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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

第17章图书馆

冬天的首都又干又冷。

谢长铭这种浑身发汗冒热气的情况很不正常。

但考虑到他身上压了近百斤的一个大?活人, 又好像不那么奇怪了。

原本?若隐若无的?浅淡香气,霸道地占据了所有能呼吸的?空气。

谢长铭拼尽了全?力,才克制住了某些不该有的?念头,和不该有的?反应。

他昨晚几乎一晚上没睡。

当然?也不可?能睡得着。

所?以, 从?孟姣看似小心, 实则毫无警惕地靠过来时, 他就察觉到了。

他对自己说,应该是她?睡着后, 无意?识的?反应,但这念头在听到身边人明显毫不规律的?呼吸声时, 戛然?而至。

还没睡吗?

但是, 为什么越来越近了。

谢长铭脑子思绪乱成一团, 一番天人交战后,终于理智占了上风,他差点就要出声叫停,那动作倏忽停了下来。

紧接着,绵长平稳的?呼吸声,从?极近的?地方传来。

睡着了?

谢长铭放缓自己骤然?加快的?呼吸, 心里?苦笑一声, 又骂道, 你小子也想得太美了,你把娇娇当什么人了?

心底翻来覆去地把自己骂了个痛快。

亢奋的?精神,却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了。

他睁着眼睛, 盯着青灰色的?天花板,目光清明。

然?而听着耳边的?呼吸声, 谢长铭默默把浸透了汗水的?背心脱下来,被子也掀开一角, 让干冷的?空气,给这副躁动的?身体降降温。

要不是担心动作太大?吵醒她?,谢长铭甚至想出去再冲个冷水澡再进来。

三十好几的?大?男人,硬撑着对身边躺着的?美娇娘视而不见。

这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这么挨了小半夜,人是冷静下来了,灌满冷空气的?被窝,也彻底凉下来了。

被冻了个结实的?孟姣,抱着到处漏风的?被子,下意?识往身边唯一的?热源滚去。

她?的?动作太快,像是再犹豫一秒,火堆就会?熄灭,热源就此消失。

先攀过来的?是一双温凉的?手,谢长铭僵硬着,下意?识要拉开她?,紧接着,冰得人皱眉的?一对脚同时也挪了过来。

谢长铭伸手握住踩在自己小腹的?脚心,滑腻冰凉,仿佛捧着一块冰。她?倒是会?找地方暖脚。

叹了一口气,谢长铭认命地拉过被子,把人盖得严严实实,掌心稍稍用力,揉搓得坚冰融化,皮肤发烫,这才松开手。

刚想把人送回去,孟姣已经八爪鱼似的?,整个人趴了过来,他伸过去的?手,也被她?下意?识地攥紧了。

像是刻意?伪装出柔软面?孔,待猎物上当,下一秒死死缠住,将其关进笼子里?的?灯笼花。

锋利的?长镰,细密的?口齿,仿佛都融化在被蜜做成的?陷阱中。

即使平日惯于和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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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敌人厮杀,却怎么也划不开这薄薄的?叶片。

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一般,丝毫用不出来。

身体却并没有瘫软,而是无意?义地紧绷着。

等待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来。

灯笼花却好像遗忘了自己曾经捕获过一只猎物,又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只是错觉。

于是猎物老实地不动了,像是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命运。

难耐的?等待和煎熬。

直到天明。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睡相这么差。”孟姣很没诚意?地道歉。

她?坐了起来,白色衬衫的?扣子被蹭开了几粒,露出一片白瓷般细腻的?皮肤,宽松的?衬衫,也丝毫掩盖不了柔软的?曲线。谢长铭喉咙一紧,仿佛曾经碰触到的?触感还留在身上,掩饰般移开了视线。

冷空气涌过来,孟姣立刻打?着颤,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于是谢长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被子被抢了过去,连个角都没给他留下。

孟姣浑然?没意?识到问题,看着光着膀子的?谢长铭皱眉道:“你晚上睡觉怎么都不穿衣服的?。”

从?床脚捡起皱巴巴的?老头衫,谢长铭迅速套在了身上,接着拿过床头的?外?套三两下穿好。

他轻咳一声,道:“我去准备早饭,你收拾完就出来吧。”

他一出门,孟姣就抱着被子重新又躺了回去。

真不想起床啊。

冬天不就应该睡懒觉么。

另一边,谢长铭也当真如他所?说,去食堂打?饭去了。

虽然?有他开的?介绍信,但孟姣的?粮食关系没有转到首都来,只能吃他的?份额。

饭桌上,两人对早上的?事情默契地闭口不谈。

吃完饭,谢长铭才道:“首都大?学的?图书馆常年?对外?开放,我等会?送你过去。”

她?来首都是可?不仅仅是为了考大?学。

来之前,她?就做了好几套往年?真题,有从?系统那里?挖出来的?,也有方海含无私奉献的?,总之,基本?的?知识点已经没问题了,只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疯狂刷题就行。

