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属狗的

“操!这他妈又是谁来找死。”

徐乔的目光不耐烦地从小两口腻歪的画面里偏开,从车门的置物箱里拿了个望远镜,朝身后看了看。

黑漆漆的小路上,竟然追上来三辆全副武装的重型装甲车。

打不过啊!

徐乔的脑神经倏地绷紧,对着搂搂抱抱的两人大喊:“姐,上车快跑!”

停在前面的霸道也反应了过来,得到霍知衍让他们先走的手势后,立马调转方向盘,油门踩到了底。

霍知衍的脸色很难看,发现徐乔已经爬到驾驶位上准备开车之后,没有犹豫,直接抓着陆安栀塞进了皮卡车的后排座位。

嘭的一声,车门关闭,轮胎摩擦在地面上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声响,几乎是一瞬间,那辆满载的皮卡车像火箭一样窜了出去。

耳边除了噼里啪啦的子弹声,还有马成功痛不欲生的狼嚎。

逼仄的汽车后座颠簸得厉害,好在徐乔的车技好,又轻车熟路,三两下就和后头的车队拉开了距离。

霍知衍聚精会神地观察战局,将陆安栀的身体死死搂进怀里,仿佛用尽全力。

陆安栀有些窒息,扭捏地往上拱了拱,偷偷抬头,眼角的余光落在了男人忽闪的长睫上。

他的睫毛真的好长啊,直直地垂下来,像深夜的芦苇荡,覆盖着一汪幽深冷冽的清泉。

十几天不见,男人肯定忘了打理自己,身上已经几乎找不到半点雪松的香气,取而代之的是皮肉里散发出来的干净清香,她本能地往前凑,想闻得更真切些。

车厢哗啦颠簸了一下,鼻尖直直撞向了男人挺阔的胸前,一丝若有似无的烟草味钻了进来。

她心虚往后退,额角蹭到了男人下巴尖的胡茬上,视线再次碰到了一起。

“真是属狗的。”霍知衍低声骂了一句,哭笑不得,紧绷的唇角带着无法言说的克制,手臂再次用力,将身前这个不安分的人再次拉紧。

陆安栀一动不动,也不敢反驳,任由他这么强势地摆弄自己。

老天爷啊,她不会是疯了吧,这种危急时刻,后面三辆车架着机枪在屁股后面突突,她竟然有一瞬间失神,心猿意马。

没有香水味的霍知衍,更好闻了。

救命,好想把这个男人打包起来,一口吃进肚子里。

见她的目光一直锁着自己,霍知衍忽然有些不自在,分出一只手覆在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上,语气平淡:“别这么看着我,现在不是时候。”

陆安栀立刻低下头,鬼鬼祟祟地悄悄呼气。

鬓边的长发松下来一缕,垂在胸前,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去绞弄它们,恨不得把那么点色胆包天的小心思也绞进头发里藏好。

她知道这样不对,但又笃定他们一定会平安逃出去。

很多时候,她总是乐观到极致。

“姐,你们快看,咱家的坦克在前面!”

坐在驾驶位上的少年完全没有注意到后排座位的旖旎,满心满眼都是前方开过来的大宝贝。

很快,战局被扭转过来。

在缅北,武力碾压几乎是雷打不动的硬道理。

前脚刚得罪了霍知衍,后脚回去又发现关在暗道里的程序员不见了,陈雄几乎被气到昏厥。

根本顾不上请示唐总,自己便集合了园区的所有兵力,急匆匆地追了出来。

谁料刚要追上人,徐司令的部队忽然出现,直接搅乱了所有计划。

别人也许没什么,但徐司令的名号在整个缅北都是能敲山震虎的存在,武器精良,兵多财力雄厚,别说他惹不起,唐总都忌惮三分。

思忖片刻,陈雄决定撤退。

不过是丢了个程序员,罢了。

……

半个月未见,重逢来得仓促又真实。

回到基地后,陆安栀从男人汗涔涔的怀里走下车,她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霍知衍这次出国,除了李九之外,还带了三个身强力壮的保镖,邹春娇给他们几个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小院。

想到女儿的脚踝还有旧伤,她这个当妈的本想着晚上能陪女儿一起睡,顺便说说体己话。

面对半路杀出来的霍知衍,她竟有些拿不准主意。

女儿在佛堂里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工作,亲戚,以及好友,唯独没有提过自己的婚姻。

这样刻意地回避,保不齐中间有什么难言之隐。

所以在安排霍知衍的房间时,邹春娇有意试探。

谁料一直快人快语的臭丫头竟然当着她的面扭捏起来,还是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霍知衍一语打破了僵局。

男人高大的身型揽过陆安栀的细腰,语气和缓:“阿姨放心,我和栀栀是合法夫妻。”

陆安栀最受不了霍知衍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柔声细语,文质彬彬。

总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他。

可惜,今天夜里被欺负的那个,注定是她自己。

邹春娇刚给两人腾出地方,陆安栀的手腕就被人捉住,刚刚还道貌岸然的男人陡然近身,像是灵魂归体,直直地把她按到了门板上。

他停在女人面前,身影笼罩下来,四目相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刀一样剜得人心头发痛。

“我知道你想骂我。”陆安栀面色涨红,怯弱地撇开脸:“要骂就骂吧,我这次绝对不还口。”

男人恍若未闻,下颌线紧绷着,眉眼黑沉:“我是想骂你,骂你蠢,骂你做事不过脑子,更让人生气的是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对我只字未提。”

私下打听亲生母亲的消息,瞒着他大老远跑出国,还被拐到这种地方来。

几天前,有人说看见她死在了乱葬岗,看见那件熟悉的冲锋衣时,他生平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去理智,所有的伪装在那一瞬间几乎溃不成军。

懊恼,自责,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他绝不会那样草率地将陆安栀拖进漩涡。

当时,他甚至生出了一个极度无私的念头,如果他们之间非要被生死隔开的话,他宁愿下地狱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霍知衍越想越气,紧握的拳头重重砸向门板,近乎低吼:“陆安栀,你是有多不相信我?”

陆安栀惊怔,唇角轻颤:“不是……”

“不是什么?”

“我不是不信任你。”

“那是什么?”霍知衍不依不饶:“一句话都不说就跑出国,你哪怕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会安排人去保护你,也不至于……”

陆安栀的鼻头发酸,浩瀚而汹涌的悔意像飓风一样,都快要把她淹没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只能怯怯地上前半步,双手环住男人的腰身,直白地求饶:“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霍知衍喉头微颤,顷刻失语,周身戾气消散无踪。

他从没想过陆安栀会主动抱他。

下一秒,逐渐紊乱的心跳带起一片情潮,男人反客为主,欺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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