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淏站直了身体,当朝燕国尊重读书人,即使见到太子和皇上,也不是必须跪下的,宁淏目前也有秀才功名,虽说没有迈入官门,但也已经就在门外了。乐文l0
“王先生的弟子倒是都钟灵毓秀!你就是王先生门下的宁雅川吧!”慕容桓看着宁淏,笑着说道。
“正是我这四弟子!”王明点头答应了。宁淏也躬身应是。
像是想起什么趣事一般,慕容桓看着宁淏说道“几个月前,孤也曾过来探访,可惜你们师兄弟却是出门去了,怎么现在已经回来了?你们那位天才少年华隐秀的麻烦可解决了吗?”这人倒是记性好,不过几个月前见过华锦一面,竟然还记得说过什么。
幸亏宁淏对华锦的事情极为伤心,那次华锦去找常玉磊的时候,他还觉得心绪难平,此时听慕容桓询问,便点头说道“殿下还见过小六吗?”
“小六……”慕容桓这才想起来,自己跟华锦见面的事情,并不为人所知,然后笑道“原来你们是这样称呼那个小家伙的吗?”
满是兴味的语气让宁淏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这位太子的关注,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啊“臣的师兄弟都会以排名称呼,因为隐秀和弟弟是最小的,所以才称呼为小六小七!”仔细的解释这件事。
“他上街还总有给她扔水果帕子的吗?”慕容桓似乎真的对华锦很感兴趣。
“小六相貌出挑,的确有些烦扰,不过现在他不在苏州,倒是没那么多麻烦了!”宁淏恭敬回答。
“这样啊,原本我还以为他也回来苏州了呢!”慕容桓那天被华锦给差点气着,等到回去以后,越想着华锦说的那些话,就越觉得有意思,特别是那少年完全没看到常玉磊那惊恐的表情,叫自己高大哥的时候,更是让他觉得舒服。
显然,慕容桓没有想过,会有人明知他的身份,还敢这么大胆的说。
“师弟他们还在外面游历,只因臣的母亲病重,才会赶回苏州的!”宁淏说道。
“真是可惜,每次想要与王先生门下弟子交流,却总是遇不到,看来也只能等以后了。”慕容桓对于华锦他们这样外出游历,原本也有怀疑的,还是王明好好解释过,说华锦之所以能够写出这样阔达的文章,就是因为见识广博,为了涨些见识,他才让弟子外出游历。
王明这一派的人一向隐藏的比较深,虽然也有人在官场,但毕竟孤木难成舟,太子也不觉得是因为知道了内幕消息故意躲避,只觉得太过巧合了。
但是能够见到宁淏,已经是十分收获了,当前江南的士子一秋山先生为首,支持靖王,支持他的儒林士子却大多在北方,比不得南方士子善辩,词锋,最近在朝堂上,还有儒林,也出来了不少对他太子之位质疑的声音,他那位老爹最近沉迷炼丹,宠爱才进宫的宝林曾氏,对于这些事情,也是完全不关注,让慕容桓也是有些焦头烂额。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当初离开苏州的时候,华锦他们都没有想过,事情最后的发展会进入三王争位的胶着状态。
“去岁的秋闱怎么不见你参加,之前孤曾经读过你的那篇关于世家的策论,很有些想法,本以为在这次科举的士子中会看到你的文章,却没想到你竟然外出游历了!”慕容桓似有招揽之意,对宁淏的态度很温和。
宁淏却是一凛,那篇关于世家的策论,却是他不曾公开过的,太子居然已经看过了,可见这人虽然表现的式微,实际仍旧掌握着很大的力量。
“是我不让他去的,他虽然读了些文章,但是毕竟常年长于苏州,若要为官,恐怕失于对民生的了解,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要做好官,了解外界,开阔视野更加重要,所以才让他们几个都出去走走,虽然说耽误一些时间,但却可以有所收获。”王明出来解释。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慕容桓听到这句话,也觉得十分有道理“王先生不愧为当代大儒,才能有如此高见,孤自出生后便于京城长大,但成年后父皇让我出来办事,才知道什么是天下之大,这种见识与读书是不同的啊!”
“殿下说的是!”王明和宁淏躬身答道。
“王先生,孤知您一派一向态度超然,孤多次拜访先生,先生也不愿出山,比起秋山先生徒有虚名,孤知先生有更高的追求,孤今日前来,也陈恳相邀,您与弟子共同写成之世家论,孤有幸拜读,孤请先生助我!”慕容桓诚恳的请求王明。
慕容桓多次拜访,对于王明的才华人品十分信重,之前也曾经接触过秦尚任,杨贺还有张璞,对于其他的弟子,他自然也十分信任,最重要的是,当前燕国世家门阀并立,皇权被削弱,最重要的是土地兼并让百姓生活困难,他一直想要在当前燕国的各种力量当中,选择一个可以跟他一起实现志愿的人,王明这一派就跃入他眼前。
可惜,就算以他的算计,也无法让王明一派能够放弃超然地位,转而支持自己,到了现在,慕容桓只希望自己这样的赤诚以待,能够得到这些真正有才华的人的支持,不仅仅是那个位置,别看现在好像是三王夺位闹得不可开交,但慕容桓知道,自己一定会胜利者,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即使坐上那个位置又能如何?若只是个傀儡,皇权都不稳固,就算坐在那里,也一样没有任何意义,要实现他的想法,他就要收回皇权。
王明也没想到,之前都是试探的慕容桓,这一次会说的这么明白,宁淏在一边却是微微敛着眼睛,心中将之前一系列太子做的行为不断的在心中反复的重复计量。
华锦曾经说过,太子其人深沉善于谋算,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的,所以无论表现的诚恳或者是着急,都不能看表面,比起大家看到的,这个人的野心要更大。
这样思索之中,宁淏似乎想到了什么,惊骇的睁开眼!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