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在举行九命夺天的地方已经找到了,在智光和臧爷的安排下,六局开始在清风镇周围进行部署,而这一切小师祖都没有参与,他和穆思思一起去了北市。
北市与申市都是超一线的大城市,然而两地的人文风貌大不相同,相比起只有百年历史的申市而言,一直在历史上作为古都存在的北市则有着更厚重的历史。
这不是赵逢生第一次来北市,可当他穿过北市巨大的城门楼子的时候,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不愧是古都。”
东南商会的车载着小师祖开进了四环,在一个狭窄的胡同口停了下来,气派的商务车根本就开不进胡同里。
赵逢生下了车,带着穆思思步行走进了胡同,穆思思是第一次来北市,而眼前这条胡同又充满了北城的历史气息,所以穆思思一下车就拿着手机拍个不停。
“小师祖,咱们去哪里啊?”
“来拜访一位前辈,就在前面胡同里。”
赵逢生看着门牌号,一路往里走,有几个热心的大爷大妈上前询问:“小伙子,找哪位啊?”
“米家祠堂在吗?”
“你是来找三叶大娘问事儿的吧,再往里面走,到底左拐看到公共厕所再右拐就到了。”
“谢谢。”
在热心的大爷大妈指路下,赵逢生终于找到了位于胡同深处的米家祠堂,祠堂位于一处小院儿里,门前打扫的很干净,大门是开着的,外头的人可以随意进出,祠堂里供奉着不少仙家神像,小师祖到的时候是上午,祠堂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拜了。
赵逢生站在祠堂外,双手在胸前扣着,对着诸位仙家的神像作揖行礼,然后再踏入祠堂内,这时候一名头发花白的大娘走了过来问:“小师傅怎么称呼?”
“贫道赵逢生,来拜访米三叶前辈。”
眼前的大娘很显然是圈里人,她一听到赵逢生的名字立刻后退了半步,对赵逢生作揖行礼说:“原来是大阳宫的小师祖,有失远迎,婆婆已经算到您近日会来拜访,请您随我来吧。”
赵逢生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带着穆思思走进了内堂,阳光把内堂照的很明亮,一口鱼缸旁,一名身材消瘦矮小,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婆正在喂鱼。
当赵逢生等三人刚走进内堂,那位老婆婆就开口说道:“来了啊。”
对于老婆婆如同未卜先知一样的话语,赵逢生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笑了笑主动抱拳作揖说道:“三叶婆婆安好。”
“哎呦,可不敢当,论辈分老妪确实比小师祖高一些,可要说地位,我这个躲在胡同里的老太婆哪能跟大阳宫的小师祖比呢?”
这番话乍一听夹枪带棒,似乎是在讽刺赵逢生,就连一旁的穆思思也听的有些不悦低声说:“老婆婆是不是跟你关系不好啊?”
出乎她意料的是,小师祖不仅没动气,反而微微一笑说:“她老人家就是这个脾气。”
这时候老婆婆转过身来,干净的脸上戴着一副老花镜,她看着小师祖说:“上次咱俩见面还是在道盟聚会的时候,那时候咱俩可说好的,你得空得来北市看看我,结果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不来,说话不算话的小道士。”
赵逢生哈哈一笑说:“是我不好,一会儿我给您打两下子出出气。”
“免了,我可不敢打你,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你是因为我那个小徒弟来的吧。”
“是,米禾是您的孙儿辈,还是您的徒弟,可如今她却跟异神为伍,这事儿您知道吗?”
米家老婆婆点了点头说:“能不知道吗,就算不起卦我也感觉到了,先坐吧,这事儿我得跟你好好说说,对了,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她叫穆思思,是我的朋友。”
“女朋友吗?我记得你们全一派好像能结婚生子的吧,不过只要结了婚就不能在大阳宫待了。”
“咳咳,婆婆您误会了,我跟小师祖就是普通朋友,我被五业教盯上了,小师祖不放心才把我带在身边的。”
穆思思赶紧解释,可米三叶婆婆看着她的脸却摇了摇头说:“没那么简单,不过有些天机小师祖自己也很清楚,我就不点破了,还是说说米禾那孩子吧,唉……”
米婆婆长叹了一口气,赵逢生说:“她跟0041号异神搅合在一起了,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所以专程来拜访您,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隐情。”
“米禾那孩子打小脾气就比较古怪,我们米家世世代代都是干神婆这行的,我看过的后生也多,可从没见过米禾这样的,咋说呢,这孩子就是一个字‘怪’!”
小师祖说道:“据我所知,干神婆这行越怪越有天赋吧?”
米婆婆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越怪天赋越高,我年轻的时候也怪,跟个假小子一样,学人玩摇滚,还剃光头,抽烟喝酒一样不落,当时好多前辈都说我成不了事儿,结果后来我收了心跟着我姥姥学了几年,一下子就超过了同龄人,我姥姥也说我怪得很,可天赋却很高。”
赵逢生笑着说:“我听师父说过您曾经的光辉历史,他老人家说当年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他因为不会抽烟被您瞧不起呢。”
“咳咳……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甭提了,我虽然怪但还在情理之中,当时那会儿年轻人都这么玩,可米禾这孩子的怪跟我是不一样的,这孩子最怪的一点就是脾气太好了。”
听到这里穆思思疑惑地问:“脾气好也是怪吗?”
“脾气好不是,可故意装的脾气好就是了,米禾这孩子从小到大脾气都很好,不惹事儿不出格,见了谁都笑眯眯的,在学校年年三好学生,在家里练功也是最出色的,可老婆子我知道,她那都是装出来的,她是故意装出好孩子的模样。”
赵逢生听到这里疑惑地问:“她为什么要装?难道是家里有人欺负她吗?”
米婆婆说:“咋可能啊,我疼的孩子谁敢欺负,不过这孩子虽然乖,但人缘一直都很差,没什么朋友,加上她爹娘死的也早,算是我养大的,有时候我出去看事儿,一走好几天,她就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跟别人交流,甚至有几次连着三四天都不跟人说话。”
听到这里连穆思思都发出了一声惊呼,她说道:“那米禾恐怕有心理问题吧。”
米婆婆点头说:“是有的,我第一次发现她有问题是在她八岁的时候,我外出五天,恰逢米禾放暑假,我提前半天回来的,到了家门口就看见她一个人蹲在鱼缸边上,似乎是在喂鱼,可等我靠近之后就看见她伸手抓了一条鱼,然后把那鱼举到离水面一公分的地方,看着这条鱼渐渐死去,当鱼快死的时候她又把鱼丢了回去,然后抓住另一条鱼用同样的方法玩弄。”
“是惹上邪祟了吗?”
“不是,我家的祠堂虽然比不上你们大阳宫,但也不是邪祟敢进来的地方,我也给她做了法事,还让人带去给医生看过,后来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就是她的天性。”
赵逢生说:“难怪您刚刚说她的乖巧是装出来的。”
“自那之后我就特别留心观察这娃娃,还发现了米禾这孩子有很多其它的怪异举动,比如她经常自言自语。”
赵逢生眉头微皱问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跟肉眼看不见的东西说话?”
米婆婆表情严肃地说:“瞒不过你啊,她是在跟肉眼看不见的东西说话,有时候甚至跟一些连我这个老婆子都看不见的怪东西聊天交谈。”
赵逢生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她的天赋还在您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