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雁青小憩片刻,睁开眼的时候,身旁的温客行变成了周子舒。
纪雁青被吓了一大跳,“温客行呢?”
周子舒掀开帘子,“这就是了。”
温客行穿着他上好的衣裳,头上带了个斗笠。
看起来很有喜感,纪雁青不禁笑了起来。
马车很是颠簸,周子舒对着温客行说:“你稳着点。”
“周大爷,您躺好。”
温客行佯装伏低做小的模样,活脱像极了车夫。
“他不是说他丹田......”纪雁青疑惑道。
“傻姑娘啊。”周子舒叫了一声。
“怎么他说什么你都信?你就不想想他那死皮赖脸的模样,哪有什么事?分明健壮的很。”周子舒说教道。
纪雁青点点头,“知道了。”
周子舒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她,又看了看她受伤的右手臂,哼了一声。
纪雁青这才弱弱地开口,“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哇。”
周子舒心里这口气不上不下的,索性不应她。
下了马车,众人找了个地方歇息。
“车赶得不错。”周子舒将干粮抛给温客行,温客行稳稳当当地接住。ぷ99.
不知为何,温客行总觉得纪雁青没先前他上车的时候那么亲昵了。
厚脸皮如他,这次也不大好意思问纪雁青了。
女人心海底针,说不定她害羞了呢。
这边温客行刚提出要去酒楼吃顿好的,“你看看你们,成岭还这么小,这个手臂都还没好呢。”温客行边说便戳了戳纪雁青的手臂。
“你作甚。”纪雁青蹙眉。
“让你记得这个疼。”温客行厚颜无耻的,还笑了起来。
周子舒说明了原因,安抚道:“再忍忍。”
张成岭却是对着周子舒抱拳说道,“求您收我为徒。”
周子舒全然当做听不见,喝着酒葫芦的酒,一言不发。
温客行笑呵呵地打趣,“小成岭啊,瞧不出你是这么个坚忍卓绝的妙人。我要有你这手缠功啊。”温客行说完嘴里啧啧出声。
温客行边摇着折扇,几根头发丝轻盈地随风飘着。
张成岭转过头,眼里有着不舍,“温叔,我不想离开你们。”
“诶,别叫叔,把我都给叫老了。”温客行连忙说。
他有这么老吗?再者,这成岭懂得叫纪雁青纪姐,叫他却是叫温叔。
这样不就不跟纪雁青同辈了。
见张成岭如此落寞,温客行宽慰道,“我温某人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我们的缘分呐,还长着呢。”
他这话不止是对张成岭说的,也是对纪雁青周子舒说的。
“早闻三白大侠富甲天下,果然是气派不然。竟然还有些风雅。”温客行双手放在身后踱步说道。
一中年男子走的步伐极快,来人正是赵敬。
赵敬和张成岭面对面,随后他揽住张成岭的肩头,上下打量着张成岭。
“都这么大了。”
这是有多少年没见面,纪雁青心想。
“成岭,我是你爹最好的兄弟。我叫赵敬,你叫我赵伯伯就行。”
纪雁青心下发疑,赵敬若是张玉森最好的兄弟,张玉森也不至于和他们没了联系。甚至张玉森的儿子张成岭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您......您就是赵伯伯吗?”张成岭小心翼翼地问。
“孩子你受苦了。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就跟赵伯伯说。”赵敬说完,这才急忙上前行礼。
“三位义士,我失礼了。感谢三位大侠将成岭护送过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请受赵敬一拜。”赵敬行了个大礼。
温客行微微弯腰,嘴里说着哪里哪里。
“久仰三白大侠风采。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哪。”
纪雁青站在周子舒身后,二人皆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头,并未弯腰。
突然从门外,一小道士冲了进来,“赵大侠,家师泰山派掌门遭人追击。求您赶快去接应他们。”
周纪温三人跟在赵敬身后,一同前往接应泰山派掌门。
听着沈慎的说法,纪雁青蹙眉,小声说道,“这泰山派掌门的脸色怎么不大对。”
温客行打开折扇掩面,周子舒回道,“各怀鬼胎。”
“就是这三位护送成岭回来的。还没有请问三位义士的大名。”赵敬问道。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不过是受人之托。此事既了......”周子舒话还没说完温客行就向前走了一小步。他合上折扇行礼,“他叫周絮,小可温客行。这位姑娘姓纪。”
纪雁青轻轻颔首。
她倒不知温客行是要做什么,但愿不要惹周絮生气。
纪雁青看了眼周子舒,周子舒强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赵大侠沈大侠,我们一路将成岭护送至此,可谓是殊为不易,举步维艰哪。”温客行说。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不好甩脸色,周子舒都想把脚上的鞋脱下来扔在温客行脸上。
怎么这么多事,是存心的吧。
赵敬也是个人精,自然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纪雁青看着眼前坐得笔直的沈慎,真是好不自在。
好像无论她吃得怎么样,沈慎都会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温客行倒是有兴致地看着舞姬。
温客行的袖子突然被轻轻的拉动,他看了过去,是纪雁青。
“咱俩换个位。”纪雁青小声地说。
“怎么?”温客行问。
“这人太奇怪了,我不想跟他面对面。”纪雁青声音更加小声。
温客行哦了一声,果真跟她换了个位。
纪雁青眼前的人从沈慎变成了赵敬,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赵敬也是认真看着舞姬跳舞。
总好过沈慎阴阴的眼神,好像自己欠了他好几百两银子的模样好吧。
“花香,熏香,美人香,中人欲醉。水声,琴声,莺燕声,声声动人。”温客行赞叹。
纪雁青早就见怪不怪,没有做声。
“赵大侠好风雅的人物,小可敬赵大侠一杯。”温客行拿起酒杯。
把赵敬哄得喜笑颜开,那酒窝都笑出来了。
“没想到有这么好的文采。”赵敬也举起酒杯。
沈慎也举起酒杯,“周温纪三位义士,沈慎也敬三位一杯。多谢你们将成岭护送至此。”
沈慎说完一杯饮尽。
赵敬笑着介绍。
纪雁青对这人倒是没多大好感。
“原来是沈大掌门。久仰久仰,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得见真人,风采更甚。”温客行口齿伶俐地夸道。
周子舒只举了举酒杯,没有多话。
这种场面简直是为温客行而生的。
他游刃有余,夸夸其谈。
“诸位,失陪一下。”赵敬说完携沈慎走到中央。
温客行脸色变了,没有刚才那副端着笑的样子。
“这姓赵的倒挺会享受的。”
纪雁青看他们都不在这边,没有人盯着自己,这才拿起筷子夹菜。
温客行说完,注意到纪雁青在吃着东西。料她刚才没怎么好意思吃。
“阿青,小心些,别噎着了。”
温客行放下手中的折扇,拿起筷子给纪雁青夹菜。
没两三眨眼的功夫,那碗就跟堆了小山一样。
“这么多,吃不了。”纪雁青说。
周子舒喝着手中的酒,“别担心,慢慢吃。他们估计还要寒暄好久。”
纪雁青听了点点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碗里温客行刚才夹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