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继续前行,我看到街边有一些奇特的装置。

巨大的木轮在水流的冲击下缓缓转动,通过复杂的传动装置,带动着一些工具运作。

询问旁人后才知晓,这是滨州城利用水力的巧妙发明,能用于研磨谷物、纺织布料等诸多事务,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城中还有不少学堂,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学童们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而学堂里的先生们也在不遗余力地传授着经史子集以及各类实用的学问。

初到滨州城,我便深深感受到了它的独特魅力,这是一座经济繁荣、科技先进的城池,它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深入其中,探寻更多的奥秘。

在滨州城内逛了许久,我计划找一家客栈暂时住下,于是选了一家临近的,那家客栈矗立在街角,宛如一位尊贵的绅士静静候客。朱红的大门厚重而庄严,铜制门环锃亮,仿佛在诉说昔日的荣光。飞檐斗拱下,雕梁画栋精致非常,花鸟鱼虫栩栩如生。三层楼阁错落有致,木质窗棂镶嵌着细腻的琉璃,在阳光下折射出迷人光彩,一看便知十分高级。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盘缠,觉得罗家堡本来就财大气粗,这点钱一定是可以报销得了的。结果当我得知住一晚要一千两银子时,我迅速从那家客栈中撤了出来。我真怕把罗家堡住破产了。

出来之后我便想寻找一些价格低廉的客栈,但走街串巷,各个客栈都是金碧辉煌,就连饭馆都是敞亮气派。我想饭我总能吃得起吧,于是找来一家看起来没那贵的饭店,进去酒肉了一顿,结账一看,一百两。

我口袋里总共不到二百两纹银。

但我也不能吃霸王餐啊,我是来办事的,到时候因为霸王餐我再被抓走,蒋书元再派蒋疏桐来花钱赎我,那我这老脸可真就没地儿搁了。

走出饭店之后,我看了看口袋里剩下的那几十两,觉得实在不行我就用这剩下的钱买个破碗——不知道我的钱够不够买破碗——然后蹲在路边要几天饭先。

就在这时,我看见对面的胡同里似乎有一个小小的招牌,上面写着悦来客栈。我看其招牌极小,且这字迹也不咋地,我觉得那个客栈应该属于那种极为普通价格合理的。于是我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了进去。

那客栈的老板娘身形圆润,脸上带着精明的笑容。细长的眉眼总是滴溜溜地转,仿佛时刻在盘算着什么。薄唇习惯性地微微抿起,嘴角一颗黑痣随着表情微动。她身着一袭暗紫色的锦缎衣裳,虽无过多装饰,却难掩那股子世故与狡黠,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插着一根玉簪。

她见我进去之后十分开心。问我,“要住几晚?”

我问,“一晚多少钱?”

老板娘说,“二十两,可讲价。”

我说,“那就不是二十两咯?”

老板娘说,“可讲价。”

我说,“二两。”

老板娘说,“没这么讲的。”

我说,“你不是说可以讲价吗?怎么,讲价还有规矩啊?”

老板娘说,“十九两。”

我说,“十九两五晚。”

老板娘说,“十八两。”

我说,“你不爽快,不爽快的人做不长生意。”

老板娘受了我的激将法说,“十七两。”

我说,“一口价五两。”

老板娘说,“一口价十五两。”

我说,“要我的一口价不要你的一口价。”

老板娘继续说道,“最后给你十两你干不干。”

结果我转身就走。

老板娘一个瞬移来到了我的面前,她说,“小子算我今天赔本了,八两行不行?”

我说,“七两,不行我出去找别的地方住。”

老板娘说,“那你出去找别的地方住吧!”

我真没想到老板娘会来这么一句。

但是现在我要说八两也行那我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跑江湖面子就是招牌。

于是我头也没回走了出去。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回头看见了老板娘正含笑对我说,“七两就七两。”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讲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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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客栈之后,我来到了一个狭小逼仄的房间。

墙壁上的白灰已有脱落之处,裸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

一张窄床几乎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一空间,床上的被褥看起来陈旧且单薄。

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缺了角的木桌,桌上的油灯灯芯短小。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让人不禁微微皱眉,心中对这住宿环境颇为无奈。

还好这房间有个小窗户,我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

这间房在第十层楼。

是的,你没有听错,是第十层楼。

来到滨州之前,我见过最高的建筑是六层楼。

我知道滨州的科技经济发展是受到了南原的影响,但没想到受到南原这么大的影响。

有机会我真的很想去南原看一下,也许那里,是完全不一样的天地。

我坐在窗台上向外望去,外面高楼林立,错综复杂,我想那一个个的小房间里面都会有不同的人,到了晚上,他们又在做不同的梦,大千世界里的红尘滚滚,在这个城市里面都以更加表象更加生动更加直接的方式呈现在眼前,让人目不暇接,思绪万千。

睡觉之前,我下楼买了一瓶烧酒,又花了三两多。

回来之后我三两口就饮尽了,滨州城的夜色实在妖娆,太容易下酒。

于是我又下楼买了两瓶。

喝着喝着我饿了。

于是又下楼买了烧鸡和花生,还有二两牛肉,二两猪头肉。

经过酒铺的时候,我看坛装酒特价,于是又买了一坛酒。

那一晚我喝的无比尽兴,也无比痛苦。

尽兴的是酒好肉好风景好,痛苦的是我的脑子里始终挥之不去的都是蒋疏桐的翩翩魅影。

酒醉之后,我不记得扇了自己多少个巴掌。

睡梦之中,我梦见自己与将疏桐结婚生子,在罗家堡度过余生。完全没有再去找寻过师姐,也完全没有与龙月院之前的同僚们联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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