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三年后

第462章 三年后

三年后。

没有孩子一身轻的沈锦书拉着妹妹沈霁初沈青萝在她院子里打牌。

虽然打牌这玩意儿是沈锦书教的两个妹妹,可是她牌技稀烂,两个妹妹谁都比她厉害,她脸上贴满了纸条,输得相当惨烈。

又输了一局,沈霁初都看不下去了,对沈青萝说,“我有点累了,我们去喝茶吧?”

沈青萝笑眯眯点头,“好呀。”

两个妹妹给沈锦书台阶下,沈锦书偏偏不下,她继续洗牌,吆喝道,“喝茶有什么好玩的,继续玩,再来!”

沈青萝托腮笑,“大姐,你脸上都贴满了,还玩啊?”

沈锦书抬起下巴露出漂亮的脖颈,“脸上贴满了,我还有脖子啊,继续来!”

沈青萝乐不可支。

她抱着沈霁初的胳膊说,“既然大姐不服输,我们就别给她留面子,打她个落花流水!”

沈霁初抿嘴笑,“不好吧?她可是我们的大姐姐……”

沈霁初正说到这儿,外面忽然有丫鬟跑进来,拿着一封粉色的信高高兴兴挥舞着,“大小姐!大小姐!姑爷又给您写信了,上次您说绿色的信封不好看,他给您弄了个粉色的信封!粉粉嫩嫩的,多好看啊!”

被打断了话头的沈霁初瞥了一眼丫鬟。

她拨弄着鬓发,慢悠悠对沈青萝说道,“好,打她个落花流水,打她个丢盔弃甲,谁让她天天搁我们面前秀恩爱?”

沈青萝也酸溜溜看了一眼那粉色的信封,附和道,“就是,大姐姐跟大姐夫都成亲三年了,这都老夫老妻了,还一天一封信这么腻歪,哪儿有那么多话可说啊?”

沈锦书勾唇。

她不搭理两个说酸话的妹妹,丢了手里的牌,站起身笑眯眯去接丫鬟手里的信。

粉色的信封拆开,里面是一封唠唠叨叨的信——

“媳妇儿,今天边关是阴天,天灰蒙蒙的,跟我的心情一样,是的,我又不开心了,因为昨天咱们军营的张铁柱他媳妇儿带着孩子来看他了,张铁柱乐得扛着他孩子满军营跑,脚上还穿着他媳妇给做的鞋子,他还专门跑到我面前问我好看不好看。”

“其实那双鞋针脚很粗糙一点都不好看,但是我得给人家媳妇儿留面子啊,我就违心夸他鞋子做得很好看,可张铁柱他居然跟我说——”

“大将军,这鞋不光好看,还舒服还暖人心呢,因为这是我媳妇儿做的,这里面有满满的爱啊,不过大将军你应该没感受过这种爱吧?听说你媳妇儿都不给你做鞋子的……”

沈锦书看到这儿,噗嗤笑出声来。

这个张铁柱谁啊,这么讨厌的吗?

居然炫耀到将军头上来了,找打。

沈锦书继续往下看。

她知道,赵桓禹铺垫这么久,下面就会跟她抱怨然后跟她讨要鞋子了。

果然。

下面是这样写的——

“我当时心都快碎了,合着满军营都知道我媳妇儿不够爱我啊,他们居然都知道我媳妇儿不给我做鞋的?”

“我气死了,我假装一点也不嫉妒人家的新鞋子,转身云淡风轻回了帐篷,可一回去我就钻进被子里哭了,我怎么会不嫉妒呢,我嫉妒死了,我好嫉妒人家有一双那么暖人心的鞋子啊,我也想要,为什么我啥都没有,别人有媳妇给做的衣裳,别人有媳妇给做的鞋,我呢,我没有衣裳,没有鞋,我甚至一个香囊都没有,啥都没有!”

“今天的我,是一个快要破碎的我,媳妇儿你能不能看在我都要碎了的份儿上,给我做一双鞋让他们送来呢?”