走剧情是系统的?事情,她?可?还没忘记,自己的?人生目标,就是大?学毕业之后,分配个轻松点的?工作,顺顺利利领着老公抚恤金,开启幸福的?摆烂人生。

所?以,考上大?学是必要的?。

当然?,如果顺便偶尔还能吃上炸鸡可?乐,睡前看场电影,那就更好了。

这么想着,她?做任务的?积极性又强了些。

孟姣缓过神,点了点头。

“不过还有一件事。”她?缓缓开口道:“年?前你就说结婚申请写好了,你到底什么时候递上去?不会?真要等到我考上大?学吧。”

谢长铭差点被开水呛住,他观察孟姣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和平常完全?没有差别。

一时间,他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在国营饭店相亲见面?时,她?也是直接问他什么时候能领结婚证。

这段时间,她?很少在提,甚至改变主意?说先订婚,现在又是什么原因,让她?又动了这个念头?

高鹏举之前说的?话再次出现。

谢长铭冷静下来,对着一脸漫不经心的?孟姣道:“我听说,你爸爸退了我们?的?事之后,属意?方海含当女?婿,”他忍着牙酸继续道:“你是因为这个,才跟着我来首都的?吗。”

因为不想和他在一起?

果然?还是更中意?自己吧。

孟姣看他一眼,无语道:“那这你可?就冤枉他了,属意?方海含的?,可?不是我爸爸。是我那个姐姐。我跟方师兄完全?不来电好么。”

“来电?”

“意?思就是,我不喜欢他。”孟姣敷衍过去:“但你也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愿意?嫁你,只是因为我就认识你这么一个急着结婚的?人。”这当然?是假话。

老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说不定就是她?表现得太着急了,他才总是这么一副犹豫不决,挑三拣四的?。

谢长铭:冤枉啊。他只不过是良心作祟,时常为自己老牛吃嫩草感到羞愧而已。

她?说起孟静娴,谢长铭就明了大?半了。

孟姣这位姐姐,一句话就能让孟爱民这么重面?子的?人,腆着脸过来向他道歉,撤销订婚,可?见有两把刷子。

孟姣怎么玩得过这种人。

谢长铭下定了决心,笑道:“那确实是让你说中了。结婚申请我早就递上去了,只是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还打?算告诉谁?”孟姣瞪圆了眼睛,一脸愤慨。

怪道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呢。

“批复结果还没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

孟姣撇嘴:“我自己问的?,又不是你主动的?。”

上午九点。

孟姣有谢长铭陪着,去了学校。

到了图书馆门口,两人才分手,孟姣背着挎包往里?走,谢长铭转身去部队报道,

图书馆里?的?人,比她?想象中要多。

长桌上,零零散散已经坐了许多人。

首都大?学藏书的?确很丰富,不过,里?面?教人高考,刷题的?书,恐怕不会?有。

孟姣干脆把这里?当作一个自习室,寻寻觅觅半天,找了个角落,坐下就从?挎包里?掏出错题本?和自己整理的?资料,开始复习起来。

她?这可?不单单是为自己复习,还得加上女?主的?那份。

走之前她?在女?主房间留了信,这时候估计孟静娴已经看到了。

大?意?就是,首都的?复习资料和课本?全?一些,自己看完,就把整理的?笔记寄回来。让孟静娴也能好好复习。

原书里?,女?主靠着死记硬背都硬生生考上大?学了,没道理,这次她?留下那么多应试技巧,整理那么多重点资料,她?反倒还考不上。

一开始学习,孟静娴就全?身心地沉浸了进去。

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高三,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题集,下笔如有神。

不知过了有多久。

“咚咚!”一两声脆响在桌面?响起。

孟姣刷题刷得起劲,根本?没意?识到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见面?前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张莹莹脸上的?表情越发不耐,她?伸手想要拿过孟姣手里?的?笔,试图让她?抬头。

孟姣吃了一惊,攥着手的?笔越发用力,张莹莹一下子居然?没有抢过来:“这位同学,你抢我的?笔做什么,你自己没有么。”

张莹莹不屑道:“谁稀罕你的?破笔。”从?孟姣坐在这里?起,就有不少男同学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过来,她?生得好看,穿着厚重的?军大?衣也不显得臃肿,和图书馆里?其他人相比,简直格格不入。

张莹莹倒不是因为嫉妒孟姣长得好看过来找碴,虽然?这里?面?也有一点关系。

这个寒假她?都没回家,就为了赶教授布置的?课题,一整个小组都不知道几天没睡好一个囫囵觉了。

而孟姣一进来,他们?组里?,两个没长脑子的?男同学,眼睛就直勾勾地看了过来,说好的?分析报告,写成了一坨狗屎。

简直是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在魏长征又一次感叹地提起:“你们?说她?到底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的?时候,张莹莹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她?扫了一眼孟姣桌子上的?资料,气更是不打?一出来,一个说不定根本?考不上他们?学校的?高中生而已。

“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谁带你进来的??”

