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栀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往前走的这一小步,对霍知衍而言有多大的意义。
男人染着薄怒的眸子渐渐浮出一丝蓬勃,双手捧住了近在咫尺的两颊,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唇齿相接,目眩神迷。
好像有什么比烟花还要耀眼的东西在陆安栀的脑子里炸开了,过电般的酥麻感传遍全身,每个毛孔都在战栗。
她下意识地想顶起脚尖想去回应他,可脚踝一用力,又兀的疼皱了脸。
还没来得及去推他,霍知衍惊愕地放开了手。
陆安栀胸线起伏,努力绷着声音,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点:“不好意思,脚有点痛。”
霍知衍喉结滚了滚,额角青筋亘起,眸光却柔和了下来,定定地望向她虚抬的脚踝:“什么时候受的伤?被打的?”
“不是。”陆安栀咬了咬唇:“从楼上跳下来逃跑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扭到的。”
“疼吗?”他眼圈有些红,嗓音发颤。
“比原来好多了。”
陆安栀向来脑回路短,对于感情的理解有种近乎孩童般的直接。
被刚刚那个慌乱的吻搅乱心神后,大脑已然丧失了大部分的思考能力,只觉得一个吻……好像不太够。
沉默片刻,心随意动伸出手腕绕过男人后颈,将他整个上身勾缠下来,声音委婉地试探着:“是不是多亲几下,你就原谅我了?”
男人滚烫的鼻息倾覆过来,鼻尖相抵,简直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夜风从身旁的窗户灌入屋内,陆安栀微微仰着头,静静欣赏着男人漂亮又柔情的双眸,那双眼睛,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了。
亮闪闪的,好似放入了银河。
莫名的,她心痒起来,分出一只手慢慢摩挲他的颌骨,指腹轻捻胡茬,声音又软又娇,像裹了糖衣的蛊:“可以亲吗?”
不等他回答,她就借力挂在男人脖子上凑过去,轻嘬了下那张紧绷的唇。
然后又悻悻地退回去,笑盈盈地看他,满心满眼都是偷袭成功的快意。
霍知衍身体猛地僵住,浑身都在着火。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亲他,这个宛如蝴蝶振翅般轻飘飘的吻好似一把钥匙,她主动把这把能解开心锁的钥匙交给了他。
“好了,咱们两清……唔……”
陆安栀的唇,连同话语,都直接被堵住。
两清?
怎么可能两清。
从此以后再也清不了了。
男人心底的火一旦被点起来,势如燎原,被激发出来的侵略性逐渐蛮横,虽然没有技巧,但足够赤诚。
他微微一托便将女人拦腰抱起,顺势轻放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躯体相贴,严丝合缝,唇舌再次入侵,完全出自本能地亲吻她,轻咬啃啮,像一头雄狮好不容易夺来的猎物,死死缠住,绝不放手。
陆安栀有些情迷,周身的氧气都快被汲干了,红着脸往后退,霍知衍贪恋地追过去,她却伸手挡住了他的唇。
“先……先不亲了,回国……回国再说。”
她快要绷不住了,再不喊停,怕自己今天晚上就要交代在这里。
虽然不排斥进一步的身体接触,但有些事情进展太快,好像总有那么点奇奇怪怪。
男人身形松了松,低头不语。
陆安栀颤颤的收回手想挪开,立马被捉住,好在对方没有再放肆,只是紧紧攥着,逆光的眼眸里写满了深情。
被这样盯着看,陆安栀的神思止不住的有些沸腾。
她硬着头皮犟嘴:“真不能亲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亲。”
男人轻笑,泄气一般侧卧到她身侧,大手一捞,便将人死死钳制入怀。
“抱总可以吧。”霍知衍低语,毫不费力地将她转了个方向,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脑袋横冲直撞地从身后埋进她的脖颈间,深吸一口气。
“好久没有抱你了。”
他小声嘀咕,像是在回忆:“你知不知道,每次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你都要往我怀里蹭。”
“……”
陆安栀一下子僵住,耳后的鼻息温热,她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吗?
以前不知道,后来猜到了一点,但是……
真有那么夸张吗?
每次?
轻笑声再次传来:“刚开始的时候我不喜欢,可后来,慢慢就习惯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让你回老宅?”
陆安栀羞恼地摇头。
“因为只有在老宅,我才有机会整夜抱着你。”
从六月到一月,大半年了,他到此刻才敢坦诚自己,与其说陆安栀依赖他,反倒是他更享受这种依赖更为妥帖。
陆安栀不习惯被人从后面抱着,扭动身体转过身,和正在直抒胸臆的男人面对面。
此刻被说得有些鼻头酸胀,心里郁闷得要命。
都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以前明明没有这么爱哭的,怎么这次见了霍知衍,动不动都想掉眼泪。
简直柔弱到令人咋舌。
她扁着嘴抬眸看他:“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他们的脸近在咫尺,静静凝视着对方。
男人莞尔,唇畔微微上扬:“你问。”
“这次,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霍知衍眼尾抽了抽,差点被问到发笑:“这很难看出来吗?不是来找你我来缅北干什么?”
“不是……”陆安栀被他说得耳根红透,心里又羞又喜,却还是竭力不表现得那样明显:“我以为你会觉得,一个合同工而已,不见就不见了,反正是咎由自取,还不如赶紧踢开找下一个。”
一席话说得越来越小声,霍知衍的眸子却瞪得越来越大。
他不知道陆安栀说这话是真心抱怨,还是故意逗弄。
自己明明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难道她半点都看不出来?
霍知衍蹙紧眉头,许久都答不出一个字。
陆安栀被他这样的小表情逗笑,变本加厉地刺激他:“难道不是吗?你反正一直都觉得我蠢,这不刚好,给你一次重新选老婆的机会。”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戳戳男人的胸膛,感受着指尖Q弹饱满的触感。
下一刻,手被捉住,顺势按在了心口处。
“陆安栀。”男人忽然换了个及其严肃的口吻。
“啊?”
“从现在开始,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啊?”
“你。”
“……”陆安栀故意把手抽出来,呢喃着:“跟你说话太费劲,听不懂。”
霍知衍垂下了眼,重重地叹了口气,用力将女人往怀里按。
再次开口时,双眸清明:“以前是我考虑不周,你再等等我,等我把那些不确定的因素统统拔除,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陆安栀似懂非懂:“你要什么机会?”
霍知衍闭上眼:“光明正大追求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