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世子为我发疯后》全本免费阅读
连祁的声音落得不轻不重,可那话语的意思砸在侯府众人的耳中俱是一惊。
一霎微妙的静止。
每个人似乎都在琢磨着其中的含义,或者更具体一些是其中“月儿”这两个字的称呼。
连祁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曹肆月,他一般对她的称呼是“诶”。
曹肆月甚至以为或许连祁这十年以来从没有记住她的名字,毕竟他对她的态度应当同他对这个侯府大部分的人事物一般无二,毫不在乎。
然而,连祁方才的语气却叫得那么熟稔自然,仿佛他平素一直这样唤她般。
少年清冽的声线,甚或透出一两分的温柔。
曹肆月的心跳无可避免地漏掉了一拍。
她在侯府的屋檐下生活十年,自以为恭谨自持心境安稳,今日却接二连三地被为同一人心慌神乱,难道她昨夜之梦其实是某种预兆——
曹肆月被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一人,可是她万万不能肖想的一人。
她匆忙埋下头,膝盖也屈得更低,将行礼的姿态做得最为恭顺不过。
曹肆月必须得记住,这才是她面对连祁这位侯府世子该有的姿态。
不远处。
侯府的二小姐连芸则是瞪着眼睛在连祁和曹肆月间已来回晃了几圈,还是全然摸不着头脑自家大哥究竟为何会同曹肆月在一起。
大哥虽一贯住在宫里,回府回得少,然但凡回来便定是为了看望她这个妹妹的。
除了小时候那曹肆月老是惺惺作态跑到大哥跟前哭,惹得大哥心烦,大哥何曾给过这被侯府施舍的小孤女半个眼神了。
怎的还能说什么是她连芸让曹肆月去接他的!?
连芸:“哥哥你说什......”
连芸打算直接问个明白,脚都开始往外迈了,身旁的母亲秦氏按住了她
秦夫人开口道:“你两个妹妹听说你回来的消息都急着想去接你呢,但芸儿近日有些体虚怕受寒,为娘不敢让她去的,祁儿你不要见怪。”
连祁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孩儿猎了两头银狐御寒最好,明日遣人送到府上来,给妹妹们做衣裳吧。”
而后他骑在马上虚行个礼,再开口声音中对妹妹们的三分柔尽数隐去,撂下句:“还请母亲恕孩儿公务缠身,先告辞了。”
利落说完,再没待旁人讲半个字。
连祁一扯缰绳扭头便走,驾马车的阿忠跟上。
留下一众人愣在府门口,望着那最是潇洒扬长而去纵马少年的身影,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长平侯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世子爷惯常是位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主。
此次冬狩早归又派人来侯府传了信,众人只道必有要事,这才全周周正正地在府门口候着。
结果这位世子爷不光没给他们半个眼神,连马都没下,仿佛回来一趟只是为了……
众人将目光重新移回了曹肆月身上。
好个小娇娘。
冬装本就裹得紧实她又再批了层黑斗篷把脸都给遮了大半,但就露出来那小半张便已足够楚楚动人,她的鼻头被寒风吹出些许红晕却更显肌容如雪,身子还屈着行礼实在恭谨。
莫说侯府,整个京城怕也没有再惹人怜的姑娘了。
众人心下盘算着这娇娇柔柔的小孤女倒真还有可能讨着世子爷的好了,而且夫人既说是她让曹肆月去接的,莫非是许了?
却听秦夫人发话:“诸位辛苦了,都回去歇息吧。”
再一瞧秦夫人此前见着世子挂起的笑容已然半分不剩,瞥也没再瞥那曹肆月半眼让丫鬟扶着扭头进了府门。
其余人见状自也跟着扭头回去。
唯有个刚进府不懂事的丫鬟小桃,竟朝这曹肆月走了两步,不过马上便被她身旁年长不少的大丫鬟春燕拉住。
小桃疑惑道:“春燕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呀?
曹小姐是咱们的主子,这大寒天咱们不赶紧扶小姐进来,万一有散失岂非......岂非要挨罚了。”
瞧着小桃那副没眼力劲的模样,春杏“唉哟”了一声。
春燕反问:“这主子也分大主子和小主子,真主子和假主子,我问你这侯府咱们最该听哪位主子的话?”
小桃思索后,几分迟疑地答道:“侯府......侯府自然听侯爷......”
春燕没听完便忍不住啐了口:“蠢钝!”
春燕又接着道:“侯爷是主人,但朝堂公务操练军事都不够侯爷忙的,哪有闲工夫理后宅琐事。
咱们这些奴婢真正要听的自然是当家主母秦夫人的话。
夫人既然发话叫咱们回去歇息,你便乖乖回去歇息,别自个儿找些有的没的事。”
小桃:“可是……”
小桃仍有迟疑却是被春燕一把拽进了门里。
……
……
曹肆月见众人走后终于缓缓直起身子。
大抵是她保持曲腿行礼的姿势太久,腿有些软初几步走得很是踉跄,跨门槛时还给绊了一下。
幸而,守门的侍卫扶住了她。
不过当曹肆月朝他道谢时,那侍卫却赶紧别过了头去再不看她。
之后回房一路上碰着的人也各个绕道走都当没瞧见她,她走到自己住的院子前连灯都熄完了。
只有巡逻的灯笼,在一片漆黑亮着一点光。
曹肆月晓得自己定是惹了秦夫人不快。
秦夫人素来不喜她同连祁亲近,自然他俩是绝不亲近的,世子只是心善帮她找了个由头来圆她今日的行踪掩住被匪徒掳走这事。
但曹肆月也能明白秦夫人不虞之处,明日晨起她自当再去跟秦夫人道谢赔罪一番。
曹肆月想着想着走到卧房前。
一些奇怪的声音却落进她的耳中,“哐哐”像什么被撞击的声音夹杂微弱的“呜呜”人声。
再一看,房门竟被从人外面插上了。
曹肆月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她推开房门——
“哐当”一声,一个被五花大绑着的人一下跌了出来。
她的侍女知夏,披头散发额头带血,嘴被麻布塞着只能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叫声。
今日分明是她被恶匪所劫,知夏好好在长平侯府中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曹肆月慌忙弯下腰想替知夏松绑,谁料她心越急手反倒抖得厉害,迟迟没能解开。
不多时,外面举灯笼巡逻的人走远了。
天空中厚厚的云层完全遮蔽住了月光,小院内彻底陷入一片漆黑。
曹肆月扫了扫四周。
哪怕没有看不清,她心里也清清楚楚地知道每一扇门都对她紧闭着不会有任何人来帮忙,她没有办法只能等月亮钻出来或者巡逻的绕回来再继续解绳子。
知夏在见到来人是曹肆月后就渐渐安静了下来,但不知是不是这一下太黑有些害怕又“呜呜”两声。
曹肆月努力搂了搂知夏,口中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