提前返校

第18章提前返校

来人声音尖细, 夹杂着不满和怒意,以及铺面而来的恶意。

孟姣愣住了,她才刚坐下两个小时而已,她搞不明白, 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这位气势冲冲的女同学。

抬眼看去, 对面人生得面如满月, 弯眉杏眼,很有几分?古画中传统美人的韵味。只是一开?口便破坏了这份美感。

平添几分?刻薄。

孟姣皱眉, 环顾四周,看书的人年纪有大有小, 有老有少, 甚至还有不过几岁的小朋友。总不可能全是首都大学的学生吧。更何?况, 谢长?铭亲口说过,这里的图书馆是对外开?放的。

她带着底气?开?口道:“门口又没?立着禁止进?入的牌子,我当然?是自己走进?来的。”

张莹莹重复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还在这里霸占这么久的位置,本校的学生都只能站着,你不觉得羞愧吗。”她斜睨了一眼孟姣桌面上摊开?的本子,道:“我看你只不过复习高考而已, 恐怕也用?不着非赖在这里吧。”

孟姣都有些无语了。这么多?人都能来看书, 偏偏来挑她的刺?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还看不起高考的, 难道同学你不是通过高考上的大学?”她反唇相讥。

不是考上的,那就是靠关系,靠推荐信咯。

“你!”张莹莹果然?被激怒了, 面色发白,她用?手指着孟姣, 嘴巴来回开?合。

孟姣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不紧不慢道:“同学, 我劝你还先管好自己为上,难不成你来图书馆,就是为了观察谁多?看了几页书,谁又多?做了几道题,谁的屁股在板凳上待得比你久?”

三两句话,把张莹莹形容得浑似一个见不得别?人学好的红眼病。

她声音不大,但图书馆本来就安静,一点动静,格外引入瞩目。孟姣这挖苦的损人话一落,几道轻笑声便从?四周响起。看的是谁的笑话,不言而喻。

张莹莹的脸由白变红,活生生涨成了猪肝色。

周围的笑声,仿佛利剑一般,扎在她身上,心里。张莹莹愤怒道:“你也就嘴皮子厉害点了,就是不知道,高考场上,认不认得你这张嘴!”

一个高中生而已,说不定根本考不上首都大学,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她看向孟姣的目光,又逐渐高高在上起来。

孟姣无聊地撇开?眼睛,这人情绪都挂在脸上,她都懒得搭理:“你是阅卷老师?口气?这么大。”

张莹莹羞恼地扬起手,还没?落下。

紧接着,一道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张莹莹你又不是图书馆管理员,你管人家坐在这里干什么。”

来人一句话就定了性?,他明显是认识面前的少女,却二话不说,站在了孟姣这边。

“行啊,她不走,那我们小组走?魏长?征你到底是来学习的,还是来看女人的,你自己清楚。”她装作没?事人一般收回自己的手,矛头转向来人。

“你在说什么?大家都在查资料准备问题,倒是你,跑过来找别?人的麻烦,还倒打?一耙,你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吗?”

“哼,查资料?查五分?钟资料,盯着人看十分?钟,最后再?交上来一堆垃圾,这就是你说的学习?我不敢苟同。”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

面前的两人越吵越凶,声音都快压不住了。

顾忌着在图书馆,之前这位张莹莹过来找茬时,声音虽然?尖细,但也记得放低音量,只孟姣能听到她的声音。

这位魏同学,嗓门倒是毫不克制。

事不关己,孟姣老老实实坐了回去,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张莹莹?

那个在假千金对照组嫁人废了之后,代替假千金大部分?剧情,跟女主作对的恶毒女配?

原书里,女主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到工会里当小干事。

张莹莹仗着自己资格老,经常针对指挥女主。女主一直和气?应对,只当自己确实做得还不够好,后来才发现,张莹莹是因为喜欢男主,又因为男主对自己大献殷情,才看不惯她。

如果是自己工作没?做好,张莹莹挑刺她也就认了,为了工作之外的事情,女主十分?不服气?。

女主也不是什么软包子,很快,工作能力?上来之后,她抢先获得了领导的青睐,后来更是提前发现,解决了张莹莹工作中犯的几处错误,升了职位。

那是已经工作两年的女配,心心念念,却一直没?有得到的岗位。

至此,两人的梁子越来越大。

女配昏招频出,女主从?容应对。新的对照组就此诞生。

孟姣转了转手里的笔,所以?,她这是遇到了自己未来的接班人?

