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蒋星重愣了一下,随即面上逐渐绽开一个灿烂的笑意,对谢祯道:“好啊。

谢祯唇角勾起一个笑意,跟着二人各自旋身抽刀。

几招过完,谢祯收刀,看向蒋星重赞道:“看来昨日将军纠正的那

几招,姑娘已熟练掌握。”

蒋星重挑眉道:“于习武一项上,我还算有些天赋呢。”

谢祯笑了笑,看向蒋道明道:“劳烦将军授课。”

蒋道明这才走上前,对言公子道:“公子客气。”

说话间,谢祯与蒋星重,各自在蒋道明的右后方和左后方站好,随后便开始这一日的习武。

三人整齐划一的动作,在午后灼眼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和谐而又充满朝气,就好似蒋府院中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习武毕,三人各自收了刀,蒋道明看向谢祯,诚挚地赞道:“公子当真是臣教过天赋最高的学生。”谢祯闻言看了看一旁的蒋星重,对蒋道明道:“我这些日子瞧着,蒋姑娘学得也很快,将军本就有极好的学生,只是从前忽略了罢了。”又听谢祯夸蒋星重,蒋道明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讪笑几声,道:“她这算不得什么。”那神色,仿佛在说自己这不成器的女儿,配不上陛下这般的赞誉。蒋星重闻言,没好气地瞪了父亲一眼,随后转身离去,没好气道:“回房更衣了。”huye.org 红尘小说网

见蒋星重离去,谢祯方才转头看向蒋道明,对他道:“将军,其实令爱很好,将军觉着不好,只是她没按照你希望的样子去做罢了。蒋道明这时方才行礼道:“陛下莫要为她说好话。这些时日她这般胡闹,本就叨扰陛下习武。等日后成了亲,她想必会收心。”谢祯唇微抿,这才开口问道:“将军为令爱选了户怎样的人家?”

蒋道明叹了一声,道:“我这姑娘,自小胡闹惯了。来京两年,至今没有人上门提亲,想来京里那些名门贵戚,都瞧不上她这样的。我便从过去的下属中挑了个为人老实的,陇州人士谢祯闻言眉心微蹙,道:“陇州偏远,令爱见惯了京中繁华,如何受得了那等生活环境。”

蒋道明笑笑道:“人得有自知之明,多大胃口吃多大馒头。臣不想她受欺负,找个臣能压得住的婆家,对她也好。”谢祯闻言,抿抿唇,未再多言,只道:“朕这便走了。”

蒋道明忙亲自相送。来到蒋府门外,傅清辉已经换好衣服,随众人等在蒋府门外。

谢祯来到马车边,低声对傅清辉道:“你去蒋府侧门等着蒋姑娘,待她出来后,直接带她来城隍庙外会合。”傅清辉行礼称是。待谢祯上马车后,随行走了一段路,路过巷口时,见已离开蒋道明视线范围,便转身拐进了巷子里,绕去了蒋府后门。傅清辉等在蒋府侧门处,约莫快至酉时,傅清辉忽听侧门后传出拉门闩的动静。

他不由转头看去,不多时,侧门拉开一条缝,跟着便见蒋星重探头探脑地出来。

她梳了一个简单的侧髻,右侧头发以红绳绑住,搭在肩头顺直垂下。而右侧头上的步摇,因她探身的姿势,垂在一旁,格外的灵动。蒋星重只转了几下眼睛,便瞧见了门边的傅清辉,不由蹙眉,没好气道:“怎么是你?”

言公子派长宇来接她多好?这清辉烦死了。说着,蒋星重跨出门外,关上了侧门。

傅清辉微微抿唇,随后行礼道:“从前是我怠慢姑娘,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蒋星重上下打量他几眼,狐疑着问道:“你家公子骂你啦?”

“没有。”傅清辉简单回道。

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子,递给蒋星重。

蒋星重见此,面露不解,没有接,而是问道:“什么?”

傅清辉道:“赔罪。”

这是他下午回去更衣时,特意绕道去买的。

蒋星重瞥了他一眼,随后伸手接过。待她看清盒上字样后,立时面露喜色,惊喜道:“寻味斋的蜜饯!”这是顺天府最好吃的蜜饯!很难买!

傅清辉没料到她会这般开心,他从未见过如此喜怒皆形于色的人。要时有些局促,下意识垂首。

蒋星重全然没留意傅清辉的神色,边往巷中走去,边打开蜜饯盒子,用盒中备好的木签插起一个放进嘴里。蜜饯酸甜的滋味在舌尖上扩散开,蒋星重只觉心情都格外明朗起来。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傅清辉,挑眉道:“原谅你了。

“....”傅清辉极不自在地低眉笑笑,舌头有些打结:.....就好。“

蒋星重诧异道:“什么就好?”

