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戚到了万伦,果然比侬邑,乾邑大了一半,还有港口,连绵不绝的仓库码头。
找到典当行,里面一个执事见后皱眉道:“这上面有恒氏家纹,样式应该是家主,君子们佩戴的,你从哪儿得到的?”
旬戚告诉他过程,那执事又让他等着,看来是去内城询问对证了,
对证完了,执事沉声说按价收回,给百两金,旬戚同意了,但是需要改日来取,执事也同意了。
现在不靠父亲,他也有资金。首先选择地方。在和弓高聊天中得知,第一选择应该是苏门,雷岛。
苏门岛盛产油棕,水稻,名贵木材,而且金银铜铁等矿产也多,与龙来气侯一样。
雷岛则土地肥沃,农业发达,谷物不仅满足自身,还供及龙来,也生产优质蔗糖。
第二应当是吕宋,虽然远了点,但盛产铜铁,适合农业耕种,虽然开发较晚较慢,但当地大夫对移民最为积极,来者不拒,虽有少数蛮夷土著,但已不足为惧。
第三,婆罗与苏威则山林多,沼泽多,虽然移民较早,但开荒难度大,而且密林中还有众多土著,虽不能颠覆芳国人的统治,但时不时的出来袭扰芳人村邑。
最后是距离龙来较远的锡兰,其上大夫也是恒氏分家,与素府恒氏交往密切,宗家恒氏也鼓励本府士族去开荒移民。
开荒移民是大事,旬戚手中有钱,心中不急,确定前往各岛实地考察,多收集些信息。
结果在酒肆吃饭时,见到恒煊进来与国人聊天,得知外岛与龙来关系紧张到,竟然勾结芳伯离开了龙来。
顿时感到不妙,这下打乱了计划。正想他的大事,其他人偶而传来“弓氏”“灭门”的字眼,不以为意。
休息会回到他的客房,将得到就末离身的宝刀又拿出来端详欣赏,晩上放下身边,睡得格外踏实,甚至做着美梦。
第二天,他计划到新嘉,找了租车的,结果人家根本不去,一千多公里,单程就得两月,来回就得一年。想搭船,最近却无船至新嘉。
旬戚想了想,到城中的匠铺,里面贩卖不同品质的刀剑武器,还有青铜器,马车,普通的马。
他想选了一辆中等辎车,花二两金三千钱。又买了匹车马,花了一两金二千钱,买了个漆箱,又买了几件衣服,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花了差不多四五千钱。
又将典当的钱全部取出,开始一个人出发南下,两个月后到了龙来最南端佛府。休息两天后,将车存放到酒肆,牵马来到了渡口,停靠着十般船,上了一个快满员的船,上去就开船了。
粗略估计不算货船,光往来人数一天就得上万。
新嘉建离半岛不到千米,六七百平方公里的小岛上,至迁都以来,因为是整个芳国远洋贸易的集散中心,每天港口船舶近五千,于是形成芳国最繁华的城市,人口最多达四十万人。
新嘉没有城墙,以南端港口为中心扩散成扇形,从渡口一条宽一百米的大道直通港口。
旬戚牵着马,跟着人群前行,远远就看到左右两座高出其余房屋的建筑。
不出所料,左边是国府楼,右边是镇海神宫。
进入了城市,大道上摩肩接踵,人来人往,有像他一样牵马,也有马车,如是两马,人都会避让,也有三马之车,是大夫的车,前面就有武士开道。
也有牛车,拉着沉重的货物。旬戚看到了大象,披着璎珞丝绸,上面有人骑着。一个板车上的笼子用黑布罩着,里面传来沉闷的低吼,猜是狮子。
走到另一条街,有耍杂技的喷火吞剑。有黑肤异族耍着大腿粗的蟒蛇,有金发碧眼的胡人男女铐着铁链被牵到台上出售,围观的人竞价
有布铺,绫罗绸缎,丝帛绢锦上百种,店员十几人。有铁铺,从武器刀枪剑戟到农具锄叉镰,还有锅壶瓶盆。