她忍不住投去了复杂目光。

能考上首都大学,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能被才毕业的女主,抓住工作中的疏漏,谁知道是不是剧情大神的发威。

不过,她这脾气?确实也够坏的,怪不得能继任自己,每日更稳稳群夭屋儿耳气五二八一继续当对照组。

好像是变相承认自己脾气?也很差了,孟姣囧了囧。

见对面还有继续吵下去的趋势,孟姣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她说得也对,为高考复习,确实没?有一定要来图书馆的必要。

更何?况,他们站在这吵半天,她想复习也复习不下去了。

“你先等等,你在这里看书是你的权力?,不用?听她的。”魏长?征被张莹莹几句话怼得满脸通红,看见孟姣收拾东西要走,连忙脱身过来,满脸不好意思。

孟姣点点头:“但是离开?应该也是我的权力?吧。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一番话听下来,这位男同学,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可真够出息的,见了个长?得好看的女人,就跟眼珠子被黏住了一样迈不动腿。你敢把今天那篇论文拿给教授看吗,还不是全指望我们给你改?”张莹莹不依不挠。

“你胡说什么?”魏长?征气?急,“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打?女人!”

孟姣收拾完东西,淡定起身道:“打?女人是会被送进?局子的。”

一时间,两人都扭过头来看她。

前者?表情扭曲,一脸不敢置信,后者?脸色也说不上多?好看,活跟吞了只苍蝇一样。

张莹莹可没?想到她居然?会帮着自己说话,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依旧看不顺眼孟姣,收到她的好话,不仅不觉得开?心,反倒浑身不舒服。

不过是想借着这张脸,和爱学习的幌子来钓男人而已。一个高中生,跑到大学图书馆来,有什么心思,还用?得着她说么。

这种人她可是见得多?了。

要她说,学校图书馆就不该让这些人进?来,简直是侮辱神圣的学习圣地。

孟姣重新把挎包背在肩上就要出去,魏长?征拦住她道:“同学,你刚才可能误会了,我从?来不打?女人,刚才是她说话太难听,我才一时没?控制住胡说了几句。你也看到了,这个人一向跟我们合不来,要不是教授分?配,谁愿意跟她一个组。”

说到后面,魏长?征简直像是在对孟姣告状。

“额,知道了,还有事情吗。”孟姣退开?两步,绕开?他的手臂。

见孟姣明显避嫌的动作,他悻悻然?收回手。

瞥见她的书脊,魏长?征眼前一亮,笑着道:“原来你是来复习高考的。我叫魏长?征,文学系大二学生,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我。我在家也经常给家里小一辈的孩子辅导。”

张莹莹冷笑一声,还有人上赶着跳火坑的。

孟姣有些无语,这些精虫上脑的男人可真是可怕啊。

她忍不住又想起被压了一晚上,丝毫没?有反应的谢长?铭,难道,他不行?

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庆幸,看来成功守寡之前,得先守活寡。不过他身材其实还挺好的,手感也不错咳咳,饱饱眼福够了,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当妈。

这样看来,就算没?有系统的任务,谢长?铭作为结婚对象,也是一个挺不错的选择。

孟姣胡思乱想着,迟迟没?有回答,于是魏长?征厚着脸皮又重复了一遍。

他还没?有见过,有谁像孟姣这样,简直是按照他喜欢的样子长?出来一样,不,应该是他原本没?有喜欢的模样,但孟姣一出现,他骤然?就发现了,自己原来喜欢的是这样的女人。

一个念头骤然?升起,他想要认识她,留住她。

“谢谢,我不需要。”

“有我就够了。就不用?麻烦师兄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孟姣回头,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方海含?

他怎么会在这里,寒假不是还没?结束吗。

张莹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是早找到人了,魏长?征这一次可算是白赔笑脸,她冷笑一声,懒得再?看这出闹剧,转身就走。

魏长?征皱眉,他认识方海含。但他不是放假回家了,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将?孟姣轻轻拦在身后,方海含慢条斯理解释道:“我和孟姣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寒假里我就一直在帮她复习。就不麻烦师兄了。”

一句话轻松化解了矛盾,魏长?征再?不甘心,也没?法再?纠缠下去。他冷淡点点头,也转身离开?了,只是身影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狈。

孟姣扫了眼,是和之前张莹莹一样的方向。

想到这两人还要继续在一个小组里完成作业,讨论问题。孟姣梦回前世上大学时那些牛马组员,默默替张莹莹拒了一把辛酸泪。

不过也仅此而已。她没?有那么多?同情心。

一路沉默着出了图书馆,孟姣终于道:“方师兄你怎么提前来了?”

可千万别?是因为她。

“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一声不吭跑首都来了。你妈妈都担心死了,要不是孟首长?拦着,昨天就要跟我一起上火车了。”

他坐的是夜里的火车,几乎是知道孟姣来首都的当下,就定了票过来。

当下知道消息,方海含心里头只有震惊,完全没?有想着要先回学校这回事。

是孟静娴当面恳求,让他帮忙看着孟姣,他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去买票。

孟姣心下了然?,怪不得冯雪电话里情绪听起来挺稳定的。

想到这里,她郁闷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来首都呢。”就孟静娴那个行动力?,她再?在家里待下去,恐怕还没?上大学,就要多?出来一个未婚夫了。

还走什么剧情,直接统统碾碎。

方海含却误会了她的意思,耳后红了一片。

为了我?

