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淮没有打扰花岁辞,就抱着胳膊这么静静地看着。
他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他还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么看家里小侄女画符的。那孩子天赋没有花岁辞好,但是极为刻苦,后来也独当一面了。
可惜,那孩子死在了自己之前。
一人守一座城,护住了所有百姓。
姜轻淮想的正出神,已经画完了符的花岁辞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鬼也能发呆吗?”
姜轻淮很无语地看着她,“鬼身歧视啊?”
花岁辞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说,就是好奇鬼也能发呆,怎么就鬼身歧视了?”
“你就是鬼身歧视。”
没想到姜轻淮竟然这么幼稚,花岁辞震惊地看着他。
反应过来了的姜轻淮移开目光,反手将一把骨刀递给了她。
看着那把骨刀,花岁辞迟疑了,因为她想起来了昨天送过去的那根小臂骨。
姜轻淮肯定了她的猜测,就是那根小臂骨。
花岁辞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祖宗,你这么任性的吗?真拿自己的骨头当武器啊!
“你不是说用着顺手吗?”
“顺手也没这样的啊”花岁辞哭笑不得,谁会想拿别人骨头做成的刀啊?
姜轻淮又往前递了递,“骨刀不杀人,只斩鬼。”
花岁辞可耻的心动了。
她看着那把骨刀,动了动手指,又看了看满眼期待的姜轻淮,抬手将骨刀握进了手里。
花岁辞自己的武器斩马刀好用是好用,但是在有些地方会限制它的发挥,比如,那密密麻麻如同迷宫一样的北区城寨。
骨刀入手温凉,上面还刻了阵法,花岁辞不懂,但是不耽误她用就行了。
“我需要给它配个刀鞘吗?”花岁辞问道。
“大概是不用的,随便揣口袋里就行了。”
“okk。”
花岁辞第二天一早起来揪着几个人去跑步,然后询问了关于去医院探病应该要带些什么东西。
苏妙荷接过荀牧之递过来的毛巾擦脸,边擦边问道:“您要探病吗?”
“不是,我自己去看病。”
才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的苏妙荷轻咳了一声,“男生女生啊?一般都是鲜花、水果和营养品这些。”
“男性。”
花文佳和花文鸿“唰”地扭头看了过来,什么情况?
花岁辞不甚在意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得几人眉头紧锁。
“我以前只知道北区乱,但是没想到,那边能乱成这个样子。”
做过相关课题调研的花文鸿叹了口气,“主要是历史遗留问题太多了,上面想管也难。”
“那也不能这么一直任由他们无法无天这样嚣张吧?”
苏妙荷捏紧了拳头,一直注意着她的荀牧之轻轻拍了拍她,开口道:“对方嚣张过头,就会是死路一条。”
“所以”花岁辞拍拍手打断了他们的讨论,“你们能先考虑考虑我的问题吗?探病应该带什么东西过去。”
“我刚才说的那几样就行。”
“要去哪里买?”
苏妙荷眨眨眼睛,“要不等吃完饭,我跟您一起去?”
“好。”
花文鸿依旧承担起了司机的工作,四人小分队只有花文佳没来,她明天又要去工作了,想争取时间多休息休息。
在三人的参谋下,花岁辞买好了探病所需的三件套,鲜花、水果和营养品。
收到消息的钟肃下来接人,简单打过招呼后,几人一并走进了电梯。
钟肃的这位好友姓林,比他年轻了些,之前不负责北区,是在得罪了某些人之后才被调过去。
林康看到抱着鲜花走进来的花岁辞很是惊讶,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昨天花岁辞的嘱咐,顿时有些心虚。
“我……”
“你是为了救人,我懂。”
把花束放在了床头柜上,花岁辞看向了钟肃,后者忙了一夜现在终于能松口气。
察觉到花岁辞的目光,钟肃揉了揉脖子,沉声开口,“那人当场就被抓住了,但是拒不承认自己是谁派来的,咬死了跟林康有仇。”
“你说,如果我们在私下解决了这件事,是不是会给你们省很多力气?”花岁辞笑着问道。
钟肃连连摆手,“别这样,想要解决那个枭先生,还是要和上面通气,不然到时候北区群龙无首,乱起来就很难办了。”
荀牧之略做思索后开口,“北区就是铁桶一块吗?”
听到他的话,钟肃跟林康对视了一眼,后者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沉声说道:“当然不是,枭先生手下四大护法,其中有两个都跟他离了心,我们一直在努力策反他们。但是另外两个护法,都与玄学界有些联系,我们不太好搞。”
花岁辞再次把目光投向钟肃,不过这次他没开口,林康替他解释了一句,“钟肃现在是以私人身份参与进来的,一旦公开,他在特事处那边也不好交代。”
现在一听到特事处三个字花岁辞就会想到它的全称,实在是……
事情很复杂,具体要怎么解决还需要他们自己商量,但是这件事也关系到花岁辞,钟肃说有消息会随时同步给她。
他们要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花岁辞迎面遇见了只有一面之缘的花宁助理,后者提着保温饭盒行色匆匆,但是一见到花岁辞,立刻停下脚步连声道谢。
花岁辞算的一点儿都没错,但凡是她晚回来一步,她就再也见不到她妈妈了。
花岁辞硬被小助理塞了一颗煮熟的鸡蛋,看着手心里躺着的还有些热度的鸡蛋,花岁辞微微握了握手。
一个老人突然从旁边扑了出来,趴在地上颤抖着手伸向花岁辞,声音异常嘶哑难听。
“把东西……还给我……”
这突发状况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花岁辞一眼就认出来,眼前这个看起来无比凄惨的,就是之前收藏姜轻淮骨头的老人,
花岁辞笑了笑,“我拿了你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不报警?”
老人就死死地盯着花岁辞,换成旁人可能已经怕了,然后被围观群众认成心虚,继而引来讨伐。
但是花岁辞不会,她连再丑再恶心再可怖的恶鬼都能直视,更何况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