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零被抛弃了

一三零、被抛弃了

一三零、被抛弃了

席空最后看了一眼顾花君,然后决绝地转身离开。感情这种事情,席空自顾不暇,也爱莫能助。

在离开钱庄之前,席空來到牢房里,很快就找到了被关着的龙奉。

看着用來囚禁龙奉的锁链,席空说道,“凭你的内力,应该不会挣不开这铁链吧?”

龙奉说道,“如果我逞一时之快挣开了锁链,不禁不能帮到少爷,而且会让少爷更难做。”

席空伸手打断牢房门上缠着的锁链,又扯断龙奉身上的锁链,然后说道,“跟我走吧。”

“怎么回事?”龙奉问道,“少爷不要我了吗?”

席空觉得知道顾花君假死消息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暂时不打算告诉龙奉真相是什么,只是说道,“这是顾花君的命令,怎么,你不愿意听吗?”

“自然不是。”龙奉说道,“既然少爷让我跟着你,我便跟着你就是了。”

“很好。我们走。” 席空需要快速地把龙奉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也算是完成了顾花君的交代。

离开钱庄,赤狂早已在席空必经之路上等候。

“你怎么在这里?”席空问道,“不是让你带一些人去帮小天救他的爹和娘吗?”

赤狂欲言又止,“回主上的话,人已经救出來了。”意思是,洛天他们一大家子已经离开赶往塞北了。

席空瞬间冷了脸,一句话都沒说。

赤狂擅自揣测道,“不如属下带人拦住他们?”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上的表情如此落寞,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不必。”席空的目光锁定住北方,久久才说道,“我们回宫。”

坐在去往塞北的马车上,洛天一直闭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会不会泪流满面。

不管之前设想的离开有多么的洒脱,可是真正的离别來时,洛天才发觉自己是如此的不舍。整个脑袋全都布满了席空的音容笑貌,对自己温柔的、宠溺的、疼惜的笑容,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洛天想要找出一件东西來睹物思人,却发现自己的身上竟连一件席空送出的东西都沒有。呵,这样也好,断得干净彻底。只是一直发酸的鼻头在嘲笑着洛天:你就自欺欺人吧!

与洛天相比,洛心则还好,塞北本就是他日日夜夜做梦都想去的地方。与谁去,谁不去,都不会改变他的想法。只是思念这种东西,洛心也无法控制。看着离自己越來越远的都城,洛心真的想回去,找到季经臣,然后带他离开。

一想到季经臣此时与姜癸在一起,洛心的拳头就禁不住攥得紧紧的。洛心很明白,凭季经臣的武功,几个姜癸都不是他的对手,也就是说他若是想要摆脱姜癸是很容易的。可是过去了这么多日,季经臣却沒有來找自己,想必是和姜癸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吧!

也罢,反正都已经离开了。洛心淡然地想着以后他与季经臣的关系:路归路桥归桥,尘归尘土归土。嗯,就是这样。

洛心总是以为季经臣的武功高强到不会被任何人所困,可是他忘记了,这世间有一种人被称为疯子,比如姜癸。

姜癸足够痴癫,所以他的行为举止根本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方式來考虑。

对洛心來说,除了离别这件事外,谁也别想让他做一件伤害季经臣的事情。爱一个人就应该保护他,而不是伤害他。可是姜癸不一样,他可以打断季经臣的四肢,或者砍掉他的肢体,只要人能待在自己的身边,是恨是爱,心在哪里,对姜癸來说都无所谓。

也许正是因为姜癸的疯狂,季经臣才会如此害怕他。

当初洛心和青风同时被洛希所困,季经臣找遍了周围几座城想要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但是沒有想到洛希竟然大胆到带着洛心和青风就藏身在天子脚下。

后來得知洛心与青风已被获救的消息时,季经臣已经走得太远,与蝶寨相距不远。自从洛家庄出事,季经臣就离开蝶寨,把事务留给寨子里的人处理,如今也该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蝶寨之所以能够作为一个独立的地方而存在,虽属于朝廷但不受朝廷支配,原因就在于它的四周全都被高峻的山峰环绕着,进出只有一条环山通道,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地势。先皇曾派许多大将前來围剿蝶寨,但是都惨败而返。故不得已之下,朝廷与蝶寨签署和平公文,只要蝶寨不参与政事,不意图谋反,朝廷便允许蝶寨存在。

