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女人……
闻云弦记得她。
在幻境中将魏阐带走的就是她——浑身冲天的魔气,似仙似魔,原来她就是骛已口中念着的融姚。
她竟与父亲也有所接触……恐怕父亲如此急、又如此执意杀尽灵阁弟子,与这诡异的女人脱不了关系。
而融姚刚才甚至提到了母亲,又是什么意思?
闻云弦眼底涌上杀意,但仍是不动声色地扶稳养父。
被闻云弦扶住的闻牧则是浑身一僵,声音虚弱:“融姚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得艰难:“子衿……不是会复活吗?”
融姚落在地面,她抬手轻轻抚过自己臂膀上的金色鳞片,慢悠悠说道:“你都要死了,我们的交易也未完成,陈子衿是不会复活的。”
闻牧吃力地攥住闻云弦的手,目光却是望着融姚,“我养子,会替我杀死那些人……”
闻云弦低头看着闻牧白中透青的脸色,痛楚从眼中一闪而过。
他低声说道:“父亲,这个女人并不可信。我先治疗你……”
闻牧恼火地想要斥责养子,但他尚未开口,就听见融姚远远地开口:“他说的没错,我所说的话都是骗你闻牧的。”
融姚微微一笑,“就算你们杀光天下所有人,我也不会让你妻子复活的。”
闻牧不可置信地微微动唇:“骗……骗我的?”
他口中涌出鲜血,脸色透露出灰白的死气。
闻云弦心中的杀意在此刻爆发,躺在身侧的为憾随他所想,猛地带着黑色雾气飞起,伴随着漫天的黑色剑影刺向诡异的女人。
为憾带着黑色剑影在空中留下点点残影。
融姚身前蓦然金光一闪,出现金色屏障挡下漫天黑色剑影。
而为憾只是在刺透金色屏障的一瞬间微微减缓速度,然后利落地朝着融姚飞去。
融姚微微偏头,伸出食指点在为憾锋利的剑尖上。
一阵涟漪从黑色剑尖泛起,为憾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猛地落回在闻云弦不远之处。
剑锋插入地面,溅起的尖锐碎石,划过闻云弦脸侧,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
闻云弦神色不变,微微抬手,将泛着冷意的黑色长剑唤回身侧。
融姚仿佛不在意刚才的一击,她目光轻轻从闻云弦划过、落于闻牧身上:“但我可以再让你们与陈子衿见上……最后的一面。”
话语刚落,融姚轻击双掌——一颗散发着微弱金光的小球浮现在她身前。
闻云弦十年来再未见过、只会出现在他梦中的身形缓缓浮现。
他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望去,“母亲……?”
闻牧灰白的脸庞染上喜悦,他朝着那光球喃喃道:“子衿?”
那磕金色光球逐渐变大至半人高,其中的陈子衿身形时隐时现,她看见闻牧和闻云弦后,神情变得更为悲伤。
她微微张口,仿佛说了什么话。
但声音丝毫没有从金色光球中传出来。
当看见陈子衿那与十年前别无二致的面容、略显朦胧的身形时,闻云弦内心一阵惊涛骇浪——
那是他母亲陈子衿的魂魄!
闻云弦轻轻松开扶住养父的手,站起身看向融姚,“为什么我母亲的魂魄会在你哪里?这十年,难道都是你将她的魂魄拘住了……?”
他修长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我母亲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融姚轻笑,“你这么多的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
她转头看向金色光芒中的陈子衿,嘴角边仍挂着淡淡的笑意,“这十年,你母亲的魂魄确实在我这里。至于她的死,与我无关……”
闻云弦一字一顿,“那就放了我母亲的魂魄。”
“那可不行,我留着你母亲魂魄可是有大作用……而且即使我放她出来,魂魄也会很快消失与天地间,去往该去的地方。”
养父重伤,养母的魂魄被人拘禁十年后再见……
闻云弦静静伫立着,他内心的悲与喜交织,最后只剩下一腔让人绝望颤栗的怒火。
他身形微微晃动,下一瞬间,已至融姚身前,举起为憾斩去。
上古凶剑带着漫天黑气,黑色剑身上的红色裂痕艳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融姚以手接下这一击,将为憾格在半空中,她挑挑眉,“你不感谢我?要是没我,你和你养父这次可就见不到陈子衿了。”
“感谢?”闻云弦眼神阴晦,语气嘲讽,“感谢你囚我母亲十年,还是感谢你骗我父亲去灭尽灵阁?”
“呵呵,就算没我,你们难道不也是准备灭灵阁,替你母亲复仇吗?”
融姚说完,握住黑紫色魔气在她左手掌心凝结而成的剑,反手刺向闻云弦。
闻云弦用为憾挡下这一击,仍被推开数尺。
此时,陈子衿在金色光芒中,不断抬手拍打光壁。
她眼角含泪,说的话尽数被挡住,一双眼却紧紧地看向躺着的闻牧。
闻云弦握住为憾的右手更是用力,青筋暴起,指尖发白。
融姚低低笑道:“闻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