这三个字被他细细咀嚼过一遍,仿佛凭空生出了三分?甜意,坐了一夜火车酸痛的骨头,也仿佛轻松了不少。

挑衅

第19章挑衅

方海含努力正色道:“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是好好复习,考上首都大学,至于别的事情,现?在都可以暂时先放放。”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跑来首都。”孟姣诧异地看他一眼?, 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开始讲废话。

“不是, 因为我吗。”方海含面色微红, 仿佛说出这句话克服了极大的羞耻感。

“当然是为了来考大学。”孟姣语气坚定,她这时候也意识到了, 方海含误会了她刚才那句抱怨。

虽然事实上,她是为了躲开孟静娴的乱牵线才出走首都的, 但这话可没办法?说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道:“你不是年后没几天就要回学校了, 这下辅导老师不就没了, 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首都看看,提前接受一下大学的熏陶。”

方海含心中居然生出一丝失望,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勉强。

“不用送了,我自己知道回去的路。”见?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孟姣提了提挎包, 伸手向他比了个停的动作。

方海含皱眉:“你现?在住哪里?”

孟姣警惕起来:“谢首长带我过来的, 当然是住他安排的地方。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听到谢长铭的名字, 方海含脸色顿时难看几分,但因为好涵养,语气并?没有太?大变化, 只道:“一声?不响地就带你来首都,他这么做, 未免有些太?不负责任了。”

孟姣表示并?不想看你们男人扯头花,敷衍地嗯了一声?。

见?她这副混不在意的模样, 方海含心里一紧,孟姣并?不笨,从她复习时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但她对?男女大妨过于迟钝。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被?有些男人眼?里,是什么模样。

这一点,他早前已经感受过了。否则那个高飞又怎么会恬不知耻地来纠缠。

只是,他能克制住自己,那个连初中都没读过的文盲能吗?

他不是没见?过农村人,家里也有几门在农村的亲戚,毫无例外地都是满口粗话,很不讲究。尤其重男轻女,娶老婆不是娶老婆,是娶牲口,他曾亲眼?见?到,挺着八个月大肚子?的婶子?,还得照顾一家老小,洗衣做饭,烧水劈柴。

三?四个小猫似的小女儿,任劳任怨地帮着妈妈打下手,一边长辈嫌弃手脚慢,动辄出手打骂。

方海含不否认,那些亲戚接待自己家里人时的赤诚和热情,但他同?样忽视不了,他们目光里的贪婪和躁动。

幸好那个谢长铭有眼?无珠退了亲,否则他真的没办法?想象,孟姣嫁进这种?家庭后,会是什模样。

她应该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永远无忧无虑才对?。

方海含毫不怀疑,自己就是这个人。

于是他斟酌着开口道:“谢首长毕竟是个单身男人,你住他的房子?,多少会有些不方便。我有个亲戚,在首都大学上班,学校给分了宿舍,她结婚之后很少回来住,但东西都比较齐全,你可以搬进来住一段时间。学校里也安全得多,还方便你去图书馆复习。”

孟姣心动了一秒,不过思?绪却飘到了别的地方,对?啊,大学教职工是可以分宿舍的。

她原本想着,大学毕业之后分配什么工作就去什么地方,现?在看,去大学也很不错嘛。

方海含见?她不语,以为她是在犹豫考虑,紧接着道:“正?好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今天就去看看?”

孟姣看他来真的,连忙摆手道:“这就不用了,我现?在住的地方也挺好的。”

“我实话说吧,你姐姐特意叮嘱我多照顾你,我怎么能看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学校有门禁,再怎么都比外面安全,娇娇,你不要任性。”方海含苦口婆心,讲到激动处,甚至伸过手来,想直接带着孟姣过去。

“有话说话,你别动手啊。”孟姣瞪他,伸手去掰他按住自己肩膀的手。

拉扯间,一道厉喝从身后传来。

同?时一道高高的阴影,从头顶落了下来,把孟姣整个笼罩其中。

谢长铭三?步并?作一步,单手拎起方海含,把他的手,从孟姣身上撕了下来。

“你想做什么?”

他目光如炬,看向方海含的眼?神仿佛有火星子?迸出来。

一时间,气氛格外紧张。

方海含也认出来了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男人是谁,他神情一凛,原来是他。

补课第一天,送孟姣回家的那个男人!

