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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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错了◎

近子时, 玉佩还未寻得,郁尔站在御案边上研墨, 皇帝正看书。浑身笼罩着一层薄怒, 看起来心境极差。

“陛下!!”禁军统领赵勋冲进书房,“臣有要事禀告!臣在御药房医女茯苓房中搜到了这珍贵之物!”

他手里捧着一样东西,红若鸽血的宝石, 他觉得这红宝石比起玉佩重要多了!

赵勋万分激动, “这红宝石就是宁王妃遗失的那块,原来当时宴上真正的小偷是茯苓!”

皇帝丝毫不在意,“查清楚了,杖毙即可, 不必来回禀朕了。”

宫里有人偷盗贵重物件,按照宫规,杖责五十个板子,郁尔从未想过皇帝会直接打死茯苓。

骇然的神色一闪而逝,正是这一抹神情, 被御座上的男人捕捉到了。

萧易改了主意,话锋一转, 缓声道, “慢着, 将茯苓带过来。”

“朕想知道她为何要偷盗宝石。虽价值连城,却不能出售,留在身边是个祸患。朕听闻御医曾夸说茯苓十分聪慧。这么聪慧的人,怎么会做这等傻事?”

郁尔诧异地看向萧易,却与他视线撞了个正着。

“......”她瞬间心虚地别过眼。

等等她在心虚什么?又不是栽赃陷害, 于是她无畏地与皇帝对视。

茯苓人被带到御前时, 脸色已经发白, 她一眼瞧见了皇帝身边的郁尔。

“陛下明查!奴婢、奴婢从未偷盗!都是她污蔑奴婢!”茯苓抬手指向郁尔。

“你是说郁尔偷盗宝石,栽赃陷害给你?”皇帝道。

“正是!奴婢曾为宁王殿下的启蒙宫女,宁王妃记恨奴婢,故而叫她这个姐姐来陷害奴婢!”茯苓一口咬定,“奴婢并不能近宁王妃的身,更不可能偷盗御赐之物!”

“茯苓你有证据么?”郁尔双眸无辜。

“你日日来御药房!”茯苓道。

“我来为陛下煎药啊。”郁尔道。

赵勋呵斥茯苓,“这赃物可是从你房中搜出来了,竟然敢污蔑御前宫女!”

此时贵妃风风火火从凤栖宫赶来,一同前来的还有宁王与宁王妃。

“参见陛下!”贵妃看向茯苓,“原来东西竟然是你偷的?”

“不是奴婢。”茯苓矢口否认,“奴婢没有偷!”

贵妃怒斥,“从你房里搜出来,还敢否认?!陛下将她交给臣妾,臣妾自会处置!”

萧易觉得吵闹,无心再管此事。

茯苓一听,神色愈加惊慌,“这宝石并非奴婢偷的,而是宁王殿下所赠!宁王说这是他给我的定情信物。”

终于,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郁尔眉峰微动。

“陛下莫要听这个奴婢胡言乱语,朔儿不可能将如此贵重的御赐之物赠她!”贵妃恼怒了,茯苓简直可恶,竟胡乱攀扯!

“儿媳也可以证明,当日父皇赐下红宝石之后,宁王回去就将红宝石给了儿媳。”宁王妃郁雅也急切地为自己夫君辩解。

“萧朔!”茯苓情急之下扑向宁王,攥着他的衣袖,“你快说啊,这宝石是你我的定情信物!”

宁王神情纠结,意图甩开茯苓的手。殿中的侍卫先他一步押住了茯苓,将她往殿外拖。

郁雅将失而复得的宝石抱在胸口,万分欢喜,她察觉到近日宁王的冷待,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弄丢了父皇御赐宝石的缘故,所以宁王才没起初那么喜欢她,如今查明真相,她相信自己与宁王的感情也会修复!

“等等......等等!!”宁王萧朔突然跪下,哀求道,“父皇手下留情!茯苓是儿臣的启蒙宫女,我与她相识甚久,她一时行差踏错偷盗宫中财物,但还请父皇开恩,饶她一命。”

皇帝面若寒霜,他无心管小儿女之事,但此事闹得难看了,“朔儿,朕素来不喜说谎之人。”

“横竖一个女官罢了,杀了便杀了吧。”贵妃道,“朔儿!你为她求什么情?!”