有陶铺,碗碟瓶壶。成衣铺,袍衣裤袜靴。肉铺,猪牛羊,鸡鸭鱼。米店,米糯麦稷。
还有酒铺,油铺,首饰铺,车铺,马铺,赌场,妓院。
看得人眼花缭乱。
房子多为二层连排,也夹杂着几幢独楼,也有单门独院。
旬戚逛累了就找了家客栈,休息至晚上,也见识到了新嘉灯火不绝,晚上更有别样风光。那些青楼灯光大亮,不断有士子国人或结伴或一人进去,与赌场的人声鼎沸相映成辉。
旬戚看了一眼就回去睡大觉了。
第二天又到酒肆打探消息。
这几日不断有龙来上大夫到达新嘉,这几日内执政就会在国府讨论针对外岛的对策。而旬戚在赶路时已经得知执政已宣布芳伯陈润在考湖狩猎时,偶犯恶疾,不幸薨了,委托霹府上大夫主持先君的丧事。并拥护芳伯陈润的庶弟之子,年仅五岁的陈修在霹府珑宾继承国君之位。
两个月了,已经足够龙来大夫统一意见,这几日执政就会以采取什么措施,什么力度来应对外岛诸大夫,与龙来上大夫达成最后结果。
与龙来的贸易断绝,其实已经影响到整个龙来,所有府所有邑。
现在新嘉人比往常多,就是因为很多商船已经停航,出海的国人士子要么归家,要么扎堆到新嘉。
旬戚正听人们议论时,一络腮胡,皮肤黝黑的大汉来到他面前,老练道:“兄弟还没出海吧?是来新嘉打探什么消息?”
旬戚扫了他了一眼,没搭话,那人也不急,继续道:“你在新嘉没熟人吧?你这样旁听能听到什么,全是杂七杂八的。
你可以问我呀,我在国府执事僚任职,很多事都知道的。”
旬戚一顿,他还没听说过执事僚,那人竟也看出来了,笑道:“新嘉与所有府都不同,不属任何大夫,直归国府。
国府对各府有征税,征兵的权利,只有国府有铸币权,各大夫的继承是否合礼法,大夫之间的矛盾,士族开荒的条例,新嘉的管理,这些都得有人去辅佐执政,于是设立八僚。
因为执政本就是上大夫,他在本府中已经有一套文吏机构,为了限制执政,让他不能将那一套,也就是自己家臣弄来管理国府。
所以八僚是从新嘉的国人士族中挑选的,而新嘉的国人士族名义是芳伯家臣,实质只是辅佐执政。
执政只是本人外加护卫来新嘉就行了。
执事僚就是向执政汇总信息,提取建议,传达命令,起草文书的地方。
所以我消息挺灵通的。”
旬戚想了想,沉声道:“多少?”
那人笑道,伸出一根手指头。
旬戚皱了下眉,还是给了一两银,那人嘿嘿一笑收入杯中,并道:“你可以问三个时辰的问题了,公道吧。”
“执政是打算武力对付外岛吗?”
“呀!这不是很明摆着的事,几天后诸大夫商量的不是征不征讨外岛,而是分摊军费。现在除锡兰较远,不知情形外,只有吕宋还与龙来贸易。
其他各岛只怕现在已经开始练兵了,不过没啥卵用,克北军全是精兵,装备精良,讨伐蛮夷土著只是次要,主要可是对抗曼人啊!
等司马一归国,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就能将这些土鸡瓦狗,乌合之众打服。”
旬戚不解他为何如此自信,但听到另一个重要消息,问道:“吕宋还与龙来贸易?为什么?”
那人解释道:“因为吕宋离龙来远,士族去开荒较少,所以开发慢,地广人少,意味着他还迫切的需要龙来的移民。
加上他离宗华,周国近,离龙来远,恒氏开辟与周国的商道时,为了能赶在二陈田吕前面,就与吕宋上大夫合作,共同维系那条商道。
所以吕宋上大夫与外岛诸大夫不同,他能直接参与到商道中,和一个龙来大夫没什么区别,所以他没必要去和外岛一起对抗龙来。”
原来如此。
旬戚又问他:“那现在开荒是个什么流程,需多少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