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头是怎么了?怎么所有的狗都叫的这样凶狠?”
“总不可能是青天白日的来贼了吧?”
纪晚榕眉骨微抬,循声望去,还没有从椅子上站起身,便看见了一道黑影,飞快的从自己的眼前蹿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是一晃神。
等纪晚榕瞧清了花厅里蹿进来的人,眼珠子几乎是要掉到了地上去。
天哪!
来的人是墨桀城。
是衣衫褴褛的墨桀城!
墨桀城虽穿着一身黑袍,可却还能叫人看清衣袍处数个灰扑扑的爪印。
不仅如此,他的衣袍凌乱,衣衫不整,衣摆下方金丝织成的细线,被狗撕裂的不成样子,一条条的就像是流苏。
衣角处湿漉漉的像是沾了口水。
是难得一见的乞丐装。
瞧着纪晚榕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墨桀城手臂不知怎的,微微一动,原本拢好的衣衫竟一个不小心便滑落了下来。
露出了他大片胸肌和蜜色的胸膛。
正巧的是他的胸膛在还在猛烈的起伏着,他的鬓发有些凌乱,嘴唇因为危机变成了红色,脖颈处的青筋暴起。
看起来性感,又无不迷人。
鼻尖涌入的是他熟悉的冷杉香,纪晚榕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瞧见纪晚榕还在直勾勾的盯着墨桀城的胸膛,谢凌霄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警惕了起来。
他一个飞扑便冲上前去,捂住了纪晚榕的眼睛。
“寒王殿下!您衣衫不整的闯入花厅,寓意何为!”
墨桀城瞧着谢凌霄防备的样子,才慢慢将自己的衣裳拢好,遮住了自己性感的胸肌。
谢凌霄这是什么眼神?
他以为自己是想故意变成这样的吗?
还不是这谢宅里莫名其妙出现的一堆恶狗?!
他从前还能光明正大从正门来的时候,是没有的。
可他今日摸到后院,干脆利落的翻过墙,正要落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乌泱泱的一堆狗脑袋!
烈犬狂吠,凶狠的狗眼睛望向他的时候,尖嘴还在流着口水。
墨桀城吓了一跳,心中并不害怕。
他胸有成竹的用脚,轻点其中叫的最凶的一只狗的狗头,便驾起轻功,猛地飞了出去。
原以为这样子就能躲过,可那群恶犬竟穷追不舍!
也不知道是谁教它们的功夫,它们竟还会助跑了,接着猛地踩着自己的同伴,一个跳跃,便咬住了墨桀城的衣裳。
等墨桀城到了花厅的时候,衣裳已经被咬的不成样子了,甚至衣摆处还挂着好几只小狗,怎么甩都不掉。
墨桀城说到愤恨的地方,龇牙咧嘴。
纪晚榕一开始还能憋住,可到后面,笑容是完全憋不住了。
这群烈犬是思琴在养。
她最近在学功夫,复盘的时候便将学来的武艺用到了狗狗的身上,让谢宅的烈犬战斗力爆棚。
等思琴牵走了狗,墨桀城在花厅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去偏厅换了一身谢凌霄的衣裳。
大费周章的,他终于获得的入席的资格。
等墨桀城光明正大的落座,却没有人阻拦后,他心中还感觉美滋滋的。
这一趟不算是亏。
不过日后,墨桀城暗暗发誓,他是要和谢宅的狗打好关系了。
墨桀城来了,董必成又是将昨日蒙古王子的事情讲了一遍。
纪晚榕好奇,皇帝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原本嚣张又狂妄的蒙古王子,答应重新归顺北厉,甚至是用上比之前更多的朝贡。
“是京城的繁华?还是北厉军队的严明?或是华贵妃和端王出面调和?”
董必成摇了摇头,只说不知道。
可墨桀城听到这里,眸子却突然亮了起来,随后抬起头来看着纪晚榕。
“不,北厉和蒙古没有兵刃相见,蒙古王子一直觉得蒙古人比北厉人高而强壮,所以在没有真正兵刃相见之前,他是绝不会折服的。”
纪晚榕听着,点了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觉得奇怪。
“与华贵妃和端王的出面调和自然有关系。这也是端王和端王妃,乃至陈虎都如此张狂的原因。不过本王猜测,蒙古王子归顺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白药。”
“白药虽然数量稀少,却降低了军队士兵的伤亡率,蒙古王子来军队参观的时候,一看见白药,甚至是连眼睛都绿了,思索片刻后便答应了归顺。”
纪晚榕一愣。
她没有想到,蒙古王子真正愿意归顺的原因,竟是因为白药!
谢凌霄和董必成也愣了。
他们没有想到赫赫有名的白药,竟是出自纪晚榕之手。
而纪晚榕在那么早之前,就和墨桀城做了这件事情,降低了北厉军队的伤亡。
“榕儿!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啊!”
董必成拍着手,几乎是要大笑起来。
谢凌霄咧了咧嘴,表情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如今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只要用白药,叫蒙古王子转变态度,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蒙古王子不是信奉弱肉强食吗?
那便让他知道,到底谁是弱,谁是强!
几人说了一会儿,外头却突然来了消息。
说蒙古王子带着端王妃,来军营里看望陈虎,并要求谢凌霄赶紧将陈虎放了,否则蒙古王子没有陈虎的伺候,浑身都不舒坦。
端王妃和陈虎在军营里盛气凌人,蒙古王子十分纵容,接待的将领有些招架不住,甚至连整个人军营,都是一片怨气沸腾。
几乎是要反了天了。
纪晚榕听见这话,想起孙浩惨白的脸,眸光暗了暗,她站起身来冷冷一笑:“既然陈虎要嚣张,那便任由他在现在嚣张个够吧!”
能提高士兵存活率的白药,和一个混子陈虎,孰轻孰重,蒙古王子还是能分清楚的。
“他已经没有明天了。”
等几人到达陈虎所在的牢房的时候,端王妃还坐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牢房边陪着他。
看样子是势必要等来谢凌霄放人。
而军中的士兵,早已经被他们这样嚣张的行径,气的眼眸通红了。
“哟,是谢大人啊?昨日不是还在百姓面前义正言辞吗?今日怎么跟狗一样,巴巴的赶过来,要将我放了啊?”
陈虎在军营里待了一夜,这一夜牢房的大门是敞开着,没有人看管。
陆陆续续的士兵从他的牢房里进进出出,因此他也不知道是挨了多少顿打。
如今有人护着,可以不用挨打,甚至还能反击,他自然狂妄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