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洞府里,殷九躺在一烟雾缭绕的白玉床上,双手合于胸前,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的五官,晶莹剔透,泛着莹白光泽。
黑浓卷翘的睫毛,格外显眼。
洞府隐蔽角落位置,姬霄手心相对于胸腔席地而坐,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他玄色衣袍上,更是落上了一层浅浅的灰尘。
最醒目的,是他散落在肩膀上的一头雪白长发。
洞府,风平浪静落针可见,安静到根本察觉不到有人存在。
突然,姬霄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
空气的轻微流动,让洞府顿时有了一缕生机。
紧接着,唰的一下,姬霄睁开了一双漆黑锃亮的眸子。
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
但很快,他眉头一皱,目光看向玉床的位置。
那里有人!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戒备着靠近玉床。
待看清玉床上的人处于昏迷状态,没有一丝攻击力,他才放下了戒备。
他一步步缓缓靠近,盯着殷九莫名有些熟悉的脸,他眼中的迷茫更甚。
这姑娘,是什么人,她怎么在这个地方躺着?
而且,他怎么会有一种熟悉感呢?
姬霄盯着殷九的脸,认真回想。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朦朦胧胧,光怪陆离。
最后,是一颗光球在他脑海里炸裂开来,变成漫天血雾。
血腥味,刹那间在他灵魂里蔓延。
“唔!”
瞬间,识海中传来的剧烈刺痛,传遍他的全身。
姬霄捂着脑袋,脸色煞白。
这剧烈刺痛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殷九。
熟悉感……
对了,应该是他来这个洞府后,看过这位姑娘的样貌。
毕竟,看这样子,这姑娘躺在这里的时间应该很长了。
不过,他怎么会来这里?
突然,一段记忆在他脑海里闪现。
原来,他是重伤误入这里,暂时在这里养伤的。
可是他是怎么受伤的,脑海里却是一团浆糊。
甚至,脑海里一片空白,没有其他的任何记忆。
隐约中,他只记得他叫姬霄。
怎么会这样?
姬霄皱眉,再次打量了一番殷九后,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这一检查,他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的丹田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似一张蜘蛛网,脆弱无比,一触即碎。
还有他体内的经脉,貌似经历过暴戾力量的摧残,竟然密密麻麻全是裂痕!
虽然已经修复了三四成,可仍旧破破烂烂。
怕是金丹期的灵力,都会再次让他的经脉碎成渣渣。
如此看来,他之前应该是体内丹田尽毁,经脉尽断。
身体更是支离破碎,残破不堪。
如此境况,他竟然活了下来!
实属诡异!
而且,他体内自行恢复了三四成的丹田、以及经脉,真是诡异中的诡异!
他深知,丹田和经脉破损到那个程度,根本不可能自行恢复。
就算有天材地宝,若想恢复到原样也难如登天。
更别说,他此刻修复过的丹田和经脉,没有任何异样,就像只是一道普通的伤痕,疤掉了就可以完好如初。
从睁开眼睛开始,越来越多的疑惑,充斥在姬霄心里。
让他平静的心,有些烦躁。
他挑起一缕眼前的白发,越看越是陌生。
他总觉得,他的头发不该是这样的。
是黑色?
是褐色?
总之,不应该是白色的。
可他心底有个声音却在不断肯定,他,就是这样的。
而且,那个声音一再重复某些事情,像是在加强他的记忆。
比如,不要去深究过往,他的过往本就枯燥乏味,一片空白。
目之所及的事实,和心里不断加深的认知,两者的冲突,让姬霄有些烦躁。
若他以往的生活真如脑海里呈现的那样,他又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就在这时,姬霄眼睛突然被闪了一下。
他皱眉凝神。
片刻后,顺着闪光传来的方向,他的视线定格在了殷九叠放在胸前的右手上。
瞬间,姬霄瞳孔骤缩,神经紧绷。
他震惊不可思议的目光,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锁在了某个时刻,也锁定在了某个位置。
此刻殷九右手中指上,那枚造型独特的戒指,正在洞府上空穿透进来的一束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姬霄衣袍下的右手紧握,手心里因为过于用力而传来的硬物的刺痛感,拉回了他惊愣住的神识。
他缓缓抬起右手,右手中指上的戒指,闪耀耀,明晃晃。
他再怎么忽略,也忽略不了。
两个戒指上特有的花纹,如此相似,相似到仅仅是大小的区别。
上面每一处,都在挑战着姬霄的神经和认知。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巧合。
两枚相似的储物戒,一定是同一个炼器大师炼制的。
肯定是这样!”
姬霄低沉的呓语,在空气中响起。
他说着肯定的话,可是语气里的迟疑和不自信,是那么明显。
他,只是在试图说服自己。
可潜意识中,他知道没什么巧合。
因为,他潜意识里这个戒指是一直戴在他手指上,而且摘不下来的。
所以,它并不是普通的储物戒。
突然,姬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印象。
他快速将手指上的戒指往前使劲推,戒指稍微往前移动了一点便再也不动。
不过,这点就够了。
透过那一点点缝隙,姬霄看到了中指上,几个明显的像是某种字体的压痕。
——jx“这是什么意思?”
姬霄看不懂。
印象中,他从未见过这种文字。
不过,他很快将目光投向殷九的右手,并一步步靠近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