他完全想错了,那天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亲戚,而是一头虎视眈眈的恶狼。

方海含被?迫松开手,认真地向谢长铭看去。

和他想象中,那个粗鲁野蛮,没什么文化的泥腿子?形象完全不同?,面前的男人高大健壮,神情威严,哪怕脱下军装,这身气质也让人侧目,不会错认他的身份。

怪不得他那天会认错。

孟姣站在他身后,气质天真,长相娇俏,浑然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

怎么会是他呢。

方海含面色难看,缓缓吐出一口气,解释道:“我是想带她去学校宿舍看看,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总归不安全。”

谢长铭看向孟姣,她点了点头,也道:“我们刚说着呢,你就过来了。”

他松开手,语气不怎么诚恳地道歉:“看来是我误会方同?学了。不过,说话就说话,你动手动脚做什么,知道的认得是方同?学你,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流氓街溜子?混进学校里了。”

这一通夹枪带棒的讽刺,让方海含的脸又红又白。

但谢长铭却还没有停下,他脸上挂着一副宽容大量的表情,明晃晃写着,虽然你冒犯我了,但我脾气好,不跟你计较,“至于安全,恐怕全首都,也没有军属大院更安全的地方了。方同?学你大可不必担心。”

被?抓住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方海含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他直视着谢长铭的眼?睛,道:“房子?外面的安全隐患或许是没有了,但房子?里的,恐怕就不一定了吧。谢首长你作为一个单身男人,和一个未婚女同?志住在一起,就不担心影响不好吗。”

要不是批复还没下来,谢长铭高低得把结婚证明摔在这小子?脸上。

孟姣不想再继续跟这位孟静娴的眼?线继续纠缠下去了,她打断道:“我觉得你想多了。”拉着谢长铭就要离开。

方海含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这个谢长铭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明明退了亲,却还过来纠缠,说不定就是仗着孟姣涉世未深,哄骗了她。

怒意上涨,他快走两步,拉住了孟姣的手:“你不能跟他走。”

孟姣心头一跳,下意识拦住谢长铭,主要是怕他把方海含也给打了,就方海含这身板,比起高飞来都差一截,估计挨不了谢长铭两拳的。

谢长铭有些委屈地看向孟姣,空着的拳头捏得很紧,冷声?对?方海含道:“放手。”

这一声?气势十足,任谁来,都得吓得心脏发紧。

方海含硬撑着,道:“我不能让你就这么带走孟姣,既然已经退亲,谢首长又何必还非要插手娇娇的事情。”

听到他喊得这么亲密,谢长铭心里的怒意更重,面上的表情也越发冰冷起来。

“娇娇也是你叫得的?”他抓住方海含的领子?,一用力,抓在孟姣左臂上的手,就被?迫松了开来。

方海含不甘心地怒目而视,仿佛谢长铭是什么黑恶势力。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而已。

谢长铭心头的火气,随着这人危险感的降低,也下来了些。孟姣要是能看上他,那得太?阳打西边出来。

就在他无语又无奈地,打算大发慈悲地通知他,自己和孟姣马上就要领证了,让他死心之时——

方海含不怕死地又开口了:“出来之前,孟伯父已经点头答应了,等娇娇考上大学,我们就正?式订婚。谢首长现?在觉得,我能叫这声?娇娇了吗?”

在知道方海含为了孟姣,决定买火车票提前回学校时候,孟爱民的原话是:“我这个女儿打小就让人不省心,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听话,不懂事。要不是有海含这段时间多看着了点,不知道省了我们多少心。我看哪,要是你不嫌弃,我还真想让你做我的女婿。”

他说这话,一是试探方海含,二则是试探孟静娴,之前嫌弃谢长铭年纪大,又是二婚,这个大学生,总没话说了吧。

他之前压根没考虑院子?里的青年,其他人是扶不上墙的阿斗,方海含又哪里是孟姣高攀得起的,结亲又不是结仇。但意外听到冯雪提起高家人来那天,方海含的表现?,他心里也不由的一动。

说不定有戏。

孟静娴果然没有像之前那般激烈反对?,甚至嘴角带笑道:“不如等娇娇考上大学再说。”

方海含当时腼腆笑了笑,算是默认。

抽回思?绪,他原本不打算提前说这件事,毕竟现?在对?孟姣来说,高考才是第一要事,但偏偏遇到一个不讲道理?的谢长铭。他就算豁出去了,也不能让孟姣就这么被?带走。

方海含的嘴皮子?很快,谢长铭的拳头也不慢。

孟姣试图拦人来着,没拦住。

再一错眼?,就见?方海含捂着鼻子?倒下去了。

要不是顾忌着不能打死人,收了几成力气,否则他这一拳头,非得打断他几根肋骨。

怎么可能光流几滴鼻血。

“肯定是我爸的主意,他那个人没脑子?的,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孟姣试图给方海含开脱。这事情孟静娴绝对?也跑不脱干系。上了这么久的课,她就没觉得方海含喜欢自己。

肯定是那天高飞那狗东西过来,挑拨了几句,孟静娴又刻意歪楼,才让这倒霉蛋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错觉而已。

这时候,某人又从地上爬起来了,很有毅力地道:“不,我也是这个想法?。娇娇,我喜欢你,我愿意娶你,结婚之后,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一点苦,受一点累。我爸妈也很喜欢你,他们也都很进步,绝对?没有必须要生儿子?的传统,我家里人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说完,他挑衅地看向谢长铭:“革命还没结束,就先后有了两个老婆的谢首长,他能做到这些么?”