宁王妃也不明白宁王为何要为了一个女官惹怒父皇。

郁尔立在皇帝身侧,捏了捏掌心,烫伤的疼痛钻心刻骨。茯苓说要断她双手,可是她很喜欢自己这双手,也并不打算让它有丝毫损伤,所以与其每日战战兢兢,倒不如主动设计对付茯苓。

郁尔俯视着众人,不沾染丝毫风雨,今日她尝到了权力的滋味。茯苓以为倚靠宁王便可任意欺辱她,却没料到此时她们一个狼狈不堪地哭喊求救,一个跪在皇帝足下仓皇失措。

茯苓的求救声正渐渐远去。

“父皇,那宝石是儿臣赠给茯苓的!不是她偷盗的,求父皇免了茯苓死罪!”萧朔忍无可忍,道出实情。

此话一出,御书房内其他人的神色格外精彩。

萧朔将茯苓带回护在身边坦白,“当日儿臣想迎娶茯苓为王妃,母后却一再阻挠。儿臣成亲之后,并没有同茯苓断了往来。那日父皇赐下珍宝,儿臣虽然明面上给了宁王妃,但后来又转赠给了茯苓

。茯苓她没有偷盗!”

郁雅难以置信,眼泪奔涌而出,这番话对她来说简直是毁天灭地般的打击。

她的夫君,她视若天神般的夫君竟然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口口深深说着这么残忍的话。

“父皇,求你开恩,我不想茯苓再受委屈,我想迎娶她为正妃,至于郁雅......”萧朔愧疚地看向郁雅,“若她愿意的话,她可以继续留在王府做侧妃。”

萧朔话音落下,书房里安静了。

韦贵妃看着皇帝神色,惊恐万分。眼看着储君之位就要到手,杀出来个茯苓!

“你想清楚了?若你执意如此,朕再在此时将你封作太子,恐怕朝堂之上非议不断。”萧易提醒他。

“陛下,朔儿他只是一时糊涂!都怪茯苓这个**引诱他!”韦如意跪地哀求,“求陛下杀了茯苓!”

“既无偷盗之事,那朕也不会杀茯苓,萧朔,你自己回去考虑清楚,再来回答朕。”

皇帝后来说了什么,郁尔没有听清楚,她看着郁雅,眼底的光似熄灭了,孤零零地站在边上看着萧朔与茯苓,整个人好似被人抽走了魂一般。

众人纷纷告退,茯苓临走前,深深地看了郁尔一眼,才在宁王的呵护下离开。

郁尔不后悔,她想起萧让那双鲜血淋漓的腿,还有自己掌心的灼热,她丝毫都不后悔!

没错,那块玉佩她藏在了别处,她故意欺骗皇帝,引得禁军去搜御药房,为的就是搜出茯苓的御赐红宝石。

即使粉身碎骨又如何,她发誓要同茯苓斗到底,不死不休。

待到殿门合上,御书房里恢复清净。

“朕配合你演的这场戏,你还满意么?”

郁尔仰头,男人颀长的身 影已经立在她面前,眸光定定地凝视着她。

纤弱的少女仰头与男人对视。

“为萧让报仇?”他又问她。

她抿着唇不语,原来他已经看穿她全部心思。

“奴婢没有做错什么。”郁尔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欺君。利用朕的权势来达到目的。这叫没做错?”萧易道。

他身在君王之位,眼里没有绝对的黑白,他能容忍底下的人犯错,但这不包括利用他这一项。

若换做旁人,他会杀一儆百。可是眼前的少女还那么年轻,没有人教她这样做的后果。

“玉佩呢?”皇帝问她,“藏在何处?”

郁尔背过身去,探入衣襟,玉佩就在她的小衣里......

男人比她高处许多,将一切收入眼底,包括少女那小小的胸脯。

她将玉佩交到皇帝手里。

羊脂玉环带着少女的体温,她的衣襟微乱,他的眼神巡视在她细白脖间。

少女哪里知道自己这举动挑起了男人的欲念,仍旧睁着一双清纯而倔强的眼睛。

萧易别开眼,捏紧了掌心的玉佩,“欺君罔上,即使朕不收拾你,宁王都不会放过你。”虽然他斥责着众人,自己为这一块玉佩闹成这么大动静,何尝不荒唐?

正欲走开,少女却伸出一双玉臂缠住了男人腰身,“奴婢错了。”

郁尔知道他在发怒,也知道他喜欢她柔软的唇,所以她仰头去贴他的薄唇,希望他能息怒。自己今日得罪了宁王与茯苓,若皇帝真弃她不顾,她必定死无葬生之地,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蜻蜓点水的一吻,她又退开,查看男人的神色。

俊脸冰冷,并无丝毫动容。

她仰头去亲他。

萧易看着郁尔,但是如此倔强的少女,此时竟学着来讨好他,只是明明她经过人事,却连怎么取悦男人都不会,还要他来教!