看到这儿,沈锦书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什么人啊。

整天锦衣玉食的有专门的绣娘给他做衣裳鞋子,还眼馋别人媳妇做的针脚粗糙的鞋,还值当专门写一封信花这么大篇幅来诉苦!

沈锦书弹了弹信纸,勾唇。

“呸,谁要给你做鞋子,做鞋多辛苦,纳千层底是那么好玩的吗?做一双鞋不得好几天工夫?我有给你做鞋的工夫,不如出去卖几颗血脉果,挣的银子能给你买一千双鞋让你穿一辈子!”

沈霁初和沈青萝听到沈锦书自言自语,立刻站起身来凑到她身边去看。

“姐夫写了什么?”

沈锦书将信纸给两人瞧。

两人看完,也笑得肚子痛。

这家伙也太搞笑了!

一个月三十封信里,足足有二十八封信都在说,我今天不开心了,我今天又不开心了,我今天又又又不开心了,他怎么那么难开心啊?

沈青萝抱着沈锦书的胳膊说,“大姐,你去边关看看姐夫吧,他上次回来是一年前,分隔这么久,我估计他是想你了,我看他最近不开心的频率有点高。”

沈锦书一说起去边关就头疼,“从京城坐马车去边关要半个月路程,而且一大半的路程都不是平坦的官道,走的崇山峻岭走的是崎岖小道,你们知道有多颠簸有多无聊吗?”

沈青萝在头顶比划了一个大大的爱心,“不怕,爱,能克服万难!”

沈锦书噗嗤直笑,“你怎么把南星川的招牌动作给学去了?”

南星川这只小狼崽如今已经四岁半了,要启蒙接受教育,所以沈锦书让他恢复了人形,又假装从外面捡了他回来,认作弟弟,养在她家。

小家伙软萌软萌的,整天逮着个人就撒娇,最喜欢把小胖手举到头顶比爱心,这不,连沈青萝都学会了。

沈青萝笑道,“这个动作好看呀!又可爱!我最喜欢看小星川歪着脑袋冲我甜甜笑着比爱心了,用姐姐你的话来说就是,心都要被他萌化了!”

沈锦书扶额。

看出来了,她青萝妹妹是个十足的萌物控。

沈霁初也温柔看了一眼三妹妹。

这个妹妹,比前世可爱活泼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这一世沈家刚遭难大姐就穿越过来护住了所有人,青萝和昭儿没有像前世那样经历足足两年被人奚落瞧不起的苦日子,这两个孩子还没感受到恐慌就否极泰来,所以心性全然没有受到影响……

昭儿也是一样,前世的昭儿,小小年纪就沉默寡言,外人说他是少年老成,其实,这孩子只是受了太多欺负才变得沉默。

这三年里,沈霁初每次看到身体健康没有瘸腿没有两鬓斑白的爹爹,看到活泼开朗的妹妹和爱撒娇的弟弟,她就格外感激沈锦书这个大姐。

大姐不光救了她,也驱逐了所有人前世的阴霾。

所以,大姐想做什么她都支持,大姐想去的地方,再远她都愿意陪着去。

她拉着沈锦书的手,说,“大姐,你要是怕一个人赶路无聊,我陪你去边关,好不好?”

沈青萝眼前一亮,连忙抱紧两个姐姐撒娇,“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沈锦书还没决定去不去,沈言昭就牵着南星川的小手跑进来。

明明还不知道姐姐们要去哪儿,他们就跟着瞎凑热闹,“我们也要去,我们要跟姐姐一块儿出去玩!”

沈锦书见大家都蹦蹦跳跳兴冲冲要去边关,本来不想出远门受罪的她忽然也有了跟大家一块儿出门游玩的冲动。

人有时候,很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是吧?

