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卫办案,向来风风火火。
弄的宁州城里闹闹哄哄的。
对于周效恒,牧箫的记忆点并不清晰。
云陆中的npc那么多,谁能记得住每一个npc的名字啊。
即便对方是宁州城五城司的司守,在游戏里也是不重要的人物。
本来,对于这件事,牧箫是没打算理会的。
与他无关。
直到符佩君找他来请求,希望可以让她以少主府的名义参与到此次案件的调查。
牧箫略显疑惑。
但却把目光重新放回到这件事上。
符佩君为什么会关注这件事?
难道周效恒与符家血案有关?
“少主府的名义在神策府那边,可能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好用。”牧箫没问缘由。“不过,对于杀人案,本少主也很有兴趣。甲衣,先去神策府那边知会一声,就说本少主有意去现场观摩学习一番,让他们莫要轻动现场。”
在座位上吃葡萄的赵甲衣不情愿的嗯了一声,起身离去。
临走前看了一眼符佩君,打扰本姑娘吃水果,这个女人,不会是别有目的吧?
周效恒又不是你爹,死不死关你何事?
符佩君大概没想到牧箫会这么说,一时间神情复杂。
片刻,“多谢少主……那我们,现在出发吗?”
到是个急性子。
牧箫饮了口茶,站起身形。
“容本少主换身衣衫。”
符佩君:……
当然不只是换衣服。
大概是可能看牧箫最近略微懒散,崔念如替师教徒,让牧箫每日都要交一份‘家庭作业’。
至于这作业是偃甲方面的,还是儒修方面,崔念如表示自己不关心,她只要看到成果就好。
牧箫也知道最近有点放浪形骸了。
但这着实怪不得他。
他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那边是灵识苏醒了两百年的九尾天狐。
白慕晴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拿捏的十分精准,牧箫表示,他拒绝不了啊。
最主要的是,白慕晴也是个不矜持的。
牧箫有所求,必有所应,玩的极开,让牧箫错乱的以为,这不是在云陆,而是在地球。
怪不得,古往今来会有君王从此不早朝的事例,又有九尾天狐魅惑君王,淫乱后宫的说辞。
九尾天狐……是真的解放天性。
所以,对于崔念如的要求,牧箫也不知道是想要改过自新,还是心虚没底气,总之是默认了。
牧箫是先去崔念如那,提前交今天的作业。
之前都是做个小偃甲,一边熟练偃甲的制作过程,一边理论结合实践的了解制作偃甲的材料。
但今天看来,怕是没时间做偃甲了。
牧箫随手抄了首诗,算是应付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击了,这些天周枕云极为老实,就在少主府里待着,没有外出溜达。
不过也没干正事。
除了偶尔指点两句应月儿炼器方面的知识外,大部分时间都在鼓捣她那狗屁不通的画技来着。
师尊天生的小资闺怨情调,没经历过真正的人间疾苦,也没有看到过真正的名家大作,而且,这个时代,即便看起来波谲云诡的,但毕竟,还是太平盛世。
周枕云的世界里简单而简约,又没有天赋,所以,画出来的画,翻来倒去都是那样,水平,不涨不退。
跟师尊打了声招呼,趁周枕云没反应过来拉着他品画,牧箫找到崔念如,将写着诗词的宣纸递给对方。
“今日有事外出,便以诗词当做课业吧。”
崔念如抬头,眼眸中有光亮闪过。
她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接过宣纸,打开扫了一眼。
只见宣纸上的文字笔走龙蛇,有洒脱之相。
师弟的书法又增进了。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一瞬间,崔念如看起来波澜不惊,但心脏却蓦然快了一拍。
故意将违期化用成围棋,师弟是在暗示我吗?
是暗示我对他的感情不回应,只关注围棋的抗议?
可是,你都要去青州下聘去了,还来招惹我做什么?
与其不能长情,不如就在一开始不去回应。
可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一句诗,写的真好。
比他前些天里扔得满地的诗词好多了。
崔念如心下片刻间闪过无数念头。
最后只化作一声轻语。
“可以了。”
好家伙,师姐,你还真以为你是师尊呢。
牧箫忽然矮下身子,从下往上看向崔念如。
崔念如的头一直低垂着,手中还拿着宣纸遮挡,牧箫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便只好如此。
被牧箫的动作吓了一跳。
崔念如本能的出脚去踢他。
但牧箫现在什么水平?
