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抓了一把花生米在手掌,一手拿起几颗放入嘴里吃着。
沈慎早就喝醉了,搂着张成岭说,“你得留下来学学这场面上的事。”
张成岭弱小无助的眼神看了过来,纪雁青心有余力不足。
因为这沈慎看着不大正常的样子。
“五弟,他还是个孩子。”赵敬拿着酒杯说。
“谁不是从孩子就开始喝酒的。”沈慎不认同他的说法。
他说完将酒杯递给张成岭。
“沈叔叔,我不会喝酒。”张成岭推辞道。
“必须喝!”沈慎步伐已然有些乱了。
赵敬连忙让宋怀仁送沈慎离开。
“他耍酒疯就这样。”赵敬皱眉说道,似在安慰他。
“这耍酒疯也太可怕了。还好你不这样。”纪雁青转头对一旁的周子舒说。
这好歹也是什么大孤山的掌门,还什么“谁不是从孩子就开始喝酒的”。
结果喝完酒那么可怕,还硬逼着人喝酒。
赵敬看着张成岭离去,感慨了一声。
温客行走到他身旁,两人攀谈了起来。
“原来是于大掌门和贵公子,久仰久仰。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得见真人,风采更甚。”
纪雁青转身看着他们交谈,跟旁边喝酒的周子舒说,“你有没有从中发现一套话术呀。”
“什么?”周子舒问。
“无非就是什么大侠什么掌门,然后久仰久仰。得见真人,风采更甚。”
“他这话都重复用了好几遍了。”
纪雁青看向温客行。
他戴着笑容面具,游走在各大掌门之间。
“还挺有道理的。”周子舒赞同地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周子舒跑了出来,纪雁青紧跟其后。
“周絮,你跑出来喝酒啊?”纪雁青小声问道。
“里面太闷了,不自在。索性就出来了。”周子舒打开酒葫芦喝来口酒。
“那倒是,他们都端着笑客套着。确实没什么意思。”纪雁青说。
周子舒面色一凝,跟上前去。纪雁青也发觉事情不对,跟在周子舒身后。
纪雁青跟着周子舒来到庭院,就见张成岭坐在台阶上,双手环着腿。
于丘烽向前质问,“刚才那人是不是鬼谷的!”
张成岭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你不知道?刚才那人长什么样子?”他紧紧逼问。
“我不知道,我害怕。”张成岭小声应答。
“你作甚!他就是个孩子,你这么凶做什么?刚才情况那么紧急,他又没有功夫,况且他哪知道什么鬼谷的。”纪雁青忍不住出言。
赵敬也连忙拦住于丘烽,软言劝说。
“于大侠。刚才不过就是几个戴着鬼面具的男子,想趁乱掳走张公子。武功不怎么样,我一出手便跑了。”
“只是这来人哪,十分废物。可见鬼谷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和诸位一见之下,令人心折的大侠风采截然不同。”
纪雁青听出这话有暗讽之意,连连点头。
“他哭是正常的。”纪雁青对着出张成岭房门的周子舒说。
“不哭我才要担心他不正常呢。”
“就好比如我,我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纪雁青轻声说道。
“你不小了,自然是不能哭的。”周子舒说。
“谁又规定男子汉只能流血不能流泪呢。”纪雁青没有低头玩弄衣角,而是看着周子舒的眼睛说。
周子舒没有反驳,也没有应答。
随后他抬手止住纪雁青要说的话。
两人驾着轻功飞上屋顶。
“其实我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我给五湖盟丢脸了。”赵敬背着沈慎说。
纪雁青跟周子舒对视了下,看来刚才沈慎醉酒是假的。
突然听到有人的喊声,周子舒连忙用轻功飞了下去。
纪雁青也察觉到不对,跟在周子舒身后。
“何方宵小。”赵敬和沈慎跑出门外大喊。
周子舒丢了两个□□,把赵敬吓得一愣一愣的。
蓝衣追着青衣,另一青衣紧跟蓝衣身后。
纪雁青轻功相对于二人来说较差,险些跟不上。
只是她背着刀,若无背刀定能更快。
温周两人谈话一番,周子舒正要走向前去。纪雁青眼疾手快,将他拉了回来。
“小心,恐有诈。”她说。
那林中布满了缠丝,正是之前在镜湖山庄看到的。
一片树叶轻轻落下,被缠丝斩为二。
“缠魂丝阵。”周子舒有点诧异。
周子舒小心地绕过缠丝,“这回真的是吊死鬼。”
“那阿湘杀的吊死鬼,是假的了。”温客行摇扇问道。
“薛方成名近三十年,要是被一个丫头片子给收拾了。那折在他手下的死鬼们,恐怕连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纪雁青无话,认真听着二人说的。
“白天不谈人,夜里不说鬼。你怎么这般百无禁忌。可别把阿青给吓到了。”温客行含笑看向纪雁青。
纪雁青愣了愣,随后摇摇头,“我不怕鬼。”
“鬼有时候还没人来得可怕。”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温客行听到她这番话,笑意更甚。
“阿青说的对,人确实比鬼还要可怕。”
看着像是同一个意思,其实认真想想,两人说的并不一样。
纪雁青说的是鬼有时候没人可怕,温客行说的却是人比鬼可怕。
那树林勾着的缠丝往下渗血,周子舒皱了皱眉,连忙往后退。
“阿絮,你不会是怕血吧。你瞧阿青都不怕。”
纪雁青神色没什么变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温客行耸耸肩,显然是有些无趣。
纪雁青跟随周子舒向上看了过去,那树上却是挂着一个人。
“不如我们来赌一把,看看挂在上面的仁兄是谁?”温客行这时候还笑了出来。
周子舒说了句无聊,就走过去查探。
“阿青,买定离手,你赌谁?”他问着一旁的纪雁青。
“一锭银子,我赌你。”纪雁青破天荒地接他的话,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一锭银子。www.九九^九)xs(.co^m
“阿青这么信我呀。那我是万不会让你输的。”温客行用折扇轻轻敲打纪雁青的额头。
“我猜是华山派掌门之子-于天杰。”他缓缓地说。
周子舒不理他,只远远地看见地上还躺着一副尸体,便直直地走了过去。
“要不要猜猜这个人是谁呀?”温客行又问。
“有点难。”纪雁青说。
周子舒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巾,是宋怀仁。
“你们有没有听到猫头鹰在笑啊?”温客行神秘兮兮地问。
“俗话说得好。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
“阿青,你怕不怕!”
温客行的一张大脸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纪雁青眼前。
纪雁青木着脸,用手轻轻将他的脸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