着丑态百出的三人，再看看全身上下也只穿着一只袜子的潘红霞，只觉得原本青春靓丽让自己着迷的少女，如今却变得那么丑陋，那么令人作呕。
为了她杀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