何况,她的傻夫君正在遥远的边关可怜巴巴的思念她。

就,给人家一个惊喜吧。

……

边关。

信差来军营送信的时候,赵桓禹正跟秦仲渊围着火炉吃烫菜,兄弟俩聊得正畅快,一听信差来了,赵桓禹扔了筷子就撒丫子往军营门口跑。

秦仲渊瞅了一眼那快如疾风的背影,见怪不怪的继续吃饭。

趁着赵桓禹不在,他将铜锅里面最好吃的几样菜全部夹到自己碗里,连赵桓禹碗里的两个肉丸子他都夹到了自己碗里。

他端着满满一大碗丰富的菜溜出赵桓禹的帐篷,往自己帐篷那边走。

路上碰到赵武,赵武问他为什么不跟世子一块儿吃饭。

他啧了一声,“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你家世子已经九天没有收到沈姑娘的信了,今天要是再收不到,他肯定会哭,我才懒得坐在那里听他絮絮叨叨,烦死了。”

赵武眨了眨眼,“送信的又来了?”

秦仲渊颔首,“是,又来了,你家世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他这么期待,要是收不到信,他还不得疯了?”

赵武一听,立刻转身走,“小公爷您都走了,那我也不回他的帐篷了,我继续去巡查吧,我要是往他跟前凑,他肯定要找我撒气。”

秦仲渊拍了拍赵武的肩,“聪明,咱离他这个怨夫远点。”

赵武深以为然,撒腿就跑。

秦仲渊本来想回帐篷里的,想了想,他也跟在赵武身后走了。

他怕赵桓禹跑他帐篷里来继续纠缠他。

烦得很。

……

军营门口。

赵桓禹看着那几百个挤在信差身边巴巴等着信的将士们,他想往前凑,走了两步,又默默退了回来。

之前八天他都凑上去了,可是每次都没有他的信,他今天不去了,等大家拿完了他再过去。

他抓心挠肺的等啊,等啊,等大家都拿了信欢天喜地离开了,他才背着手沉稳地走到信差身边,“有我的信吗?”

信差抬头一看,立刻拱手行礼,“大将军。”

赵桓禹嗯了一声,“我的信,有没有?”

信差小心翼翼地说,“今天也没有您的信呢,大将军……”

赵桓禹满腔的期待,一下子落空了。

他不相信,他指着信差布包里那厚厚一摞信,“你这儿不是还有这么多吗?你再找找,肯定是你没仔细找。”

信差一脸无奈,“大将军,小的认真找过了,每次看到您和小公爷的信,小的都会单独给您二位放一边,这几天真的没有大将军您的信。”

赵桓禹皱紧眉头,“不可能,我已经八天没有收到夫人的来信了,今天是第九天了,我天天给她写,她怎么会不回我的信呢?”

信差偷偷看了一眼赵桓禹。

他心想,有没有可能是夫人嫌您太烦了呢,鸡毛蒜皮大点事儿也要写信回去絮絮叨叨,人家会不会是不想搭理您了呢?

赵桓禹不知信差腹诽。

他张开手,“把你手里那些全都给我,我自己看。”

信差无奈,只好将几十封信全都给赵桓禹。

赵桓禹一封一封仔细查找,很快就将所有信找完了,他皱眉望着手里这么厚一摞信,无法相信,这么多的信里居然没有他盼望了很多天的那一封。

他失落的将信还给信差,整个人跟斗败的公鸡一样,蔫了。

他一边走回军营里,一边自言自语。

“夫人为什么忽然不给我写信了?明明这三年只要我有信去,她就必定会回啊,哪怕只给我寄一朵院子里的小花小草敷衍我,她也会做的,为什么这次连续九天不给我写信了?”

他脚步一顿,“夫人会不会是生病了?”

刚这么想,他又摇头,“不应该,夫人病了沈家其他人没病啊,就算夫人没力气给我回信,其他人肯定会给我一封回信告诉我情况的……为什么这么多天一封信都没有呢?”

赵桓禹转身望着京城的方向。

到底出什么事了?

会不会真如赵武所说,锦书嫌他烦了,不愿意搭理他,想冷处理了?