傅清辉愣了一下,跟着顺了下舌头,自嘲一笑,重新道:“那就好!”

这还是蒋星重头回见傅清辉笑,就好似一尊石刻的雕塑,忽然咧了下嘴一般僵硬。

“哈哈哈....蒋星重不由失笑,她现在相信这个清辉是真诚向她赔罪了,这笑虽硬,但格外真诚。听蒋星重这般毫不遮掩地嘲笑,傅清辉只好垂首。

蒋星重笑罢,问道:“公子在哪里等我?”

傅清辉道:“城隍庙外。”

蒋星重点头应下,重新盖好蜜饯盒子,放进长袄的袖中,对傅清辉道:“那我们快些。”

说着,蒋星重加快了脚步,长袄下露出的织金马面裙的底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她若不思谋反,该多好?一旦日后她没了利用价值,陛下定然不会留她。傅清辉看着蒋星重的背影,若有所思。二人很快来到城隍庙外。

今日庙会,城隍庙已是格外热闹。传说三百年前,大昭的开国皇帝,便是出生在城隍庙中,故而大昭素来重视城隍。每月初一十五,城隍庙便格外热闹,香客往来不绝,庙外商贩聚集。待入夜后,还有很多杂耍表演。比如似火龙腾跃的火壶、绚烂如烟火般绽放的打铁花,还有药发木偶戏、傀儡戏、骷髅戏等等,都能在庙会上看到。二人在城隍庙外的人群中找了片刻,不多时,傅清辉便见到了不远处桂花树下的谢祯等一行人。

傅清辉对蒋星重道:“姑娘,公子在那边。”

蒋星重顺着傅清辉手指的方向看去,正见谢祯长身玉立于桂花树下。他外貌姿容过于出众,往来香客的目光,几乎都会在他身上流连一瞬。蒋星重面上再次绽开笑意,撇下傅清辉,便朝谢祯所在之处大步走去。

未及蒋星重走近,谢祯远远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她。落日余晖下,她周身那与其他女子的规矩娇羞截然不同的蓬勃朝气,格外的显眼。四目相接的瞬间,蒋星重面上的笑容更灿烂,谢祯亦下意识含笑。

蒋星重很快来到谢祯面前,这几日私底下见得熟了,蒋星重早已不跟谢祯行礼,只在蒋道明跟前装装样子。蒋星重笑道:“公子久等了。”

谢祯摇摇头,道:“无妨。我们随便走走?去瑞鹤仙楼吃晚饭,天黑后再来庙会,可好?”

蒋星重点头应下,跟着便同谢祯并肩,一道往瑞鹤仙楼的方向走去。

其余人等,跟在二人身后随行,傅清辉也站进了队伍中,同沈长宇并肩而行。

庙会热闹,人声鼎沸。不远处的空地上,打铁花的艺人,此刻已经开始烧火熔铁。

蒋星重问道:“今日你都想看些什么?”

谢祯道:“看看城中三副司的锦衣卫,平素是如何行事的。”

蒋星重点点头,跟着道:“也是。虽然我不知道景宁帝最后为何没有动用锦衣卫,但这确实是他手中最后的一张底牌,你了解详细些也好谢祯看了蒋星重一眼,岔开话题道:“你那个梦境,只有

事?比如,今日你父亲给你找的那门婚事,在你的梦境中,是个怎样的情形?”

这还是相识这么久以来,谢祯第一次问及有关她的私事。

蒋星重面上笑意渐渐散去,不由垂首。对谢祯道:“在我的梦境中,大昭乱起来后,我父兄战死沙场。而我的未婚夫,同样也奔赴边境,但最终下落不明。不知为何,听到蒋星重这般说,谢祯心间似是有什么悬着的东西,轻轻落地。

“那便是没有成亲?长达五年的梦境中,都没有成亲吗?”谢祯如是问道。

蒋星重一直垂着眼,淡淡笑笑,道:“父兄战死后,我便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开始身边还有一些府中旧人陪着。可是大昭内忧外患,他们一路上死的死,逃的逃,失散的失散,最后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那样的环境,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哪有听着蒋星重这般说,本该感到松口气的谢祯,心复又沉了下来。是他没做好皇帝,才叫她颠沛流离。不只是她,在她的梦中,每一个大昭的百姓,都没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谢祯正想着,蒋星重忽地抬头,看向谢祯,对他道:“对了,言公子,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相识这么久以来,一向都是蒋星重帮他,这还是蒋星重第一次开口向他求助。

谢祯侧头看向蒋星重,含笑道:“我必竭尽所能,姑娘尽管说便是。”

“那就好。”蒋星重闻言面上再复出现笑意,对谢祯道:“在我的梦中,我那未婚夫后来下落不明,我们也只见过一回。所以我想着,言公子你能否帮帮我,将他调来京中。”“呵....”谢祯笑笑,将目光从蒋星重面上移开,看向自己的脚尖。

蒋星重听他笑,不由转头看向他,却只看到他逆光的侧脸,未能看清他的神色。

谢祯接着问道:“他如今是什么职位?”