心里的怒意到底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长臂一伸,箍紧了少女腰肢,恼火的撬开她的唇深吻。

今日经历了很多事,此时郁尔没有力气,纤弱的身躯嵌在男人宽大的怀抱,任由他吻到几乎断气。

郁尔发现,他真的很喜欢她的唇......

但她也不厌恶这种感觉,仿佛被他带着沉沦去了一个她从未领略的境地。

良久,长臂松开,郁尔背靠着御案,缓缓地平复气息。

她一双眼眸晶莹,仰头看着男人。有些异样,但她什么都不懂,情不自禁地用抓起他的手。

素袍之下的素手指节均匀修长,她记忆中他的指尖微微冰凉如寒玉,又势如破竹。

她揪着他的手指,侧头轻轻蹭过他的掌心。

萧易心间微动,抿了抿唇,抽离手掌,“行了,滚出去。”

***

宁王萧朔与女官茯苓的事情传遍朝野,无数人为之震惊,宁王新婚,竟闹出这么大丑事。

郁家的人自然不依不饶。郁雅的生母进宫来贵妃面前哭诉,郁寻与其他几位大臣来御书房求见皇帝。

此事风风火火闹了一段时日,重压之下,宁王改变主

意,来御前求皇帝,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让皇帝失望了。

此事最终结果,茯苓被削了女官之职,贬回到御药房做医女。

萧朔册封太子一事,也暂且搁置下来。

郁尔依然在御前伺候,但她能感受到皇帝对她的冷待,那块失而复得的羊脂玉佩也再没见他佩戴。

反而清姿清漪更得圣宠,她极少再近身伺候,终日站在御书房门口待命。

这一日,郁尔来御药房煎药,在游廊下与一个冒冒失失的宫女撞了个正着。

“郁尔?”对方准确地唤她名字。

啊?

对方忽然揪她的手臂,“妹妹!”

郁尔认出宫女正是外祖家的表妹李洛儿,舅舅的独女,“你怎么会进宫?”

外祖家出事时,李洛儿跟着舅父舅母被发配边疆。

“妹妹!”李洛儿抱着她哭,“父亲花光家里积蓄,拖人将我从边疆带回,送到皇城外祖家。可是半个月前,外祖家又将我送进皇宫。”

两人站在廊下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御药房的老嬷嬷喊了一声,“李洛儿,过来干活!”

“妹妹,你先不走吧?我一会儿干完活就来找你。”李洛儿吓得身子发颤,抹了抹眼泪走了。

郁尔看到她那一双布满伤痕的手,看来进宫这段时日没少受折磨。

御药房是茯苓的地盘,李洛儿会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

恍恍惚惚地去煎药。

然而一直等到将近子时,她都未等到李洛儿,她先将药送回御书房。

“今日你迟了半个时辰!”清漪从她手里接过药,“误了陛下吃药的时辰!”

这几日清姿清漪重回皇帝身边伺候,气焰愈加嚣张。郁尔心事重重地站在门口。

翌日,她再去御药房,里里外外找遍了也没找到李洛儿的身影。

此时却见茯苓进来,在她身边坐下。

“御药房新来的宫女见着没,李洛儿。”茯苓道。

郁尔猛然瞪向她,茯苓现在明面上只是个医女,背后却有宁王撑腰,“是你设计将她带进皇城的?”

茯苓微微笑道,“我可没这么大能耐。我不过是略施小计,将她调到御药房而已。”

郁尔浑身发冷,李洛儿是戴罪之身,私自从边疆回皇城是死罪,不能叫皇帝知道她的存在!

“罪臣之后动用关系回到皇城,似乎是五马分尸的死罪?”茯苓幽幽地说。

郁尔眼观鼻、鼻观心,不搭理她。

茯苓揪住她的手腕,往药炉上按,郁尔先是反抗了一下。

“若我戴罪立功,向陛下揭发此事,你觉得如何?”茯苓威胁道。

一恍神的功夫,掌心贴到炉子上,传来灼热的痛感,茯苓表情阴冷,死死按着她的手腕。

几息之后才松开手。

郁尔掌心一片赤红,痛得钻心。

“求我,我今日就不将此事说出去。”茯苓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威胁道。

郁尔跌倒在地,模样狼狈,“求你,茯苓。”

“很好。”茯苓站起身,神情愉悦,“让我想想,还能让你做什么事。对了,你的手伤了,我来为你上药如何?”

郁尔毛骨悚然。

茯苓真取来烫伤药,亲自为她的掌心上药,“若是陛下问起来,你怎么说啊?”

“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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