因为进出蝶寨只有一条通道,因此季经臣也只能走这一条路。山路两旁经常有重兵把守,所以季经臣沒想到姜癸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山路两旁有一处狭缝,泉水从山顶自狭缝之中流下,可供行路之人饮用解渴,姜癸估算好季经臣到达这里的时间之后便在山顶处绑了一个草药包,凡是冲刷过草药包的泉水都可让人昏厥不醒。

季经臣赶了一整天的路,自然口渴难挨,看到清澈的泉水后丝毫沒有考虑其危险性,直接用水袋灌满,然后痛快地喝了几大口。

彻底昏厥之前,季经臣就已经明白,自己怕是逃不出姜癸的手掌心了。

以前季经臣在教授姜癸缩骨术时曾被他问道,“若你是绑匪,怎么才能确保被绑架之人在活着的前提下不会逃跑?”

季经臣已经忘记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可是姜癸的回答他却永远都记得。

“挑断被绑架之人的手筋和脚筋,他就不会逃跑了。”

只要偶尔想起來这句话,和姜癸在说这句话时看着自己的炙热眼神,季经臣就会浑身发麻,觉得自己完了。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醒來之时发现自己的手筋和脚筋全都被挑断之后,季经臣还是疯了。

练武十几载,一朝尽废。

姜癸沒有拿链子锁着季经臣,甚至还开着大门让他自由进出,想逃就逃。

可是武功尽失的人要怎么逃?手不能撑地,脚不能站立的人还怎么逃?洛心,你告诉季经臣该怎么逃?

季经臣一直在等着洛心或者洛天來带人救自己,但是他们好像全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姜癸沒有告诉季经臣,洛心与洛天已经离开都城去往塞北。因为这条消息绝对是压垮季经臣的最后一根稻草,姜癸要做的事,就是用这根稻草來吊着季经臣的命和心。

赶往塞北的马车还在快速奔跑着,车里气氛凝重,每个人都在思虑着自己的事情。

洛心突然说道,“停车。我要回去。”

洛天这才睁开眼睛,“为什么?”

洛心看着对面坐着的爹和娘,不敢提季经臣的名字,只是说道,“我还有事情忘了办。办完之后我会骑快马赶上你们的。”

洛盛世问道,“何事比逃命还重要?”洛盛世料想顾继学和顾凌寒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所以才在与夫人被救出來之后立即带着几个孩子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洛天大概猜到大哥因何想要回去,所以替他掩饰道,“爹,你就让大哥回去吧。大哥做事你还不放心吗?若不是对事情有着万全的把握,大哥是不会让自己涉险的。”

“你们兄弟两个不必再为彼此掩饰。”洛盛世说道,“虽然爹爹和你们娘亲一直在牢里,但是消息并不闭塞。小天与席空之事、心儿与经臣之事、小希与顾花君之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甚至是瑕儿怀了身孕,孩子却并非龙子之事,我也是知道的。你们这几个孩子,一个个的都不让我们省心。洛家庄的名声怕是要毁在你们的手里了。”

洛盛世毕竟是混迹江湖与朝廷几十年的人,几句话说下來,虽语气如平常一样,却硬是让洛心他们兄弟三个各个冒冷汗。

洛天平时就最怕被爹爹责罚,如今被三言两语戳中了一直以來都在忧虑的事情,他心里的堡垒一下子就塌了,立即跪在洛盛世的面前,“爹、娘,请勿动怒,孩儿已经与席大哥断绝关系了,此生不会再相见。”

永不相见的话被说了出來,心酸不已的洛天才知自己的不舍与难过早已积压成堆,堵满了整个胸口。

洛盛世扶起洛天,然后对洛心和洛希说道,“小天已经表明态度,那你们做兄长的态度呢?”

洛希生无可恋地说道,“反正君儿的心里沒有我,我的态度又算什么?”言下之意,是要放弃了。

眼看着洛天和洛希都已妥协,洛心也无话可说,“等我们到了塞北,自是永不相见。”

洛盛世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孩子,果然很听话。至于宫里的瑕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想管也沒有那个权力管了。

洛心、洛希、洛天全都低着头,舔舐着各自的心伤。一路无话,就这样赶往塞北。

季经臣还在期望着下一刻洛心会出现,对自己说:对不起,我來晚了。

但是哒哒的马蹄声却带走了季经臣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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