剑仙境的剑修不说,情骨剑和天狐印双本命物的存在,不看修为,他就足以碾压崔念如几个轮回了。
更别说,他还身兼儒墨两家的七境修为。
不说崔念如就是条件反射的应激动作,就算她包含灵力蓄势而为,她一个阵法师的脚力,又能如何?
牧箫一把抓住崔念如踢过来的小脚,笑道。
“师姐,你脸红什么?”
“牧箫,你给我放开,不然我喊师父了。”
“你喊呗,反正我又没做什么?给师姐揉揉腿,怎么了,说不定师尊还夸我友爱师姐呢。”
牧箫现在怎么也算是天狐骑士了,那胆子是放开一万倍啊。
崔念如一听,小脸紧绷。放下手中宣纸,咬着牙使劲蹬了牧箫一下。
但显然,没踹动。
反作用力还让她有些失控,向后仰去。
不是吧,崔念如,你这……
牧箫手疾眼快,顺势一拽,然后快速侧扑,便躺到地下。
被他用力一拽,崔念如也从向后倒去,被拽了过来,最后压到他身上。
崔念如的脸色更红了。
“牧箫,你过分了!”崔念如想要起身,但牧箫顺势就搂住对方的腰肢,一时间软玉温香满怀,牧箫发现某个小兄弟要起兵造反。
最近被白慕晴惹出来的火气总是消不掉。
没办法,还是太年轻了,控制不住自己。
“师姐,是你自己踹的,我这还不是为了救你。”
“要你救?给我放开,我要起来。”
“师姐,你别动了,我已经起来了。”
崔念如:??
崔念如:!!
“牧箫,你还要不要脸。你儒家修为是摆设吗?再敢多想,信不信我给你身上布个清心阵。”
“咳!”牧箫不说话了,口念真言,平复心中火气。
清心阵还有个别称,寡欲阵。
这可不行。
他晚上还要去找白慕晴探讨人生大道呢。
要知道,修仙世界,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咳!”
咦?
咳嗽还带回音吗?
牧箫寻声望去,就看见周枕云站在不远处,双手捂眼,露了八条缝,在那猛看。
“师尊,打扰你了。”牧箫无辜的说道。
“不打扰,不打扰。”周枕云连忙摇头,“我看的开心。”
开心个大头娃娃!
崔念如脸色生红,生捶了牧箫一下,借力起身,整理整理衣衫。
“师尊,你想错了。”
“如儿,师尊想什么你也知道吗?”见崔念如起身,周枕云也不在那掩耳盗铃般的遮眼睛了。
“师尊那简单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如儿想不知道,很难啊。”崔念如强装镇定的说道。
“师尊,晚饭想吃什么?”
周枕云眨了眨眼,忽然转身,“咦,今天天气不错啊。”
噗。
周枕云你是一点都不像个师尊。
牧箫是真没忍住。
“笑个屁,你赶紧给我滚。”崔念如瞬间暴躁。
“好的师姐,我这就滚。”
强行灭火的牧箫其实不太舒服,儒家言灵需要根据结果来吸取气运。
牧箫发现,相比于助燃,灭火所消耗的气运,更多。
……
从崔念如那离开之后,牧箫忽然想起了岳红绡。
这几天没空搭理这傻姑娘,不知道最近都干什么。
他去找岳红绡,结果人没在,被告知进宫了。
进宫了?
好家伙,不会去找他妹妹牧盏屛去了吧?
这两个倒霉玩意……咳,妹妹还是有点功劳的,重新整理用词。
这两个低龄儿童,凑到一起,不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吧?
算了,符佩君还在前面等着呢。
总之,转悠了一圈才回来的牧箫根本就没换衣服。
符佩君当时看牧箫的表情十分怪异。
对此,牧箫咳嗽了一声,假装没看见。
“走吧,我倒很是好奇,是什么人敢在宁州城中杀人。”
“杀的还是一位八境武夫。”
……
牧箫一行三人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已经快要临近中午了。
元一本来和羽离喝酒来着,听说牧箫要出门,直接到位。
身为护卫,元一很尽责。
就是看谁都像生死仇敌。
尤其是对牧箫身边的女性,敌意格外大。
因为他发现了,能对他地位产生威胁的人,不在男子身上。
少主最近身边新增的护卫,先是一个赵甲衣,后是一个岳红绡,都是女的。
现在,这个符佩君,对他的威胁也很大。
少主身边的护卫越多,他的重要性就越低。
何况,这一个个的,修为境界怎么都这么高?
