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不解地看她,“谁能比咱们还着急?公子是说那些主顾?”
骆秋笑着摇摇头,“咱们的生意要是如此兴隆,都让主顾们上赶着催货,那便是自己开垦出一片专门种苎麻的土地,你家公子我也在所不惜,可惜咱们卖的这东西,并不是一日没有就要让人抓耳挠腮,非用不可的。何况就算用上了,用个一年半载肯定也不会总是更换,”
可为自始至终也不知道这月洁纸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对此只能一知半解地点点头。
“可是公子怎知有人着急?”
骆秋用手中木棍在火盆里翻了几下,让还没烧着的木屑全部被火苗吞噬,才慢悠悠地说道:“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只是玉露妹妹在信中所说,让我有种感觉,感觉风平浪静之下未必也是平静。”
可为用一种很崇拜的眼神望着她,许久忽然很小声地问道:“公子,你知道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你好像一个人。”
骆秋好笑地朝他投过去一瞥,“像谁?总不能是我那偏心的爹吧?”
可为连忙摆手,似是很嫌弃地摇头,“才不是,公子和老爷一点儿也不像。我觉得公子…你现在越来越像闻公子了…”
前半句听得她入耳十分愉悦,可后半句却让她坐卧不宁,几乎差点儿从小杌子上蹦起来,脸上也是红白交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和他像!”
可为一脸无辜地看她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一惊一乍的,“公子,像闻公子有什么不好吗?我觉得闻公子为人光明磊落,世家公子有的长处他都有,可世家公子没有的坏处他都没有,这简直就是应了那句话,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听可为把闻居远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骆秋心里有种奇异的骄傲,仿佛可为夸的人是她,而并非闻居远。
然而她嘴上却不承认,还故意板着一张脸道:“你夸别人家的公子倒是不遗余力,怎么也不见你夸本公子我呢?”
可为不好意思地搓了下手,“公子健忘了不是,以前我常夸公子聪明,而且刚刚我还夸公子了。”
夸她像闻居远?
火盆中的木屑快要烧尽了,余烬处尚冒着幽蓝的火苗,不过却是强弩之末,忽明忽暗的光影在骆秋渐渐发烫的脸颊上闪动,遮掩了她此时不安分的心跳。
如果要选择一个人,她希望自己像闻居远,而并非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
他的确很好,对她也很好。
江夔府最近半个月,发生了两件不同寻常的事。
其中一件是陆巡抚家的小姐,在闺阁中办了几场诗会,然而声名大噪的却是另有其人。
陆筎歆在诗会上将那日折梅宴上闻居远一人对战江夔所有学子,竟也不落下风的事迹传遍了,然后整个江夔世家小姐们都争抢着想见见这位从京城来的同羡君公子齐名的‘籍风公子’,奈何人家一直称病,闭门不出。
而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籍风公子所居之所就是陆筎歆家的霜红别苑,这让一众闺阁女子们又嫉妒又羡慕。
幸而陆筎歆不吝啬地拿出了籍风公子的字,虽不是他自己的诗文,但就凭那一手不逊色于当朝书法大家鄢峥铭的字,也让众人趋之若鹜。
一时之间,在闺阁之中流传着得籍风一字,不惜豪掷千金的说法。
而另外一件事,则更加让人匪夷所思,那便是江夔四坊市之一的玄武坊最先兴起了女子往坊市靠近城门臭水塘聚集,具体所为何事又不得而知。
然后此种现象,渐渐从玄武坊扩大到临近的青龙坊,如今才不过半月,已经蔓延至整个江夔城中的四坊市。
不论是世家小姐,亦或是商户之女,间或有庄户家的女子,都纷纷走马观灯似的,要去那臭水塘边的小院走一趟。
如今骆秋所居住的小院,每日门庭若市,她看着一日日积攒起来的铜钱,高兴的合不拢嘴。
而且不止这一桩事让她高兴,更让她欣喜的还有闻居远名声远扬,如今势头远远超过了徐怀久的名头。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被安排在庄子里试图打通庄户生意的林朝宸,果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一张月洁纸都没卖出去。
骆秋赶到那个名为露霖庄上去看她时,她正和自己生气,躲在屋中茶饭不思。
骆秋敲开门,见她一脸惶然羞愧,见到她来了,更是眼中蓄满泪水。
“姑娘,我对不住你…”
骆秋来时就已经猜到了大抵她这边进展不顺利,不然早就托人去给她送信再要月洁纸了,如今这结果已是意料之内,便拉着她的手坐下,温言软语劝慰道:“不必自责,没有谁天生就能把事情做好,只需你努力了就好。”
说实话,骆秋对林朝宸可谓是极大的宽容,在知道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