他有那么烦吗?

应该没有吧。

他只是思念锦书,他想跟锦书分享他每一天的心情和趣事而已。

锦书要是烦他了,那他是不是离被抛弃不远了?

接下来每一天,赵桓禹都会去信差那里等他的信。

虽然每一天都会失望而归,可他仍旧是一听到信差来了就飞快跑去军营门口等着,越是等不到,他就越觉得新的一天肯定会有他的信。

看到他连续十四天没有收到信,秦仲渊和赵武都有些担心他了。

在他又一次垂头丧气而归之时,秦仲渊拿着一壶酒,跟他纵马来到军营外面。

“你看看你,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你这么思念锦书,要不然骑上快马日夜兼程回去看一眼?这里有我帮你盯着,你走半个月不妨事。”

赵桓禹接过酒壶喝了一口,苦恼望着碧蓝的天。

“我倒是想走,可我奉旨镇守边关,没有皇上御批,不得擅自回京,我要是就这么回去,皇伯父会很难跟文武百官交代的。”

他低头叹气,“我贸然回京,皇伯父和太子哥哥肯定不会骂我,可是,文武百官会找我的茬,其他镇守边关的将军会纷纷拿我举例学我擅自回京,今后皇伯父就不好管理大臣了。”

秦仲渊见赵桓禹如此坚守原则,也不再劝。

他说,“你不能走,那,我帮你回去看一眼?”

赵桓禹侧眸看着秦仲渊。

三年时间过去,清瘦的仲渊已经跟他一样高大健康了,这样的身体,肯定能承受得住日夜兼程辛苦赶路。

可是……

他摇头说,“不用了,如果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我肯定会求你帮这个忙的,可是,锦书只是半个月不给我回信而已,没什么大事,不论是沈家还是雍王府都没有给我写信说锦书出事了,那就证明她是平安的,如今就只因为她不给写信,就要劳烦你披星戴月奔波千里,那也太小题大做了。”

秦仲渊轻笑,“怎么会是小题大做呢?这不是小事儿,你都难过半个月了,这是很大的事,身为你的下属,为主帅排忧解难是我应该做的,是吧,大将军?”

赵桓禹噗嗤笑了。

他搂着秦仲渊的肩喝酒,“唉,虽然说边关苦寒,但是自从你跟我来边关以后,我的日子就比前几年好过多了,人啊,什么时候都得有朋友陪伴,少了朋友是不行的。”

秦仲渊望着远方,打趣他,“你这三年日子好过哪儿是因为我,分明是因为有了媳妇吧?你看看你,整天琢磨着怎么给媳妇写信,然后又抱着媳妇给你的回信甜滋滋的睡觉,又天天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多少天到年关,数你还有多少天能回去跟你媳妇儿团聚,你这每一天都过得有盼头,能不开心吗?”

赵桓禹嘿嘿直笑。

刚笑完,他又垂头丧气起来,“可是现在没盼头了,她不给我写信了,都十四天没给我写了,她是不是真的嫌我烦不想理我了?”

秦仲渊扶额。

这个怨夫,真的让人头痛!

他将酒壶塞赵桓禹嘴里,“喝酒吧你,赶紧醉死过去,天天叨叨叨你是要苦死你自己还是要逼疯我?赶紧喝,醉死了我把你扛回帐篷里去,一觉睡醒又是新的一天。”

赵桓禹委屈巴巴望着秦仲渊,“你也烦我了?若是连你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嫌我烦了,那锦书可能真的是烦我了……”

秦仲渊又好笑又好气,“你也知道我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要被你逼疯了啊?你是个大将军,你能不能稳重点,别整天像个六七十岁的老阿婆一样叨叨叨?”