蒋星重回道:“在陇州都指挥使使司任都事,官从正七品。”

谢祯这才看了蒋星重一眼,道:“将军为何只给你选了个正七品都事?将军身居正四品武职,战功赫赫,过些时日离京,或许会出任总兵一职。你这般出身,便是中言之位也可想得。蒋星重忙看向谢祯,不禁瞪大了眼睛,她飞速四下扫了一眼,见无人留意,低声对谢祯道:“谁要肖想景宁帝的中宫之位?我蒋星重便是死,便是嫁给一个乞丐,也绝不同景宁帝沾染半分!声音即便很低,但蒋星重语气中的抗拒和嫌恶却丝毫未减。

谢祯闻言,捏紧了衣袖的边缘。

这一刻,谢祯恍然明白,他这个皇帝,就是蒋星重在这世上,最瞧不上眼,最厌恶,最恨不能一刀了结的人。话至此处,蒋星重忽地来了兴致,不禁仰头望天,唇边挂着一抹坏笑,笑嘻嘻道:“让我来回忆回忆,看看在我的梦中,是谁命运那般悲惨,做了景宁帝的皇后。”谢祯闻言,目光再次转向她。

蒋星重转着眼睛回忆许久,半晌后之后,方才寻摸着道:“我好像从未听过景宁帝大婚的消息。”谢祯低眉失笑,这才开口道:“如今朝中事务繁忙,陛下夙兴夜寐,恨不能一日的时间更长一些,哪里有工夫考虑立后纳妃。”蒋星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过话道:“也是....景宁帝要装个好皇帝,刚刚御极肯定不会就立马立后纳妃,等到了明年,他便是想,大昭也乱起来了,他恐怕有心也无力了。蒋星重这才意识到话题岔远了,忙拉回话题道:“所以言公子,你到底帮不帮我的未婚夫?”

谢祯再复看了她一眼,道:“我只是觉得,你父亲给你选的这个人,着实配不上你。而且陇州路途遥远,你不是还要做我的幕僚?”“所以我才让你帮忙把他调来京中呀。”蒋星重理所当然道:“你把他调来京中,我不必再担心他会再次下落不明。也更方便你我行事,无论我成不成亲,左右都在京中,我们还是可以一道谋划。”谢祯扯扯嘴角,再次问道:“在你的梦中,你们只见过一次吗?”

蒋星重点点头,“是啊。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他的样貌了。”

谢祯复又问道:“只见过一次,一道吃了顿饭,并未更多地相处过?”

蒋星重再次点头,“是啊。”

谢祯转头看向她,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定然是良配佳婿?”

“....”蒋星重一时语塞,神色间也出现些困惑,支支吾吾道:“那父亲选的,梦里又订了婚.....她还真不了解沈濯,除了前世见过的那一面,她竟是连沈濯是何等样的性格都不知道。

谢祯见蒋星重自己也说不清楚,趁热打铁,复又问道:“你不会只因梦中见过他一次,知晓他是你的未婚夫,你便心里有了这个人?”“那怎么可能?”蒋星重这次倒是回答得毫不犹豫,转头盯着谢祯的眼睛,义正辞严道:“谁会因为梦中一见,便情深相许?”便是前世,她见过沈濯那一次后,除了对婚姻大事有些期待外,对沈濯那也是未能生出什么别样的情愫,谁会喜欢上只见一面的人?便是一见钟情,沈濯也没有叫人一见钟情的样貌呀。沈濯在她这里,和旁人最大的区别,便是他是她的未婚夫,仅此而已。

谢祯听罢后,这才冲蒋星重笑笑,而后挑眉道:“既如此,你便别急着让我帮你,待他上京后,且多相处看看。毕竟是婚姻大事,莫要草草订下婚约。若他当真是你的良配佳婿,你再来找我调人也不迟。何必事情尚未尘埃落定,便急着用自己能力

“....”蒋星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对谢祯道:“还是你考虑得更严谨些。”

说话间,蒋星重已同谢祯走到瑞鹤仙楼门外,谢祯对蒋星重道:“五楼今日我包了下来,咱们同去五楼,畅所欲言便是。蒋星重冲他一笑,点头应下。二人一道上了五楼,选了一间朝着庙会方向的包厢。