这世界上,是不是扔块砖头,砸到十个人,九个人是天才,剩下那一个,砸的是他?
危机感极强的元一,愈发兢兢业业了。
牧箫都有点可怜他了。
很想对他说,元一,你的地位谁都取代不了。
毕竟,物以稀为贵。
我出去喂鱼的时候,能带其他鱼吗?
只有你啊,兄弟。
只有你啊!
是我可以放心带的。
案发现场是周府。
五城司这个职位在宁州城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却很重要。
因为,他掌管着五城兵马。对于宁州世家来说,极为重要。
即便在修仙的世界里,兵马也是极为重要的。
周效恒的死,或许后面真的牵连很多事情。
但这些勾心斗角,牧箫其实是不感兴趣的。
不过,或许这能提供任务呢。
在现场,牧箫见到了熟人。
“兄弟,这么巧。咱们也算是几面之缘了,还不知道你名姓,不知如何称呼?”
“朱循。”紫衣卫眼神复杂的看向牧箫。
纵观各州少主,能这么多事的,怕是只有宁州少主了吧。
凶杀案啊,你老往这边凑合干什么?
这么喜欢破案,不如你直接申请加入神策府吧。
反正没有规定,少州主不能加入神策府。
“好名字。”牧箫如是道。
“哪好啊?不如我的名字元一。”元一不服。
牧箫扫了一眼元一,兄弟,能不能闭嘴。
客套,客套你不知道吗?
“元护卫说的没错,就是个简单名字,当不得少主夸赞。”
牧箫随意的神态稍微收敛,负手踏入房间。
“朱紫衣的意思是,本少主说错了?”
朱循木然。
这孙……这少主还真是难伺候啊。
“少主自然无错。”
“少主也是人,怎么会无错?朱紫衣,你这样办案,本少主很不放心啊。这样吧,今天这案件,本少主要仔细观摩观摩。”
说完,不等朱循反应,直接踏入案发现场。
符佩君在后面全程沉默。
但进现场的速度,她是一点不慢。
囚魂木。
牧箫第一眼便看到了关键物品。
好家伙。
不会又是于稀媛吧。
这个女子,无论是在游戏中字里行间的叙述中,还是此时此刻的状况下,都在向悲剧衍生。
不同于游戏,目前来看,她变成了施恶的一方。
“致命伤是心口这一刺吗?”牧箫询问。
“是的。”
“可否中毒?”
“不曾?”
“所以,是单纯的醉酒?”
屋中的酒气依旧未散,以牧箫的修为,清晰可闻。
“是的。”
“昨日,死者与谁饮酒?”
“中州谭氏子弟谭兴河。宁州宁氏子弟宁洛名。”
咦?
谭兴河?
宁洛名?
牧箫眯了眯眼,忽然脑海中有一道灵光闪过。
他想到了一件事。
“死者与前些天死去的那位广川周氏子弟,是何关系?”
“周兴恒亦是广川周氏子弟。当然,他算是周氏在宁州官场中的代言人吧。”朱循没有继续说,但意思已经明确。
周兴恒比之周宇,地位自然是高上许多的。
但这不重要。
五城司的司守是周家人。
如此看来,关于周宇被杀的原因,他之前推测的太武断了。
“杀害周宇的凶手?”
“与少主所猜相同,动机……也相同。”朱循有点不想说,但这个案子能够快速结案,还是因为牧箫,所以,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恩?我刚说我推测武断了,你现在告诉我推测对了?
牧箫凝眉,总感觉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无奈,证据链完整,犯人亲口承认。
那还怀疑个锤子。
转移视线。
牧箫想到了刚才的一个人。
中州谭氏子弟谭兴河?
好像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不过,从这个介绍,牧箫还是看出些东西的。
那日如果没记错的话。
城外是发生了事件的。
现在看来,这位突然出现在宁州的中州子弟,怕就是当事人啊。
那么,他那日,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呢?
牧箫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