赵桓禹摸着自己嫩嫩的脸,“大将军就要沉着稳重吗?大将军之位只能证明我能干我厉害,事实上,人家今年才二十二岁,差一点才满二十三呢,你知不知道搁锦书她们那个世界,二十二岁还是清澈的大学生一个?锦书说了,我还嫩着呢……”

说到这儿,他垂头伤心极了。

他说,“就因为我还嫩,锦书说我还不具备当爹的资格,她说同等条件下,十几岁太年轻没发育好的少男少女,生下来的孩子不如等二十几岁成熟以后所生的孩子聪明,所以她不许我当爹,她说这么嫩的我配不上最好的孩子……”

喝了一口酒,赵桓禹又哭笑不得地说,“仲渊你知道吗,我成亲三年了都没有孩子,我皇伯父盼啊盼啊,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如今是已经彻底相信了我子嗣艰难的事实,他怀疑我比我父王还不如,我父王好歹还生了一个,而我是根本不能生,可把他给急坏了,每次我回去他都要给我找大夫调理身子,不光如此,他还三天两头给锦书赏赐这赏赐那,他就是怕锦书嫌我不能生,怕锦书踹了我去找个能生的男人……”

秦仲渊修长手指抵着额,笑得前俯后仰,笑得不能自已。

所以他哪怕再烦桓儿,也还是想跟桓儿做一辈子朋友。

多有趣的灵魂啊?

他如今越来越觉得,锦书和桓儿是绝配。

这两个人,都拥有一样有趣的灵魂。

秦仲渊笑着往后倒下,仰躺在草甸上。

关于生孩子这话,锦书也跟他说过。

锦书说,十几岁的姑娘尚未长好,这个年纪生孩子很容易难产,劝他就算成亲了也要给妻子一点时间,不要一成亲就生孩子,否则很容易丧妻……

所以这三年桓儿和锦书迟迟没有生孩子,皇帝着急,雍王府着急,沈家也着急,可他一点都不着急。

他知道,桓儿和锦书如今只是不想生,不是生不了。

这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这辈子只生一个孩子,他们在等最好的年纪,生下他们眼中最好的孩子。

秦仲渊侧眸看着躺在他旁边的赵桓禹。

他说,“你今年二十二,锦书二十一了,应该是生孩子的最佳年纪了吧?”

赵桓禹摇头,“锦书说,她觉得二十二三最好,她担心二十一还是有点小了,想等明年再看。”

秦仲渊好笑,“还要等明年?那你急不急?”

赵桓禹摇头温柔笑,“不急,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也希望他是个最好最好的孩子,我希望他健康,我希望他聪明,我希望他能拥有最好的身体。”

秦仲渊莞尔。

每天看着桓儿和锦书这两个成了亲的人都不急着生孩子,导致他也一点都不急。

反正成亲那么早也不能生,那为什么不多玩两年?

他也才二十三而已,根本不用着急。

两人喝了点小酒,在草甸上睡了一觉,天都快黑了才骑上马往军营走。

刚来到军营门口,就看到了急得团团转的赵武。

两人对视一眼。

出什么事了?

“世子!”

看到两人策马归来,赵武飞快奔上前,他手里高举着一封信,激动地说,“世子爷,信!夫人给你的信!”

赵桓禹微愣。

他一边飞快翻身下马走向赵武,一边怀疑地问,“你是不是骗我?今天信差不是来过了吗,我去看过了,没有我的信——你这封信是从哪儿来的?”

赵武乐得一蹦三尺高,“是墨无伤送来的!”

赵桓禹脚步一顿。

墨无伤?

他那小徒弟被他安置在城中的宅子里跟先生念书识字,怎么会跑来给他送信?

他忽然想到锦书十几天没给他写信……这十几天,刚好是京城到边关的路程。

难道……

“信给我!”

赵桓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他心如擂鼓,他一把抢过赵武手中的信,迫不及待地拆开查看。

上面只有两个字,却点燃了他的眼眸,让他浑身血液沸腾!

他攥着信飞快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就离开军营往城门奔去,飒飒英姿消失在黄昏灿烂的晚霞里。

难过了十四天的大将军,终于开心了。

他,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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