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地低头问。
“贺辛止,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池妧秉持着“恶人必须先告状”的态度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草叶。
“夫人一天不与我完婚,贺某一天寝食难安,只能在这里堵夫人了。”
“你娘给的汤喝多了吧。”
“你姑且当是。”
庄主夫人是个聪明人,此刻恍然大悟:原来放“顺利符”是假,堵截池妧是真。
她是越发喜欢这位“懂池妧”的贤婿了。
“误会!一场误会!”庄主夫人不能由着他俩在后院拌嘴,即刻向贺辛止赔不是,“二少,小女顽皮,跟你闹着玩呢,我这就带她回去梳妆。”说着,庄主夫人把女儿逮了回去,重新开始梳妆。
“慢慢来,不着急。”贺辛止满目温情,浅笑着对母女俩说。
是啊,强扭的瓜不甜,那就抱回家里,放甜了再吃。
他将手中的“顺利符”握了一阵,随后放置在狗洞前。
大黄狗似乎认得此人是揭穿过自己的“天敌”,不敢叼走他的符。
“你就是巴巴吧?要不要一起到贺家来?”贺辛止伸手想摸摸它的头,吓得它竖起尾巴跑了。
池妧“出洞未捷身先死”,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人都堵到狗洞前了,她还能怎么办?
哎,为了芦荻山庄的声誉,嫁吧。
以后想办法和离就是。
第17章 小姐出嫁 没想到,她还有乖乖拜堂的一……
池家小姐辞亲出阁,芦荻山庄上下是无人不欢,无人不喜——除了她自己。
花轿载着池妧走大道前往贺家,一路敲锣打鼓,唢呐震天,好不喜庆。
“吵死了,让他们消停会儿!”池妧在花轿里嚷嚷,也许是太无聊,也许是很不满,或两者兼而有之。
“小姐,嫁人都这样,忍忍吧。”陪嫁的玉桃伴着花轿,耐心地安抚着她。
贺辛止回头望了望玉桃,大概猜到他的夫人有多不耐烦,特地叫停了队伍,勒马回头,从怀里掏出一把糖放进花轿里。
“夫人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吃上几颗解解闷。”
“你当我小孩子?”
“当然不会,小孩子可不能和我洞房。”
“你——无耻至极!”池妧没想到这人言语这么粗鄙下流,盖头下的一张粉脸“唰”一下红透了,滚烫得如烧开的酒。
见她不吱声,贺辛止又轻佻地扬了唇角,重新带领队伍出发。
池妧才不跟他客气,解了糖纸就把糖塞进嘴里。
是桂花糖!
他怎么知道她爱吃桂花糖?
那一刹,心如花落无声,水滴无漪,淌出浅浅一念:这人好像……也不坏。
轿帘半卷,她挑起红盖头偷瞄。
那人鲜衣怒马,红装如玉,在她眸中驱驰……
不是!她究竟在瞎想什么?
池妧被自己的“一念”惊到了,一颗心怦然不止。
她该不会……喜欢上贺辛止了吧?
她“咬牙切齿”地嚼着糖,心里更烦闷了。
就算有一丁点喜欢他又如何,她才不会为了他关在贺家一辈子。
一路上,贺辛止是如此地“关照”她,连她上茅房也派贺家的侍女跟着。这一行别说逃掉一个人,就是半只苍蝇,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丫的是算准了她会跑!
池妧啊池妧,你说你当初为什么要偷人家的玉佩呢?
悔不当初。
三月十五,正是贺家二少大婚之日。
贺府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府内流水百席,高朋满座。
来者都是非富则贵之人,更有县太爷亲临道贺,贺丰毅的面子不是一般的大。
然而贺辛止想要宴请的人,皆不在列,若非新娘是他所求之人,恐怕他会是这场婚宴中最可怜的一位。
幸而妻子是她,余生定能欢喜。
吉时已到,燃烛焚香,爆竹声起,高堂上座。
池妧在喜婆的搀扶下来到大堂,一身广绫赤金喜服,胸绣鸳鸯祥云图案,外披双孔雀绣云金璎珞霞帔,拖曳着长尾的百福云鹤流仙裙,裙摆绣金丝,缀米珠,一行一步,如仙圣,如霜洁,如尘纤。
红盖头下的池妧,还在默默地叨着她那“不仗义”的新婚相公:这小气鬼竟然没耍诈,还真要娶她!
贺辛止以为她成婚怯生,轻轻地握过她的指尖。池妧惊颤一下,心如鹿撞,马上把手收进长袖里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池妧自己也没想到,她“天生叛逆池大力”,竟然为了芦荻山庄的颜面,按照仪程漂亮地与贺辛止拜了堂。
不真实。
太不真实了。
回想起她当初带着巴巴行骗,从马车上下来一位儒雅清俊的“贵公子”,将她的谎言一一拆穿。那时候的她怎么会想到,有一天她得和他拜堂成亲!
“礼成,送入洞房。”
池妧走神了一阵,大礼既成,名分已定,她正式成为了贺家的“二少夫人”。
喜婆欢天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