进了包厢,蒋星重便上前推开了所有窗。

夜幕初临,西方天尽之处,尚留一丝赪霞的余晖。顺天府中华灯初上,尤其庙会的方向,更是灯火摇曳,热闹繁华。蒋星重看着窗外的景色,扶着桌子,在谢祯对面坐下。坐下时,她的目光都未收回,只望着窗外撩人的夜景,眸中满是眷恋。谢祯静静地看着她,唇边染上笑意。

他从未见过这般热爱世界的人。明明就住在顺天府,可这同样的景色,她好似怎么都看不腻。

谢祯转头看向守在门口的傅清辉和沈长宇,示意他们传菜,便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蒋星重。

见她还未收回目光,谢祯正欲同她说话,怎料蒋星重却率先开口,感叹道:“这万里江山,什么时候才能是我们的啊?”谢祯闻言噎了一瞬,跟着笑开。好好好,他以为蒋星重是热爱这个世界,怎么就没从她眼里看出贪婪二字?谢祯冲她笑笑道:“方才从你家离开时,我便命人来瑞鹤仙楼点菜,很快就会上菜了。”

蒋星重正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听闻此言如逢甘霖,连忙赞道:“你想得可真周到!”

恰逢此时,傅清辉在外轻声叩门,随后推开了包厢的门,一众店中小厮,端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走了进来。套四宝、鲤鱼培面、假元鱼、决明兜子、紫苏饮子....看得蒋星重悄悄舔了下唇。

待菜上齐,傅清辉和沈长宇正欲上前布菜,却见蒋星重已拿起筷子,夹了鲤鱼培面入口。

谢祯见此失笑,冲傅清辉二人抬手,示意退下,跟着自己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酒蟹放进蒋星重面前的小盘子里。傅清辉和沈长宇相视一眼,默默退出了包厢,并关紧了门。

蒋星重咽了面下去,跟着对谢祯道:“真好吃。别顾着我,你也吃。”

说话间,蒋星重拿起筷子,挨个往谢祯盘子里夹了一些,动作自然随意,丝毫不见拘谨。而后道:“你也吃。”谢祯失笑,点头,陪着蒋星重一道吃了起来。

蒋星重吃饭动作很是优雅,一口一口,细嚼慢咽,似是在品味美食中的每一丝细致的味道,莫名就叫谢祯觉得吃饭是件很享受的事。美食、美景,各自的对面都还坐着一位样貌上佳的美人。二人边吃边聊,时笑时嗔,好不愉快。

吃到后头,二人差不多都吃饱了,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闲聊着。

而就在这时,谢祯忽地对蒋星重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习武,是为了保家卫国。”

蒋星重抿了一口紫苏饮子,看着窗外的夜色,点头道:“是呀。”

谢祯跟着又问道:“可你若是一直待在府中,只做我的幕僚,和从前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从一个闺阁小姐,变成了一个会武功的闺阁小姐。”

蒋星重闻言噎了一瞬,随后看向谢祯,叹慨着道:“言公子,你是懂怎么往人心上捅刀子的。

谢祯闻言失笑,抬杯抿了一口果酿。

“....”蒋星重拖着长音重重叹了一声,对谢祯道:“我倒是想保家卫国啊。可世上只有一个秦韶瑛,我现在根本找不到像秦将军一般进入朝堂的方法,除非女扮男装。谢祯挑眉,徐徐点头道:“女扮男装,也不是不行。”

“呵...”蒋星重看向谢祯,嘲讽地笑笑,跟着道:“言公子,醒醒。我若是女生男相便也罢了。可偏偏不是,就我这脸型,这声线,这体型,怎么女扮男装?你第一次见我时,我穿的就是甲胄和男装曳撒,你不是一眼就看出我是女子了吗?谢祯赞同地点点头,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酿,跟着对蒋星重道:“你穿上男装后,无论是扮文官,还是扮武将,确实都有些难度,不好遮掩。”蒋星重叹息,道:“我也想早点参与政事,但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我还是等你起事后,再正大光明地给你领兵去。”谢祯笑笑道:“若现在想参与政事,也并非全无办法。”

“没办法....”蒋星重怎么想都觉得没戏,蹙眉道:“女扮男装,根本行不通。”

怎料话音刚落,谢祯顺势接过她的话,徐徐道:“若扮太监,旁人那可就不一定能识破了。”

蒋星重:””

蒋星重诧异看向谢祯,眼睛瞪得极大,说话竟也有些结巴,“言公子,你、你什么意思?”

谢祯道:“姑娘身量纤纤,我瞧着宫里十五六岁的内臣,也差不多是这般身量。且内臣没有胡须和喉结,姑娘也没有。说话声线也都偏细。女扮男装入朝堂确实不易,但若说蒋星重眸中

神色越来越诧异,跟着越来越视死如归。随后她身子前倾,紧盯着谢祯的眼睛,严肃询问道:

“你想让我扮成太监入宫,刺杀景宁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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