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不可置信的问:“他是足利义满的从前的护卫?带个铁面具是做什么?”
“此人面上有烧伤微臣怕惊了陛下,这是他的供词请陛下御览!”杨书平再次递上厚厚的一摞供词。
老朱拿过来仔细的看过,“给他松绑,让他在说一遍!”
新右卫门立刻爬到御案之前大声的哭求道:“请陛下救奴婢脱离魔爪,奴婢愿尽心竭力侍奉陛下左右。”
元生立刻骂道:“皇上问你供词,谁让你答这个了!”
“是是是,奴婢之前带着数百武士潜伏在胡惟庸府上,后来胡惟庸被抄家奴婢想扮做女人逃命,谁知却被卖去了暗娼馆……”
新右卫门絮絮叨叨将这些年来所遭遇的不幸,以及古子枫给他的非人虐待,事无巨细的给老朱说了一遍。
“……虽然那魔王没有跟奴婢说,但是奴婢也猜得到。那魔王诓骗徐国公家的大小姐去湖广接人了,再把他们转移到澎湖,日后出海时一并带走。到那个什么东胜洲好建一个白莲佛国!”
老朱的表情很精彩不敢置信中带着不可思议,嘴里带着一丝的笑意轻声的嘀咕,“有意思,有意思……”
元生则是呵斥道:“胡说八道,徐国公乃是大明第一等的勋贵,又是皇亲国戚岂会与白莲妖人为伍。”
“元生你急什么,这人又没说玄重勾结白莲教,这么长的供词都能对得上的,其中牵扯白莲教的辛秘也大多属实,朕倒是信了他几分,”
新右卫门连连叩首,“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如今奴婢被净了身,正好可以伺候陛下,恳请陛下收留。”
“不急,元生你去东宫把足利义满找来。”
“将军大人也在宫里吗?”新右卫门惊愕出声,见元生瞪他便连忙的闭嘴。
元生对老朱应了一声转身从后门离开,殿中便只剩下老朱、杨书平和新右卫门三人。老朱正色问道:“你与朕老实说马度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女儿现在已是白莲教主。”
铁制面具后面一双眼睛骨碌碌的乱转踌躇不定,老朱不满的一拍桌子,“老实回答,若敢虚言哄骗你知道下场。”
新右卫门忙道:“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奴婢自从被那白莲教的妖人制住就没有出过方山的密林更不曾见过徐国公,即便见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嘿嘿……这倒是大实话。”
“不过奴婢知道那位大小姐已经看出端倪了,前些时候那白莲教的妖人不在,她偷偷的翻洞穴里的东西,还嘀咕说‘上了贼船了,不能连累爹爹,要早点走才成’。”
“哈哈……那是笨丫头让人哄了这么多年现在才察觉。”
“皇上,足利义满找来了!”
老朱开口问道:“雄英在忙什么,有两日没向朕请安了?”
足利义满回道:“皇太孙除了读书便是习武,近来黄讲官在教皇太孙算学。太孙对算学兴趣很大,一时沉溺其中这才忘了向陛下请安,奴婢回去便提醒皇太孙。”
“不必了,就让他好生的读书吧。算学是要的,不然以后连奏章也看不明白。朕叫你来是让你瞧瞧,殿下跪着的那人你可认得。”
新右卫门终于敢说话了,“将军大人,是我啊!新右卫门哪!”
虽然容貌毁了但是声音没有变,说起在倭国的旧事也能对得上,毕竟新右卫门可是他的亲信属下,足利义满没有理由不认得。
他乡遇故知,历尽一番辛酸的两人抱头痛哭,老朱听得厌烦,“别哭了,足利义满赶紧的滚回东宫!”
老朱的凶残足利义满这些日子可是见识过,见他发火连滚带爬的走了,半点老领导样子都没有,看得新右卫门目瞪口呆。
老朱指着他道:“你这副鬼样子怕是进不了宫,朕给你一个锦衣卫百户的头衔,回去给朕监视他们。”
“啊!陛下不能啊,那个就是魔鬼,奴婢不想回去!”
话音刚落,杨书平大嘴巴已经抽了过去,“陛下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不然就到去诏狱,十八般酷刑让你挨个的尝个遍!”
“杨书平你过分了,哪有你这般对待同僚的,朕也是为你好,你不是说吃过那人的毒药,一月不吃解药便肠穿肚烂而死吗。”
新右卫门捂着脸道:“这……这倒是真的!”
“所以你回去好生潜伏对你没有坏处,用得着你的时候自会有人找你的,无论你是在天涯海角都找得到你。若是背叛朕,你的这些口供便落在那个姓古的妖人手里,嘿嘿……”
老朱的眼神让新右卫门不由得打了哆嗦,忽然觉得古子枫比眼前的这人可爱得多了。
杨书平让人将新右卫门拖走向老朱道:“微臣已准备妥当,只要陛下一道旨意,便可将白莲教妖人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怕是你没这个本事!你是不了解白莲教,自唐宋年间历朝历代都在受官府打击,可是白莲教却越发壮大,元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一点星火便可成燎原之势,只要天下还有贫苦之人,白莲教便永远灭不了。”
老朱这话不错,唐宋以来白莲就没有消停过,亦包括民国。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依旧存在,尤其是在国外发展的十分茁壮,只不过是换了个名称和教义纲领而已。
“陛下的意思是?”
“让他们走,离大明越远越好。朕巴不得他们能建成白莲佛国极乐净土,把徒子徒孙都招了去,最好连根毛都不要剩下!”
元生立刻送上一记马屁,“不用一兵一卒便将白莲教斩草除根,陛下远见非常人所能及也。待这些乱臣贼子走光了,大明才能太太平平传承万年!”
“哈哈……”老朱也高兴的大笑。
杨书平犹豫道:“徐国公那边又当如何处置?”
“他还没有蠢到和白莲教勾结,不过也是够笨的,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连闺女都搭了进去,朕都替他悲哀。方山那边你多加派人手继续的监视就好。”
一个宦官进到殿里在元生耳语几句,元生不由得嘀咕道:“来的还真不是时候。陛下,徐国公在宫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