承诺

第20章承诺

确实, 很动人的承诺。

但孟姣却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道,但是他还多一个优点?,死?得早。

给人当小媳妇, 哪里有当寡妇舒服。

这边谢长铭开?口了:“就这些东西?”他轻嗤一声, “我早就跟娇娇承诺过了, 用不着你孔雀开?屏。”

孟姣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谁说他没?文化, 这不是反击得挺有文化的嘛。

一腔真心被说成孔雀开?屏,方海含面色十分难看, 但他毕竟还是没?彻底失去理智, 抓住一个点?道:“谢首长这些话恐怕只能骗骗你自己?, 若你真有自己?说得那么好,又怎么会?心虚跟孟叔叔退亲?娇娇,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哄骗了,他今天敢一句话都不说就带你走,又为何不敢当着孟叔叔的面,把话说清楚?”

孟姣一时有些囧, 方海含怎么挨了揍都还不死?心?

之前也不见他有多喜欢自己?啊。

简直离了大?谱了, 不会?是孟静娴在家给他洗脑了吧。

她不知道, 自己?这句胡言乱语的感叹,真相了。

知道孟姣被谢长铭带走,孟静娴半分都不信谢长铭电话里的借口。一个几十岁的老男人, 哄骗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跟着自己?坐火车去首都,包藏了什么心思?, 简直不能细想!

她必须要?在酿成大?错之前,阻止这件事?, 正巧方海含在场,她选择的方法,也就不言而喻了。

方海含是个正人君子?,就算孟姣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被一个成年男人带走,他恐怕都会?忧心,何况是自己?教了几个月的学生?甚至,他确实对这个学生,生出?了一二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再加上孟静娴的恳求,他几乎毫不犹豫地把孟姣的安全?,放在了自己?肩头,当成了自己?的重任。

今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谢长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的!

“因为没?什么好说的啊。”孟姣开?口了,看似天真地吐出?一连串残忍的句子?:“不是他想带我走,是我想跟着他走。对了,虽然不知道我爸怎么跟你说的,但是,婚不是谢长铭去退的。是我爸自己?出?尔反尔,反悔了。”

方海含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就见孟姣毫不留情地继续道:“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我来首都,就是为了跟他结婚,不是什么因为这里有好的老师、复习资料,也不是想看首都大?学这种?借口。我们的结婚申请已经交上去了,估计这周就能下?来。方师兄要?是愿意,或许还能过来喝杯喜酒。”

她说得干脆利落,每个字都清晰又生动。

方海含甚至不能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他伤心又难过地看向孟姣,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他骗了你什么承诺?娇娇,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的付出?的?”

谢长铭不自觉也看向孟姣,如果今天孟姣这番话的主角不是他,恐怕他也会?跟方海含一般,疑惑不解,为一位花季少女的堕落忧心忡忡。

但孟姣都开?口了,他怎么能够拖她后腿。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成为孟姣的错误选择。

他会?向所?有人证明,她一意孤行选的路,会?是条光明璀璨的坦途。

孟姣蹙眉,这样你都还不死?心啊?她口水都快干了。

她最后道:“不为什么。因为我爱他,我喜欢他,我想跟他在一起。就算爸爸不同意,我也要?嫁给他。”

方海含的鼻血还没?止住,他的眼眶也不知不觉盈满了泪花。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仿佛生生挖空了一块,好像有什么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从此?彻底失去了。

从学校回来,谢长铭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细看他脸上的神情,仿佛还能看到可疑的红晕。

“我爱他,我喜欢他,我想跟他在一起。”

短短的一句话,在脑内无数遍重复。仿佛一只充满了电,永不疲惫的留声机,一遍又一遍,把少女清脆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边。

恐怕,直到他这辈子?死?的那天,也永远不会?忘记这句话。

孟姣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也不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什么喜欢啊,爱啊,对这个时代的人,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句子?,但在孟姣看来,或许跟,“你好”“谢谢”差别不大?。

要?是早知道这么说能够让方海含知难而退,恐怕她在他挨打之前就轻松脱口而出?了。

还能避免方海含白挨这顿打。

这不是纯纯地自己?犯傻吗。

早饭吃得早,孟姣早就饿了,她毫不客气?地往桌子?边上一坐,抬头看向谢长铭,问?道:“中午吃什么?”

