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让陈斌猛然一震。
整个人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错愕又迷茫的看着我。
问道：“百分之百赢？我算过，没有百分之百的机会。”
我摇了摇头，淡然的说道：“你还记得，你之前说，我们这些海外留学的人，就没有把家族公司治理好的人。
你说，我们眼界开阔了，根本，就看不上国内的公司，一旦，将公司接手，等待公司的，就一定是倒闭。
你说对了一半。
确实，我看不上现在的马商，就连曾经如日中天的马商，我也看不上。
如果，你等着我爸将公司洗白，让我回来继承马商，那么，你很快就能顺理成章的得到马商。
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留在国内，治理这个，让我嫌弃的，腐朽，又充满事故的家族公司。
我很清楚，这些人是蠢货。
而你，我爸都知道你是个人才，要捧你上位，难道，我看不出来吗？
所以，如果，你当初选择了跟我爸坚定的站在一起，等着我回来，你可以大获全胜的。
我本来的打算就是，在国内，找一个代理人，管理这家破公司。”
我的话，让陈斌无奈的笑了笑。
笑的非常的苦涩，
随即，苦涩的说道：“你现在是可以这么说，如果，是我成功了呢？”
我不屑的摇了摇头。
十分鄙夷的说道：“最近几年，有一句话很火，有人说，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一辈子都在往罗马走。
但是，花了一辈子时间走到罗马的人，在到罗马之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有等他们到了罗马，才能知道。
他们耗尽一生心血才得到的东西，只不过是出生在罗马的人最可有可无的东西。
而那些追逐到罗马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在罗马人的心理，还有比罗马，更广阔的世界。
亚历山大要的，绝不仅仅只是一个罗马，所以，他即便拥有整个罗马，他的人生，也都在四海为家。
我不是亚历山大，但是，我绝对不是窝在罗马里沾沾自喜的罗马小民。
并且，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真实的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输在我手里，你是可以自豪，并且，可以瞑目。”
我的话，让陈斌眉头紧锁，他理解我说的话，但是，有些真相，他还不清楚，而他更清楚的知道。
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在知道了。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到姚虎身边，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
说道：“他全家都是你的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顿时来了精神，每个人都知道，喋血的时间——到了。
姚虎并没有太过于激动，甚至，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眼眸中的神情，也冷酷的，像是一坨冰块一样。
“吃饭！”
姚虎淡然的说道。
我并没有理会姚虎要怎么做，人是他的了，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坐下来，冷酷的抽着烟，看着陈斌。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惨淡的拿起来筷子，朝着桌子上的饭菜扫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落寞。
他恳求道：“我吃不惯外面的饭菜，我也不喜欢荤腥，我想，来一叠腌豇豆行吗？”
对于他的要求，所有人都显得很不屑。
“草你妈的，死到临头了，要求还那么多？”
三锅头愤怒的骂道。
姚虎立即说道：“嘘，别在孩子面前，说粗口。”
众人看向姚虎，当看到他的眼神的时候，每个人都为之一震，每个人都知道，姚虎变了。
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让人鄙夷的废物了。
他现在变得，很冷静。冷静到——可怕。
“五叔，麻烦你！”
五叔听后，挥挥手，身边的马仔，就去餐厅的餐厨里，拿来了腌豇豆。
很小的一叠，但是，陈斌很满足。
他夹起来一颗，塞进嘴里，随后，慢慢的咀嚼起来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享受。
他随后看向他的老婆跟女儿。
十分无奈的说道：“我这辈子，没有在物质上享受过什么，别人都对钱，充满了渴望，对物质充满了贪婪，对于女人，充满了变态的占有欲。
但是，在我看来，那些行为，都是低级的。
钱，只是数字罢了，女人，会让男人浪费过多的精力，而物质欲，是最虚无缥缈的。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你的，你的房子，不属于你，你的土地，也不属于你，甚至是，你自己，都不属于你。
你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更没有办法选择自己怎么去死，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你。
我从来都没有想得到过什么东西，我只是想要看看，我自己，能不能在生与死之间，掌握这个过程。
但是看来，我还是没能做到。
对不起……”
陈斌无奈的说着，随后伸出手，捏着他女儿的小脸蛋，脸上的慈爱，让人很感动。
他女儿呆愣愣的看着，一言不发，他老婆也早就知道命运将走向何处，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呆滞。
但是，这个时候，姚虎却站了起来。
十分冰冷的说道：“祸不及妻儿老小，请他女儿跟老婆离开这里。”
我听后，并不意外。
这是一个觉醒之后的男人，理所应当做的。
上位者，一是杀人立威，二是，以德服人。
庸人，一般会用其中一法。
但是，高人，会二者兼用。
所有人都看向了姚虎，每个人都充满了疑惑的表情。
而五叔则是看向了我。
我冷声说道：“他自己事，他自己可以做主。”
五叔立即说道：“带走。”
几个马仔冲进来，径直将女人给拉了起来。
姚虎甩手就是一巴掌。
咬着牙说道：“我说的是，请……”
马仔被打的有些畏惧。
急忙低下头，恭敬的说道：“请……”
陈斌的老婆看向了陈斌，伸出手，紧握着他的手，似乎，不愿意分别。
但是，陈斌却笑着拍拍她的手，说道：“覆巢之下无完卵，不要怕，也不要急，该来的总该会来，该去的，也会去，去吧……”
他老婆听后，无奈的咬着牙，抱着孩子，将孩子包裹在黑色的风衣之下，随后，头也不回的跟着马仔离开了。
当女人走后，餐厅里所有的人，都蠢蠢欲动起来。
如同豺狼饿虎一样凝视着陈斌。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
陈斌，是他们上位的……
“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