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解约?

提问:【你会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吗?】

阮卿卿:谢邀,没有前男友。

提问:【你会去参加暗恋对象的婚礼吗?】

阮卿卿:……这是找虐吗?

好的,她现在就是在找虐。

婚礼现场大厅并没有多少浪漫缱绻的氛围,最大功率的白炽灯刺眼过曝,新人按着流程,十分格式地通过宴席中间的通道,在主持人的主持下,走着介绍嘉宾的流程。

瑞拉的父母并没有来,来的是瑞拉的闺密,上台和瑞拉说一些套话,说到后面,几乎要共情,可话已经说完。

而聂文周那边,上台的是聂文周的父亲,还有他名义上的母亲,他的母亲笑得开怀,似乎十足为自己儿子成家立业感到开怀。阮卿卿的脑海中闪现家政阿姨说的八卦秘辛,心下百感交集。

流程一个接一个,终于到交换戒指、宣布誓词的时候。

这是这场婚礼为数不多的意义之一。

大家原本思绪涣散而游离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瑞拉并没有学习表演,神情从方才听聂文周父母长篇大论的恍惚,变成纯然的期待。她微微仰头,万千期待喜悦,化为眸中一点光。

聂文周拿出戒指,闪闪发亮,钻戒,成色很好。他的眸中也是喜悦的光。

光芒闪烁,一瞬间刺痛人的眼,让人几乎流泪。

“……我们在游学中相遇,相知相遇,共同游历世间大好河山,你激发我的灵感,让我能谱写出富有灵魂的谱子……”

聂文周温和内敛,今天他难得话多,絮絮说着他和瑞拉相知相遇的过程,而瑞拉笑着补充。

这是一场与联姻无关的婚礼,他们的笑容真挚无邪。

纵然装潢低劣,品味近乎暴发户,但他们站在台上,一切点缀都失色,这对新人有着属于他们的盛世婚礼。

“你愿意和我交换戒指吗?”

“我愿意。”

于是,互相交换戒指,然后贴近身躯,kiss。

只是轻轻一点,不含□□,却没人能说场景不唯美。

曝光过度的灯光都变得恰如其分,郎才女貌,摄像机咔嚓一响,定格恒长。

阮卿卿坐的位置比较偏,几乎要和瑞拉是一个角度。她注视着,注视着聂文周完成亲吻后睁开眼,眉眼柔和弯曲,眼中的温暖爱意完全没有掩盖。

一瞬间恍惚,但她明白,聂文周如此充满爱意的眼神只注视瑞拉,与她无关。她来参加婚礼,也就是为了见证眼前的这一幕,让自己铭记——

在心间狠刺一刀,鲜血淋漓之后伤疤凝结。

舟舟只存在于她不断美化的记忆,断绝无谓幻想,她的缪斯不是聂文周。

——她会永远铭记。

台上仪式圆满结束,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也终于能动筷子。

阮卿卿没什么胃口,不过身体对能量有需求,她还是扒两口饭,在阿姨的劝阻下夹一块鱼肉。

才吃两口,新人就换了一身衣裳,带着摄影师来女方席敬酒。

女方席更多的是瑞拉的朋友和合作商人,不拘束什么。优先女方,显然是为了待会儿在男方席面上,能有更多时间厮磨。

敬酒流程走得很快,不消片刻,就到了阮卿卿在的席面。她随着众人站起身,敬这对新人一杯。

她倒的是可乐,乍一看能敷衍成红酒。敬酒的过程没有露馅,略冰的可乐入喉,脏腑发寒微颤。

阮卿卿发现,聂文周换了一身衣服,但白海棠依然在胸口缀放。

缀放,一如初见,舟舟笑意温和,逆着阳光,宛如圣洁下凡的天使,伸手拯救于炼狱挣扎的凡人。

阮卿卿默默站着,看着聂文周陪瑞拉和朋友聊天,聊得很开心。

“为什么他的胸口放的不是玫瑰?我原先一直以为那朵花他打算和戒指一起送给你,”朋友忽然开口,挤眉弄眼地问道,“别是他哪个忘不掉的人的象征物,这可要问清楚!”

众人笑,气氛和谐。毕竟没人会当真。

阮卿卿心间一跳,一瞬间仿佛自己回到推开ktv包厢门的那一天。那天她见到了聂文周最脆弱的一面——

就听着聂文周平淡而温柔地开口:“是我妈妈喜欢的花,我希望我婚礼的这一天,她也能目睹。”

气氛瞬间沉寂,朋友不知该表示尴尬还是该表示节哀。刚才台上还有自称是聂文周母亲的人说了那么多,内里似乎也有一些八卦。

聂文周置之一笑:“我觉得,妈妈今天会很开心。”

瑞拉连忙道:“我也觉得,毕竟我这么好看,又有才华,还有钱!和舟舟在一起很搭配的!”

众人连忙都笑,打趣几句,目送聂文周和瑞拉朝下一桌走去。

阿姨感慨:“姐姐应该会很欣慰吧。”

阮卿卿应了声,看着他们的背影。等下一桌开始热闹,她晃悠悠站起身,借口去洗手,朝门外走去。

她心绪繁杂。

方才,她的心为何跃动?因为那句“忘不掉的人”?

在甜蜜的婚礼现场,她居然还妄想,妄想着自己在聂文周心中有浮光掠影的纪念。

执念太深,以至于自我意识过剩,她为自己感到羞耻。

并且,白海棠……

她画过多少张白海棠?多少次借着白海棠画舟舟?她在白海棠的每片花瓣上附加自己满到溢出的爱意,却对白海棠的意象一无所知。

白海棠事实上是舟舟用来纪念母亲的,与爱情无关。

而她臆想过度,借白海棠抒发爱意……

可以引来哄堂大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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