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阵骚动,我被惊醒,随后立刻拿上武器外套都没有穿跑到门外。
看见那个寄生人已经越狱正在龙月院的上空飘来飘去。
同僚们正在想方设法将其捕捉。
但是那东西的飞行速度奇快无比。
之前的用网捕捉方法已经毫无用处。
同僚们因此骚乱起来。
看着那个飞来飞去几乎在天上绕圈圈的东西,突然之间,我似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她似乎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她只是会飞来飞去,张张大嘴而已。
仅此而已。
除了吓人,她不会造成任何物理伤害。
了解到这一点之后我立刻扔下武器,然后利用轻功飞到距离她最近的房顶。
我对她进行了仔细的观察。
但是没有找到任何能够阻止她的方法。
随后我又火速赶往了李员外的家。
那时正值半夜。
李员外看着我穿着睡衣在他家门口等他。
起初吓了一跳,以为我是梦游过来的。
发现我是龙月院的人之后,急忙问我他姑娘怎么样了?
我说她很好,除了喜欢吓吓人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我又问她你姑娘有什么特别喜欢或者特别感兴趣的东西,或者平时对什么东西有很强的执念?
李员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她说她姑娘平时也没什么喜好,也没什么憎恶,更没有什么执念。
我说那有什么她放不下的,或者对什么比较敏感吗?
李员外想了半天,然后突然想了起来,他说她姑娘失眠的时候一定要听摇篮曲,一听就能够睡着。
我说我找的就是这个。
接下来我和李员外确定了一下是哪首摇篮曲。
结果我发现,李员外唱的这首摇篮曲我根本不会唱。
我又跟他学了小半个时辰,然后我才得以飞回龙月院。
到了龙月院后,我看见她还在天上飞。
我就来到她最近的地方。
大声唱起了那首特别的摇篮曲。
全龙月院的同僚们都傻眼了。
我穿着睡衣,站在房顶上唱摇篮曲,大家都以为我去梦游了。
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寄生人居然缓缓地飘在了我的身边,然后睡下了。
整个龙月院顿时寂静了。
这时我看见不远处林婉给我竖起了一个大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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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夜开始,我成了龙月院内唯一能够稳定那个寄生人情绪的人,因为那首特别的摇篮曲只有我会唱。
大牢是完全困不住她了,她现在变得力大无穷,虽然不会伤及人类,但却经常会破坏各种设施。
院长和师父找我谈话说最近不用执行任何任务,只要能够稳住那个寄生人即可。
我说我得稳到什么时候。
他们说直到找到接收部门。
我说不能直接人道毁灭吗?
他们说不行,她现在的属性是寄生人,寄生人里有个人字,是人就没有权利说杀就杀。
我说尸人还有个人字呢?怎么可以说讨伐就讨伐?
他们说不一样的,尸人是死过一次才变尸人的,是无法救治的,但是寄生人我们只要把里面的寄生虫搞出来,还是可以救他的。
我说寄生虫还能搞出来?哪里拥有这样的技术?
院长和师父表示,还在寻找这样的部门。
我往他们面前的地上吐了一口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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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人也不是性情一直会那么凶猛,很多时候,她也只是飘来飘去,不会造成任何破坏,只有当她暴躁起来的时候,我才需要唱摇篮曲。
我觉得整天都叫她寄生人也不太合适,于是我决定给她取个名字,听李员外说,她的名字叫李凝竹。我觉得拗口且不好听,所以我决定叫她竹子。感觉叫起来亲切许多。
随着与竹子的多日相处,我有了一个重大发现,那就是,只要你时不时地和她说话聊天,她的情绪就会变得极为稳定,甚至她的红眼和大嘴巴都不会出现。
也就是说,只要你把她当作一个真正的人来对待,她就仅仅是一个会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少女而已,确切来说,还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女。
我由此判断,在她的内心之中,应该是很想与人沟通,而她的家人,应该很少关注她吧。她因此在心底里有了一些缺陷,恰逢异物寄生虫入侵了她的身体,导致了她现在的局面。
当然,这仅仅是我的个人猜测。
细二已经释放出来好几天了,但由于我得看着竹子,所以很少有机会和他聊天,再加上他现在有了新的朋友,就是单儿,所以我并不常见到他。
就连单儿我都很少见到。
因为他已经成为了一名正式的说书人,虽然还暂住在龙月院内,但是早出晚归,几乎打不上招呼。
林婉他们二组最近一直很忙,还在调查异物的事情,同样见不到人。
至于披着师姐外表的索磊,师父以为她是师姐,安排给了他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我觉得那个任务对于他的功夫来讲难度很大,毕竟索磊主要钻研的是易容之术,而非武功打斗。于是我多次飞哨子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回我说完全不需要,换几次脸即可轻松智取。
我由于实在无聊,也给宽二飞去了两个哨子。
宽二接到我的哨子之后很开心,她说她那边一切都好,就是研究院里的人,说话办事都很木讷,我纠正说那不是木讷,是他妈缺心眼儿。
每天与我朝夕相伴的只有竹子。
我不知她能否听懂我对她说的话,总之我什么都和她讲,有的没的,我的成长经历,我的求爱经历,我的职业经历,我原来的那个世界,我对万事万物的看法,我对人生的看法,我对于星辰宇宙的看法,总之我发现竹子真的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听众,我就这样不停地说啊讲啊,讲啊说啊,直到有一天早晨,我惊喜地发现竹子已经降落到了地上。她的面色也如正常人一样!
我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抱着她,并且将她举高。
突然之间,她居然冲我笑了起来!
虽然那表情无比僵硬。
但是竹子真的笑了起来!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在真正意义上救治了一个人。
我曾经救过很多人,但这种感觉远比救上一千个人,一万个人更加具有成就感。
不,不应该称其为成就感。
而应该叫使命感。