谢长铭居然不好意思?地避开?她的目光,别过头道:“我刚刚领了这个月的粮票,你想吃什么。”

孟姣奇怪道:“你怎么回事?,出?去一趟还变了个人。突然说话这么轻声细语的,我要?是想得出?吃什么,还问?你吗。算了,要?不出?去吃吧,行么。”她勉强在后头加了个问?询的语气?。

被她这么一刺,谢长铭也恢复了正常,只是看向孟姣的目光,总是不自觉柔和几分,想看,又不敢多看。

“那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吧。你昨天没?吃什么东西,今天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

那也不能叫没?吃什么,是全?吐干净了。

孟姣高兴地点?点?头,这段时间她在家天天吃冯雪的手艺,实在是不敢恭维,出?来了当然不能委屈自己?。

这么一想,她对和谢长铭结婚这件事?的言不由衷感,又少了几分。

结婚之后,就是自己?当家做主,还不是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系统从孟姣决定私奔时,就一直沉默到现在。

见到宿主难得这么高兴,蓦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它也没?有现在立刻出?声扫兴,只是默默看着乱成麻线一般的剧情,含泪忧伤。

国营饭店虽然挂着一个饭店名号。

但服务着实不怎么样,菜品也很一般。

一想到自己?花了钱和粮票,还得被人服务员翻白眼,只得到两盘飘着肉丝的绿叶菜,她的心情就不甚美妙。

对炸鸡可乐的怀念,再一次到达了巅峰。

还是得走剧情,当炮灰女配对照组又怎么了,不当女配,日子?难道就好过了吗。

没?有炸鸡可乐的人生,不叫圆满的人生!

“你下?午不去部队报道?”孟姣看着亦步亦趋跟着回家的谢长铭,疑惑问?道。

“我请了下?午的假。昨天来得匆忙好多东西都没?置办,我今天弄好。”谢长铭解释道,目光却不敢落在孟姣脸上。

他这副古怪的样子?,从学校回来,到吃完饭,到现在,仿佛她脸上长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孟姣不高兴,就直接问?,丝毫没?有是自己?之前惹了事?的自觉:“你眼睛老是躲躲闪闪做什么,我很见不得人吗?”

她刚还豁出?去在别人面前夸了他呢。

谢长铭轻咳两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还不知道该用什么神情和态度,来对待这位小妻子?。

对,在谢长铭眼里,自从孟姣说完那番豪言壮语之后,她就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

哪怕还没?有领证,但也丝毫不影响他在心底认定这个事?实。

他一向利落损人的嘴皮子?,此?时也笨拙起来,但好在他的手还能动,谢长铭小心地握住孟姣的手,只捏了一下?,又放开?,仿佛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能表露情绪的回答。

大?街上,就算是夫妻,也隔着半个身位,走得十分清白。

他们俩的距离,已经过分亲密了,这还是在谢长铭几次在心底提醒警告自己?的结果。

突然捏她一下?做什么,孟姣不解其意。

她完全?没?想到,那是牵手的意思?。

当然也不可能想到,谁家谈恋爱,牵手是这样子?的。

谢长铭做到这里就已经是极限了,他转移话题道:“调职到首都来,我工资加了五十块,现在是两百块一个月。你有什么想买的,我们一起去供销社买了。”

他这话说得底气?十足,孟姣恍惚间会?议起,前世看的霸道总裁文,“这里的东西,统统给我包起来。”

她摇摇头,把脑子?的东西赶出?去,开?始正事?。

说有什么要?买的,那肯定是有的,匆匆从家里到首都,很多生活必须品都得补。

说有什么想买的,那就是真没?有,这个年代的供销社,物资都很紧缺,什么都要?票,种?类也很不丰富。

完全?没?有前世逛商场的兴奋。

她兴致缺缺道:“买块肥皂和牙膏吧。”昨天晚上那都不能叫做洗澡,真就只擦了擦身子?,用盐水漱了漱口,现在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难受。

谢长铭又问?道:“没?有别的了吗。”

孟姣看他一眼,不明所?以,思?考一番,又道:“对了,还有皂粉!”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她差点?忘了都。

买完她点?名要?的几样东西,谢长铭又不死?心地问?道:“你要?不要?再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想买的,不用给我省钱。”

见孟姣毫不感兴趣地摇头,他才遗憾作罢。

“你今天怎么回事?,工资刚到手就存不住了是吧,不花你钱怎么还上赶着来送。”孟姣无语。

谢长铭面色没?说话。

心里道,钱不就是用来养老婆的。

我就乐意给你花。

这一时花不出?去,他这心里还有点?不叫那么回事?。

一到家,提着两人份的东西到家,谢长铭东西都没?放下?,直接往厨房去。

孟姣则是目标明确地,找地方坐,走了这么大?段路,腿都酸了。

她打算好好休息休息再去洗自己?的衣服,就见谢长铭端着个眼熟的搪瓷缸盆子?,从厨房里出?去了。

孟姣一时瞪大?了眼睛,那,那不是她昨晚放衣服的盆子?吗!

“你做什么?放下?!”顾不得休息,孟姣连忙追了过去。

谢长铭腿长,走得极快,她愣是看着人把皂粉倒进盆里,大?手就着凉水揉搓了两下?,才回头道:“没?事?,我来洗就行,你坐着休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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