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以后面对如来不能太随意了,免得不明所以的就被他惦记了!
唐僧于是对着那猞猁王道:“行了,你的差事完成了,不过劳烦你最后做一件事,不知道可否?”
猞猁王兽躬身道:“圣僧请讲。”
这个时候唐僧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走过去细声在他耳边道:“这最后一件事儿嘛,就是希望你显出猞猁王兽的原形模样,故意装作自己是被菩萨阉过的、在大殿上走一圈,好让那些后宫女眷的名声得以留存,你意下如何?”
唐僧自然知道他本身就是被阉了的,这么说也是在照顾他的面子,毕竟要让他在大殿上走一圈。
果然,那猞猁王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点头答应了,因为这事儿就算唐僧不干,后面文殊菩萨为了佛门的名声、肯定也会来干一遍的,到时就未必会照顾他一个畜生的脸面了。
相比起直接道破他是个被骟了的畜生来讲,唐僧的说法无疑令他好受许多!
唐僧于是站了开来,大声道:“好,我已知道前因后果,你这就回去缴旨吧!”
那猞猁王果然咆哮一声,显了原形,只见它:眼似琉璃盏,头若炼炒缸。浑身三伏靛,四爪九秋霜。搭拉两个耳,一尾扫帚长。青毛生锐气,红眼放金光。
它当殿上逛了一圈,直吓得百官连连惊呼、纷纷避走,有的更是两股战战、吓出尿来。
唐僧这时又大声喊道:“原来是个断了凡根的兽王,怪不得能以精怪之身参悟佛法、更是得以在菩萨跟前修行!”
对方没干什么坏事,唐僧自然也乐意尊重他一些。
那猞猁王又回头看了唐僧一眼,才跨出宫门,一跃而起,腾云驾雾的走了。
唐僧见它离开的模样,心道不知道文殊菩萨待它怎么样,后面能不能像风悟巽这般挖过来?
过了一会儿,才有那胆子稍大的官员过来对着唐僧跪拜道:“菩萨,不知道我王如今现在何处?”
他们不知道仙官的门道,见那猞猁王又是上仙、又是圣僧的称呼唐僧,自然而然的便认为唐僧是个修行高深的菩萨。
唐僧心道:得,这事还是落到自己头上了。
于是他对着几个徒弟吩咐道:“你们谁去井龙王那里走一趟,看看那国王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活了就带回来,没活也把尸首抬过来。”
几个徒弟面面相觑,小白龙这时道:“师父,昨天也没问他是何处的井龙王,如今去哪里寻他?”
唐僧想了想道:“先去御花园的井里看看吧。”
说话间进来一个宫卫,来到唐僧面前跪拜道:“菩萨,门外来了两个中年,其中有一个自称是我王,模样也和我王一样,求圣僧替我等辨一辨真伪。”
那百官闻言也是跪求道:“求菩萨显圣。”
这十有八九就是那井龙王给乌鸡国王送过来了,于是他开口道:“叫他们进来吧。”
这群人如今属于是草木皆兵了。
果然,不多时便见那井龙王和乌鸡国王走了进来,向着唐僧躬身拜见。
唐僧也是谨慎的朝着孙悟空看了一眼,孙悟空点了点头,他这才开口道:“陛下,那精怪的原委来历、你手下的百官也都知晓,到时你自问他们便是,如今便请将贫僧的文牒加了国印,我师徒也好赶路。”
唐僧说着伸手让徒弟们取来通关文牒,那水乌鸡国王急忙道:“上仙圣僧,哪里能就走?小王还未曾感谢您呢?”
唐僧又待开口,那国王死活不肯,唐僧只好随他,留下来受了他一顿丰盛的宴席,期间那国王又令画师临摹了师徒几人的画像,要给几人塑像立庙。
唐僧如果是凡人一个,自然是受不起的,不过现在有神职在身,那国王又是诚心请供,自然是没问题的。
别了乌鸡国众君臣,一行人继续西行,出了城便是一条宽阔的大路。
其时正值初秋时节,但见:霜凋红叶林林瘦,雨熟黄粱处处盈。日暖岭梅开晓色,风摇山竹动寒声。
唐僧心情不错,一路上哼起了小调:堂堂复堂堂,土地长膏梁。庄稼不害病、饥虫不食稻谷黄。蕙花老、桃叶长,禁院悬帘隔御光。华清源中白玉汤,散在民间是君王。
这是他在大唐时、大街小巷都在传唱的民谣,名字就叫做《堂堂》,不过原本的词不合他心意,所以他稍稍改动了那么亿丢丢。
孙悟空笑着道:“师父,你这调是哪里听来的,倒像是哪个谗臣献给君王的阿谀之词。”
唐僧不乐意道:“什么阿谀之词,不过是劳动人民最朴素的愿望罢了。”
孙悟空连连摆头道:“这人世间爱恨交织、恩怨不休、因果纷乱,哪里有这种乐土?”
唐僧道:“一处也没有?”
孙悟空肯定的道:“一处也没有!俺老孙当年学艺时,跨越三个大州,便是那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中华上邦,也没个清净极乐的时候。”
唐僧情绪顿时就下去了,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净土世间无的道理呢?
于是他抚了几下鯥牛的脖颈,喃喃的道:“牛儿呀,走稳当些,让我眯一会儿……”
这一走,又是一场场的风餐露宿、一条条的道路坎坷,有诗为证,诗云:
当年奉旨出长安,只为西去拜佛颜。舍利国中金象彩,浮屠塔里玉毫斑。寻穷天下无名水,历遍人间不到山。逐逐烟波重迭迭,几时能够此身闲?
这一日,师徒几人又到一处险山,抬眼望去,巍巍峻岭,削削尖峰;湾环深涧下,孤峻陡边。
跨进上山的碎石小路,又走了小半的时辰,忽然见前路绿莎坡上、立着一个樵夫。
唐僧远远看去,那樵夫头戴一顶老蓝毡笠、身穿一领毛皂衲衣;手持一柄快钢斧,干柴收束在脚边。
正看时,那樵夫先开口高声喊道:“那西进的长老,请暂停片刻,我有一言奉告,此山有一伙毒魔狠怪,专吃你们东来西去的人哩!”
唐僧看这樵夫有几分熟悉的模样,于是停下来开口吩咐道:“过去个人仔细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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