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殿传出巨大的爆炸声——
昔日金碧辉煌的白玉宫殿内,已经布满了许多条巨大的裂痕,更有玉石碎裂纷飞,屋顶的琉璃瓦也碎落在地。
这座宫殿摇摇欲坠。
灵阁掌门霍诏一枪挥去,宫殿拦腰倒塌,激起漫天灰尘。
闻云弦将为憾挡在身前,接过这一击。
远处的闻牧更是直接攻上,趁着霍诏露出右手空隙,出其不意地刺去。
灵阁掌门霍诏猝不及防地被刺中,但他面色不改,一掌反打到闻牧身上。两人齐齐向后撤。
闻牧退了数尺后,抬手将嘴边血沫擦去,而灵阁掌门霍诏脸色则是苍白几分。
闻云弦看见养父受伤,眼眸中杀气都快溢出,他修长的手握紧为憾,一股黑色雾气从为憾红的裂痕中溢出、缠绕在剑身上。
他带着身后出现的许多黑色剑影,朝着霍诏斩去。
这一击犹如斩断山河之势,一剑势如破竹,猛地刺入霍诏胸口。
霍诏吐出一口鲜血,却毫不退缩。
他抬头看到闻云弦毫无表情地催动黑色雾气源源不断从为憾中溢出,然后紧紧缠了过来。
霍诏大笑一声,“果然是只配用凶剑的祸害,再过不久你也得死!”
闻云弦一双眼毫无波澜地望着掌门,他一霎那将为憾剑的力量几乎全部逼出,黑雾紧紧缠绕霍诏,刺入霍诏胸口的力量更甚。
霍诏咬牙承受着体内剧痛,他反手刺出枪将自己胸口的黑剑紧紧钳住,左手猛地朝半步之遥的闻云弦打去一掌。
此时,距离两人有一段距离的闻牧用灵气将自己手掌割开,他拿出一张写满古字的金色符箓接住血液,然后将浸尽血液的符箓朝着剑身拍去。
剑身泛起一阵古怪的涟漪,浸透血液的金色符箓就融入其中。
闻牧掌心紧贴剑,剩下的血尽数被抹到剑身。
他看到自己剑泛起鲜红色的不详光芒,这才满意一笑,眼中含着狂热与杀意,猛地朝着霍诏刺去。
霍诏使用灵气将缠绕自己的黑色雾气打散一半,但立刻又有恼人的黑色雾气继续出现,处处限制他的行动。
对面的闻云弦则是脸色略有苍白,耗费大半力量却仍是用凶剑缠着霍诏。
霍诏心中冷笑,这小子仅能将凶剑使用至此,虽然是个好苗子,但今日也只能陪着闻牧去死!
突然之间,一剑猛地从霍诏身后刺来,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和不容忽略的异常气息,剑身上更是被灌注了磅礴的灵力。
那一剑直接刺入灵阁掌门霍诏的心口。
霍诏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见沾着血的剑尖从他心口刺穿,一滴又一滴的血珠从剑身上滚落。
不仅如此,霍诏还突然感受到闻牧的这剑极其古怪,他被刺中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即将要炸开,完全无法用灵气修补。
同时他经脉中的灵气运行越发迟缓,最后几乎停滞。
霍诏脸色铁青,现在自己灵气停滞、心脏欲裂,他都能预见自己的下场了……早知道十年前他就该杀了这对父子,但当时他们满脸悲痛的样子,也让霍诏自己心生恻隐,以至于饶过了他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霍诏脸色越加灰白,他胸前连同着握着的长枪泛起白光,有雷电状光点闪烁。
闻牧原本看见霍诏将死,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见霍诏周身异样——这分明是霍诏要拿命杀了他们父子俩!
闻牧神色一变,运起灵力罩在自己与力竭的闻云弦身上。
然后他将养子狠狠向后一推。
惊天的白色光芒猛地炸开,照亮了夜色——
过了不知多久,白色光芒散去,只余漫天尘埃。
建有长老殿的山峰,不仅长老殿已经变成废墟,就连山头都被夷为平地。
闻云弦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山石,环顾四周,不见闻牧。
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和隐隐约约的反噬,他大喊道:“父亲!”
可四周都是灰尘与白色烟雾,还有霍诏雷电状的残留力量在地面滋滋作响,灵气四处溢散。
闻云弦完全感应不到闻牧的气息。
他呼吸都有一时间的停滞,顾不上其它,直接冲入刚才的爆炸中心。
然后闻云弦就看见自己的养父静静躺在一块石板旁,石板下是没了气息的灵阁掌门霍诏。
“父亲……”闻云弦将闻牧扶起,只感觉养父呼吸几近于无。
霎那间,他一颗心仿佛沉入深海,浑身冰凉,就连扶住闻牧的手指都不受控制地轻颤。
闻云弦微微动唇,声音暗哑,“……我马上救您。”
他将为憾放于身旁,借用凶剑力量,催动着凶剑溢出黑雾——那一缕缕黑雾轻轻飘出,环绕在闻牧身旁,但就是不肯钻入闻牧身体。
闻云弦喉咙涌上一股甜腥味,他毫不在意地将嘴角的血沫拭去,双眼仍是紧紧看着躺在怀中的闻牧。
过度使用凶剑为憾带来的反噬在此刻都不值一提,他一边强压黑雾进入养父身体治疗,一边强压□□内反噬之痛。
可黑雾只能治疗为憾的拥有者,至于其他人,黑雾不为所动。它只是静静萦绕在闻牧身旁。
闻云弦木然的眼中渐渐涌上绝望……这样下去,养父必死无疑。
十年前,他失去母亲。自那之后,养父越发阴沉,整日整日地把自己关在书房。
那个温和知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