濨德殿里,秦沐白一连半月来,都在濨德殿里忙着与朝臣们商议与南唐争赌事。
这一日早上,秦沐白照料五更刚过便起身洗漱,可不知怎的,突然觉着右侧耳背处,那块自就有的胎记不可控制的奇痒不止,忙命太医将泡制的“消痹散”擦了上去。
可至早膳时间,依然未见缓解,反而更痒的难以忍受了。
“微臣该死,微臣治不好皇上的病症,请皇上治微臣的罪。”
张太医在濨德殿内,给秦沐白诊治了大半个早上,秦沐白的病症依然未见任何起色,惊慌的曝跪地请罪。
“宣李太医来给朕瞧瞧。”
秦沐白躺于软塌里,虽然极力控制,但还是忍不住不时伸手抓挠,此时的右边耳背,已红肿不堪。
“皇上,李太医在殿外候着,没有皇上的命,他不敢擅自进来而已,李太医在诊治疑难杂症方面颇有成就,奴才想李太医定会治理好皇上的病症的。”
“李太医,你看了有什么发现?朕这耳背的奇痒是怎么回事,能治吗?”
李太医给秦沐白请安后,便开始仔细察看秦沐白耳背的红肿胎记,沉吟不语,思忖片刻,便将今日新研制的“去邪汤”端来给秦沐白吃了下去。
一时间,众人都侍候在偏殿内,单等着秦沐白的康复。
“皇上,外面有一老者求见。”
文公公突然神色慌张的进来,躬着身子低声禀着。
“什么老者?”
刚吃完李太医躺下歇息的秦沐白,心里一惊,忽地起身。
“皇上请恕罪,是一名身着破败衣衫、白胡子、手执佛尘的老者。”
文公公见秦沐白神色不对,唬的忙跪地磕头。
“既然求见,就宣他进来吧!”
秦沐白也着实觉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跷,一向身子强壮的自己,今日突然患此病症。
“白儿,老夫终于寻着你了。”
老者进入殿内,直接唤秦沐白名,也不参拜,只瞪大着迥然有神的双眼,盯着秦慕白看,弄得众人一头雾水。
文公公见老者并懂得宫中规矩,忍不住想发火,秦沐白却对跟前这个奇怪的老者饶有兴致,文公公只得心中的愠怒压下,继而又退至殿外。
“哦?前辈莫非认得朕?”
秦沐白努力在脑海里搜索,虽然觉着眼前这行为怪诞的老者有几分眼熟,但一时却回忆不起来。
“或许是在梦里见过吧!”
直了直身子,秦沐白将头一甩,企图想刚刚纷乱的心绪甩开去。
“请问前辈尊姓大名,何方人氏,今日突然来到朕的濨德殿里,所为何事?”
老者没有如常人那样跪地参拜,话蹊跷,秦沐白却并未生气,而是含笑看着站于跟前的老者。
“老夫无名无姓,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老者瘦骨嶙峋的手捻了撵莹白胜雪的胡须,继续瞪大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秦沐白看,清癯的脸上,渐渐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哦?前辈倒是逍遥自在之人。”
“今日偶而从汴京城路过,突然闻得子脚下,有一股浊气,心想准是白儿你身子有恙。”
秦沐白不由一震。
心中暗自思忖,眼前老者果然不是普通之人,自己身处深宫里,身子的细微抱恙,竟然被他察觉。
“那老者,朕的身子要怎么才能诊治的好?”
老者一抬眼便撇见了躬着身子站于一旁的张太医及李太医,立即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幸而老夫赶巧儿从汴京路过,要不然这庸医真会误了白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